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的身體不錯,懷孕期間注重鍛煉,飲食上也盡量克製,以免胎兒過大不好生。就在被擄到府城的頭一天,產婆還給她摸過,說是胎位也很正沒有大問題。


    加上桑葉已經生過一胎,按說第二胎會更容易生出來才對,誰能想到會被安毓擄來,遭受連番威脅。可能是情緒起伏太大的緣故,導致腹中的胎兒受驚動了胎位,以至於難產。


    這一天,府城所有有名的大夫和產婆,全部被叫到了城東的這處大宅。一個個在來到大宅前,更是對家人簡短的交代了一些後事,顯然知道這一次非同尋常。


    整整一個白天,產房裏不斷的有人進進出出,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始終沒有停下來過。不提鄭凜和安毓如何焦灼不安,聞訊而來的湯圓兒更是直接嚇哭,抱著爹爹和哥哥的腿要娘。


    “笙兒乖,娘很快就出來了,別哭~”桓兒不得不強忍著對娘親的擔憂,紅著眼睛安慰更為幼小的妹妹。


    他比湯圓兒大好幾歲,見過的事情多了很明白難產意味著什麽,承受的痛苦比湯圓兒更勝。


    “嗚嗚,哥哥,要娘親,湯圓兒要娘親,要娘親抱~”盡管湯圓兒還小什麽也不懂,但是大人們的異狀讓她止不住的害怕,除了娘親的懷抱誰也安撫不了。


    最後,還是鄭凜費了一番力氣將哭累的女兒哄睡了,把她安置在另一個房間,還把桓兒支開去守著,不然兩個孩子都要哭傷了。


    到了晚上,在產婆和大夫的努力下,產道終於開了五指。隻是桑葉已經疼的沒有力氣,人變得昏昏沉沉使不上力。幸好安毓及時讓人尋來了一株三百年的老參給桑葉補充元氣,不然一旦羊水徹底流盡,腹中的孩子就危險了。


    到了後半夜,孩子依然沒有出來,產婆和大夫們都熬不住了,於是經安毓點頭後分作幾組輪流為桑葉助產。


    見主子一直守著沒有回去休息的打算,雲綢再一次上前勸道:“殿下,身子要緊,就讓奴婢代殿下守著吧!”


    自從知道裏麵的人難產,自己還是罪魁禍首,安毓的臉色就十分難看,還以醫藝不精為由懲罰了好幾個大夫和產婆。要不是還要靠他們為桑葉接生,幾個人怕是已經人頭落地了。


    若是平時,雲綢的勸說他定會聽進一二,這會兒卻是觸到黴頭,當即踹了她一腳怒叱道:“滾!”


    這一腳力道不輕,直接把雲綢踹倒在地。雲綢大驚失色,顧不得疼痛的胸口,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再發一言。


    冷眼看著這一幕,鄭凜心裏對“假惺惺”的安毓的不滿達到了頂點,心裏暗暗作出了另一番打算。


    這一夜,闔府上下全部守在產房外的院子裏待命等候調遣,唯恐哪裏沒做好事後被懲罰,每個人無不在心裏默默乞求著,希望菩薩保佑讓產房裏的那位貴人母子平安。


    及至第二天朝露未晞之時,產房中終於傳來一聲嬰啼,勞累了一夜的產婆和大夫們喜極而泣。一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急匆匆地跑出來,跪在地上向安毓報喜:“殿下,母子平安!”


    ……


    雖然母子平安,但是桑葉元氣大傷,昏睡了一天一夜方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對上了三雙通紅的眼睛。


    “葉兒!”鄭凜第一個發現妻子醒來,驚喜的叫出聲來。隻是他胡子拉碴的模樣,明顯嘶啞的聲音,著實讓人心疼。


    “娘——”


    “娘親——”


    反應過來的桓兒和小湯圓兒眼睛一亮,小臉兒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小湯圓兒更是直接從椅子上蹦下來趴到床邊,小眼神兒亮晶晶的看著床上的娘親。


    桑葉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肚子,發現肚子已經平下去了,床上卻不見孩子的蹤影,頓時慌了掙紮著坐起來問鄭凜:“孩子呢?孩子在哪兒?”


    她很怕孩子出了意外。


    “別急,孩子很好。”鄭凜急忙上前安撫妻子,扶著她靠在床頭坐好:“孩子很好,是個七斤重的胖小子。你睡了一天一夜,這小子扛不住餓,剛被奶娘抱下去喂奶了。”


    桑葉一聽,整個人放鬆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見丈夫和兩個孩子模樣狼狽,像是幾天沒有梳洗休息,不由得心頭一酸,對兄妹倆說道:“娘已經沒事了,你們倆可以放心了。”


    桓兒背過身去抹了一把眼睛,再轉過身時臉上笑的燦爛。


    湯圓兒就沒那麽好說話了,蹬掉鞋子爬上床,窩在娘親的臂彎裏嘟嘴抱怨道:“娘親太能睡了,跟小豬一樣。”


    桑葉沒什麽力氣,手臂虛虛的摟著胖閨女,哄著她說道:“是娘不對,娘給湯圓兒道歉好不好?”


    湯圓兒小大人似的擺擺手,學著大人的語氣說道:“算了算了,湯圓兒不怪娘親了!”


    桑葉被逗笑了,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親:“那娘就謝謝湯圓兒了。”


    娘親醒過來,自己又有了一個麵團兒似的小弟弟,湯圓兒心裏高興地不得了,話癆一樣說個不停,還主動提出要給弟弟取小名兒。


    她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最後激動地取了一個元宵的小名兒,說元宵跟湯圓長一樣,它們倆是一家,她和弟弟就跟湯圓兒元宵一樣,也是一家。


    桑葉覺得元宵這個小名兒不錯,又確實不想辜負女兒的一番好意,便替還沒有見過麵的小兒子應下了這個小名兒。


    記掛著娘親,這幾天湯圓兒都沒有睡個好覺。這會兒靠在娘親身上,嗅著熟悉的味道說著說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鄭凜要把湯圓兒抱走,桑葉有事要同他說就沒有阻止,小聲對守著自己的桓兒囑咐道:“你妹妹受驚嚇了,你去陪她睡覺好不好?”


    桓兒不知道娘親這是想支開自己,還以為真擔心妹妹。隻是他也有話想對娘親說,又擔心妹妹身邊沒人會做噩夢,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點頭:“娘,我去陪著妹妹,等妹妹醒了我再來陪您!”


    桓兒的懂事讓桑葉心裏一酸,她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好,待會兒湯圓兒醒了,你帶著她一起過來。”


    桓兒又點了點頭,同鄭凜一道走了。


    屋子裏就剩桑葉一人,她靠在床頭想著以後的事。


    如果安毓不肯罷手,她勢必要跟他一道去京城。她舍不得丈夫,舍不得三個孩子,一想到很多年不能見麵,甚至等不到一家團圓的那一天,她心如刀絞再一次懊悔自己當年聖母心發作,救了安毓這個黑心之人。


    沒過多久,鄭凜就進來了,將房門也關上了,阻擋了守在外麵的某些人的視線。


    “凜哥……”桑葉正為以後的分離而傷心,看到丈夫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別哭,對眼睛不好!”鄭凜一個箭步上前,坐在床頭摟住妻子,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沒事的,為夫不會讓任何人把我們分開……”


    桑葉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生怕他一時衝動對安毓做什麽,急忙說道:“凜哥,隻要安毓不鬆口,這件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與其跟他作對得不償失,倒不如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鄭凜親了親她的額頭,眼底一片冰冷:“葉兒放心,為夫不會莽撞行事。”


    桑葉暫時相信了他的說辭,靠在他懷裏說道:“也不知道他發什麽瘋,既然沒把桓兒是作威脅,為何又遷怒於我,讓我們一家骨肉分離?”


    這是桑葉最不理解的地方,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當年帶著桓兒出逃,利用特殊能力屢屢躲過危機而讓安毓產生了興趣,或者是已經察覺到她的不同,所以才會使出這麽卑劣的手段讓她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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