“爺爺,應該是青杞師父。”桑錦月傳音給桑老將軍。


    桑老將軍自然知道青雲居士代他師兄青杞居士收了自家孫女為徒的事,可是他沒想到多年行蹤不定的青杞居士居然來了將軍府,他立即道:“請青杞居士進來。”


    雷吉應聲就要離開,桑老將軍又喚住了他,孫女兒的師父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讓錦程和錦陽同你一起去。”


    桑錦陽立即推著大哥的輪椅和雷吉一起去大門口接青杞居士。


    在場的人卻都愣住了,青杞居士?他是桑小姐的師父?齊雲山一開始就是青雲居士和青杞居士的師尊所居住的地方,他一生收了兩個徒弟,一個習醫一個習毒,而且都學到了他的精髓。這個青杞居士就是那個習毒的大弟子,青雲居士的師兄。


    在場的人此時都為長公主的一雙兒女慶幸了,桑小姐這是明顯的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給你下點毒,哪裏還有命在啊!


    “錦月,青杞居士是你師父?”曹暮雨忍不住的問道。


    “嗯。”桑錦月應聲。


    “那你的毒術也很厲害了?”曹暮雨眼眸一眨的道。


    “略懂一二。”桑錦月難得的謙虛了一回。


    羅玉蘭此時有些明白族叔羅景為何說以後自己會因為給桑錦月做讚者而感到榮幸了,此時她就已經覺得自己能做她的讚者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而且今天玉世子也來了,做她的讚者可以離他近些,即便他不喜自己,可是自己的心還是收不回來了,能就近的看看他也是好的。


    屋內唯一一個心情越來越好的人其實是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四公主薑雪音,此時她慶幸答應了三姐薑心悅的條件,想辦法得到桑錦陽的歡心,替她嫁入桑家。她雖然表現的懦弱可不是真的懦弱了,那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色,雖然當時答應的原因主要是自己無路可走,要不然就會被和親,雖然父皇不待見桑家,但是這麽多年不也拿桑家沒辦法嗎?而且桑錦陽玉樹臨風,武功高強,的確值得她傾心。桑家大公子已經殘廢了,這輩子能不能娶妻都不一定呢,這桑家以後還不是她說的算,更何況桑錦陽還有一個護國候的名頭呢。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哪怕你掩飾的再好,她眸中深處的欲望被桑錦月撲捉個正著。


    桑錦月勾了勾唇角,給葉蓮使了個眼色,葉蓮點了點頭。


    這時,外麵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的聲音,“我的小徒兒在哪裏?”


    眾人以為看到的應該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可是來人卻一身白袍,一頭墨發,看上去也就四十歲左右,哪裏有絲毫的老態,這真的是青杞居士?


    桑錦月從窗戶看向外麵,看到如此模樣的青杞居士她絲毫不意外,師叔青雲居士和爺爺同歲,五十多歲的人了要是跟爺爺站在一起就像父子兩個,行醫之人本就養生有道,青杞居士這麽年輕也很正常。


    “青杞居士請上座,吉時已到,及笄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稍後讓月兒來拜見。”桑老將軍開口道。


    青杞居士哈哈一笑,“幸好趕上了,要不然那丫頭會不會不認我這個師父啊!”


    話落他撩起袍子在位置上坐下,正好挨著正賓,正賓的位置還空著,是和桑老將軍並排的,桑老將軍的另一側就是騰老王爺和姬玉痕。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豈有不認之理?”桑老將軍笑道。


    青杞居士眉頭一挑,理是這麽個理,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他們一日師徒之實也沒有啊,這麽多年,自己在外麵辛辛苦苦的尋找資質不錯的徒弟,誰知道師弟早就給他收了個妖孽般的徒弟,居然不用教,看著自己的手劄就自己學會了,最重要的是十年前她才五歲啊,尋常的孩子這個年紀能把字認全了就不錯了,她倒好都能看懂他的手劄了,他好奇極了,趕不及回去齊雲山見她隻好直接來了墨都了。


    東邊的席子已經準備好了,及笄的禮服就放在上麵,桑錦月已經換好了采衣采履安坐在東麵的房間內。桑老將軍是將軍府唯一的長輩,所以他首先致辭,喜樂聲也隨著響起,讚者羅玉蘭走出來,淨了手,於西階就位。


    身著采衣的桑錦月從房間內走出,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她的身上,雖然此時身上隻穿著童子衣,但是身上絲毫沒有稚氣,她淡定的走到席子前,跪坐在上麵,羅玉蘭上前給她梳頭,梳好了頭桑錦月轉向東麵。


    此時桑錦程和桑錦陽兄弟二人跟在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身後走了過來,桑錦月抬眸看向她,一怔,不是她嗎?


    正賓夫人和桑錦月的目光對上時對她勾唇一笑,那笑容桑錦月極其的熟悉,頓時,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明豔的笑容,她到是聰明想到了李代桃僵的辦法。


    夫人淨了手,走到桑錦月的身旁,聲音清朗溫和,“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話落,跪坐下,給桑錦月梳頭加笄。


    桑錦月根本沒有心思聽她說什麽,隻是貪婪的看著她,然後感覺著那雙溫柔的手輕撫著她的秀發,那麽的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她一般,直到羅玉蘭取過中衣,她才回過神來,回房間去更衣。


    再出來,她看見夫人已經坐在了挨著爺爺的主位上,而爺爺的身後站著一位很麵生的侍衛,仔細一看她的眼中頓時湧上一層熱意。


    她走到桑老將軍麵前,提裙跪了下去,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跪拜。


    “爹娘不在,爺爺就替他們受了月兒這一拜,感念爹娘生養之恩。”


    桑錦月這一拜讓在場的很多夫人都落了淚,在場的誰不知道桑家龍鳳胎五歲就沒了爹娘,很是可憐。


    可是桑錦月知道自己這一拜真正拜的是誰。


    桑錦月起身後,坐回席子上,夫人起身再次淨手,有司奉上發簪,眾人看見那發簪是用一整塊白玉雕刻出來的蘭花,精美極了。夫人接過來,頌著祝詞,為她簪上發簪。眾人向桑錦月作揖恭賀。


    桑錦月回去換上深衣對著來賓揖禮一拜,羅玉蘭上前把發簪取下,有司奉上釵冠,桑錦月眼眸一亮,釵冠形狀如鳳冠一樣,隻是整個釵冠都是淡紫色的玉雕刻而成,雕刻著一串串的紫藤花,紫藤花靈動如真的一樣,她喜歡極了,正配她的禮服,她不禁看向姬玉痕,正看見他對她溫柔淺笑。


    “簪子和釵冠都是我親手雕刻的,月兒喜歡嗎?”姬玉痕傳音給她。


    他親手雕刻的?他這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給她準備及笄的禮物了?桑錦月也傳音的回了他一句,“喜歡。”


    簡單的兩個字,姬玉痕勾起的唇角又弧度又大了些。


    而這一幕正巧被羅玉蘭看見,她的心一沉,玉世子不是說有了心上人嗎?怎麽他看桑錦月的眼神會如此溫柔繾眷?難道桑錦月就是他放在心頭之人?這一認知幾乎擊潰了她所有的驕傲。如果玉世子心頭之人是桑錦月,自己拿什麽跟她爭?


    夫人接過釵冠,嘴裏的吉言賀詞一直沒停,給她加上釵冠,桑錦月起身回去更換跟釵冠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明豔照人的桑錦月頓時驚了眾人的眼,好美啊!眾人不知道該用何種詞匯來形容她,隻能在心裏反複的重複著好美啊三個字。


    夫人從羅玉蘭的手裏接過酒杯,麵對著桑錦月說著最後的祝詞,桑錦月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唇角是愉悅的笑容。桑錦月揖了一禮給夫人,夫人憐愛的把酒杯放到她的手裏,桑錦月把酒灑了些在地上做祭酒,然後輕輕的在唇邊沾了一下。


    她眉頭一挑,姬玉痕就明白了她是在心疼那酒,那可是美人嬌的花釀,就這樣的倒在了地上,太糟蹋了。


    而在場的人也都聞到了濃鬱的酒香。


    “這是花釀?”有人終於忍不住的低聲道。


    有司遞來米飯,桑錦月象征性的吃了一口,然後麵向南麵站好,夫人輕聲的吐出她的表字“永樂”。


    聽了這二字,眾人又深刻的體會了一次桑家對桑錦月的寵愛。


    薑心悅怔住了,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可是及笄時父皇也沒有賜她表字,就是公主的正經封號也沒有,心裏一片黯然。


    桑錦月再一次對來賓施禮拜謝,桑老將軍起身宣布禮成,請諸位來賓入席,並言明,今日每席都有一壺美人嬌的花釀。


    眾人頓時被這壺花釀給吸引了過去,很多原本不想留席的人也都趕緊去了席位。平常萬金都求不到的花釀,今天不用花銀子就可以喝到了,誰會拒絕。也不能說沒花銀子,他們可都不是空手來的。


    薑心悅和薑雪音、羅玉蘭、曹暮雨都被人請去了席間專門給她們準備的席位。


    桑錦月沒有再留下,而是快步如飛的向自己的院子奔去。


    半路上,桑錦月就看見了一道雪白的身影擋在前麵。


    姬玉痕轉過身,難得的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著急的神色,“月兒,今天是你及笄的大喜日子,不許哭。”


    桑錦月白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要哭了。”


    姬玉痕挑挑眉,食指和拇指揉搓著,“看是沒看到,隻是有預感而已。”


    桑錦月白了眼他。


    “快去吧,他們在你的房間裏等你。”姬玉痕寵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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