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一說一應,就把來年的養豬大計定下來了,完全沒有過問其他人的意見。


    其他人有意見嗎?沒有!就算有,也會悄咪咪的壓在心裏,絕不敢吐露半個“不”字,免得招來母女倆的聯合暴擊。


    桑葉“慫恿”木氏養豬,自然不是為了賣豬賺錢。她極力促成這件事,是察覺到家裏的條件變好,連買回來的田地都不缺人幹活後,自覺沒有“用武之地”的木氏變得十分敏感,脾氣也變得火爆了不少。


    之前桑葉還提議給木氏買兩個小丫頭回來,幫她洗衣做飯什麽的,木氏堅決不要,隻道自己沒有老到要人伺候的地步,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桑葉能體會木氏的心思,又見木氏把豬養的很好,被誇後那股驕傲和自豪掩都掩不住,就突發奇想提出了養豬的建議,可以說非常符合木氏迫切的想要展現自我價值的需求了。


    隻是木氏尚有疑慮,擔心的說道:“娘的身子骨還行,養十頭豬一點問題也沒有,就是咱家就這麽幾口人,就算頓頓燒豬肉吃,這一個月殺一頭也吃不完吧?再說天一熱豬肉就放不住,趕去鎮上賣給豬販子又怪麻煩的,這要咋整?”


    “娘,咱家吃不完可以賣給其他人呀!”這個問題,桑葉出主意時就想到了。就算養豬不為掙錢她也不會敗家去虧錢,不然哪能讓老娘保持成就感:“這兩年咱們附近幾個村子日子好過了許多,您沒發現很多人家特意去鎮上買肉吃?”


    以前家家戶戶的日子過的苦哈哈,隻有逢年過節時舍得割點肉讓一家子老小沾點葷,因此平日裏鮮少有人買肉吃。


    現在就不一樣了,附近幾個村子大半的人家靠著鄭家和桑家,手上有了些許餘錢,對飲食的要求就提高了,不說天天有肉,一個月吃一次還是舍得的,桑葉不擔心豬肉賣不掉。


    “對呀,娘咋就沒想到呢!”木氏兩手一拍,樂的找不到邊:“娘是真老了,竟然沒有想到這茬,要不是你提醒,娘還琢磨著上哪兒找靠譜的豬販子!”


    桑葉笑眯眯的應道:“這豬販子也不用找了,您負責養豬,爹就負責殺豬,殺豬之前就跟村子裏打聲招呼,有那想買豬肉的直接上咱家買就成了,就按鎮上的價格賣,也省了他們來回的腳力。”


    木氏點點頭,對養豬一事再沒有顧慮了。


    母女倆的對話,讓正在在解大肥豬的桑老實聽了個全程,小聲的嘟噥道:“還以為這把年紀能享兒孫福了,沒成想還要充當殺豬,這老婆子就見不得人安生!”


    木氏的注意力放在養豬上,就沒有聽到老伴兒的話。搭手幫忙的桑樹桑林兄弟倆離的近,把老爺子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個個很想笑又怕被老太太聽見,便使勁忍著好不辛苦。


    今年的年豬養的確實不錯,除去內髒豬肉四個蹄髈,解下來的肉還有一百六十斤,三指寬的肥膘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油汪汪的光亮,看著就覺得好吃。


    這麽多的豬肉,桑家也沒打算賣,直接分成兩部分,一半留下自家過年吃,剩下的一半再一分為二,歸桑葉和桑枝姐妹倆。


    鄭家的後院養了牛養了馬養了雞鴨鵝,就是沒有養豬。桑葉沒有拒絕這些豬肉,直說下午回去的時候,讓二哥幫他送過去。她得抱著孩子,可拿不動三四十斤的豬肉。


    桑枝的家則離的遠,便沒有特意通知她回來吃殺豬飯,等到下午會直接把豬肉給她送過去。


    殺豬飯燒好之時,桑樹桑林照例被桑老實打發去村裏請村長村老們過來吃飯。殺年豬對莊戶人家來說算是一件大事,請族裏或是村裏有名望的長輩來吃飯算是俗例。


    桑家是外來戶,在李家村的根基很薄,加上跟桑大伯桑三叔兩家的關係並不親近,跟村長村老們打好關係就十分重要了,將來桑家跟人發生糾紛什麽的,村長村老們也不好偏頗。


    請一頓殺豬飯,不一定就能“收買”人心,不過俗成的事不做也說不過去,說不定哪天就被穿小鞋了。雖然桑家出了個秀才,並不懼怕這些,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被扣上目中無人的帽子,引起旁人的反感。


    說到底,桑家的根在李家村,隻要在李家村一天,行事方麵就不能太過隨意。


    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不僅村長村老們過來了,桑老大和桑老三兩家也不請自來,呼啦啦的湧進堂屋裏,愣是讓十分寬敞的屋子變得擁擠狹小。


    抱著湯圓兒的桑葉懵了一瞬,正思索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桑家大伯娘就主動湊上來了,一張老絲瓜似的臉上笑開了花:“哎呦,這就是我那侄孫女吧,小模樣長得真標致,像親娘呢!”


    說罷,還伸出老樹皮似的手,想要抱湯圓兒。


    桑葉下意識的讓了讓,很想對老太太說一聲我們娘倆跟你不熟。隻是村長村來們在場,她艱難的把這話咽了回去,對著臉色訕訕的桑伯娘說道:“湯圓兒認生,我不敢讓她鬧大伯娘,還望大伯娘不要見怪。”


    桑伯娘哪會聽不出這是托詞,卻不在意的擺擺手又是一通誇:“認生好認生好,認生的孩子聰明,將來長大了不怕被人騙。”


    桑葉的麵色變得古怪起來,在她的印象裏,這位大伯娘貌似沒有這麽好說話啊,而且十幾年前兩家的關係就鬧僵了一直沒有緩和過,難不成今兒個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


    還沒等桑葉理出個所以然來,又有一個婦人湊了上來,不要錢的好聽話一個勁兒的往湯圓兒身上砸:“這孩子長得就體麵,還有一雙有能耐的爹娘,這就是千金小姐的命啊,定是個有大福氣的。”


    看著喋喋不休的桑三嬸兒,又看了看變了臉色的大伯娘,桑葉傻眼了,覺得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而是這兩個女人都吃錯藥了。


    猜不到這兩個女人突然對自己示好的意圖,桑葉不動聲色的說道:“什麽福氣不福氣的,小孩兒耐不住這些好話。隻要湯圓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那就是她最大的福氣了。”


    桑三嬸臉上的笑容滯了滯,隨即又裝作沒事人似的附和道:“對對,小葉說的對,隻要孩子好好的,咱們這當娘的千金都不換。”


    本來臉色不好看的桑伯娘,也意外的附和著桑三嬸的話:“沒錯兒,是這個理,這女人千千萬,當娘的心都是一樣的。”


    桑葉的心裏瞬間拉響了警報,抱著湯圓兒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嘴上卻說道:“大伯娘三嬸子說的都在理,確實是這樣。”


    一聽這話,桑伯娘和桑三嬸更來勁了,圍著桑葉你一眼我一語,從慈母心說到了各自的育兒經,又從育兒經說到了各自的孩子,一會兒誇一會兒抱怨,臉色也是一會兒自得一會兒愁,跟川劇變臉有一拚。


    桑葉對那些堂兄弟堂姐妹完全沒有興趣,好幾次她借口有事要離開,偏偏這兩個女人跟聽不懂似的,拉著她又是一番七拉八扯,直弄得人恨不得爆炸。


    仿佛聽見了桑葉發自靈魂的呼喊,月娘衝過來解救她於水火。月娘同桑伯娘桑三嬸打了聲招呼,就拉著桑葉往外走:“大姐,幹娘找你有事呢,你快去廚房看看吧!”


    桑葉求之不得,跟桑伯娘和桑三嬸打了聲招呼就跟逃命似的急急忙忙跑走了。


    被撇下的桑伯娘和桑三嬸傻眼了,她們還沒說到正事呢,這大侄女咋就走了呢?


    自覺白費了工夫,桑伯娘仗著自己是大嫂,指著桑三嬸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橫叉一杠子,老娘早成事了。”


    桑三嬸又豈是好惹的,看著桑伯娘冷笑道:“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啥心思,老娘勸你還是別費力氣了,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打聽打聽別的門路,不然就憑你家跟老二家的關係,你覺著小葉能幫你?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呢!”


    “你、你個老賤人……”桑伯娘氣了個倒仰,要不是村長村老們也在,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桑三嬸的嘴:“你個老賤人又好的到哪裏去?你倒是巴著老二家,可老二家早發財了,你就隻能聞個屁響兒,還敢再我麵前充大蒜,真是笑死人了!”


    桑三嬸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顯然桑伯娘的話戳到了她的肺管子。


    當初桑葉做鮮花醬的生意,擔心桑老大和桑老三兩人聯手使壞,於是就主張拉一個打一個,拉的是桑老三,打的自然就是桑老大。


    桑老三有點小聰明,知道桑家有利可圖,就可這勁兒的跟桑老大對著幹,桑家便漏了些好處給桑老三,讓他心甘情願的當一杆好槍。


    後來桑家買地種花,桑老三本想一文不花分一杯羹,被桑葉堵了回去。桑老三覺得種花有利可圖,就掏出大半的家底,把自家幾畝不怎麽出糧食的地種上了。


    隻是他沒有門路弄到珍貴的花種,也沒有桑葉的特殊能力,能讓花木茁壯成長。盲目跟風的後果就是,幾畝花田成活的花苗僅僅隻有幾種最普通的,且成活率極低稀稀拉拉的不到一半。


    最讓桑老三悔青腸子的是,至少要兩年花苗才能開花,可是花苗的生長太不盡人意,早早就生出了退意,以至於僅剩的花苗半死不活的長在地裏,野草比花苗還高。


    像這種營養不良的花苗,就算將來能開花,花量也沒有多少,這麽一來,桑老三不就虧的連褲子快沒有了?


    桑老三倒是想把這賴在桑家頭上,奈何桑榆成了秀才,桑家在村子裏的名望又不是他能比的,仔細的琢磨過後,隻能憋屈的放棄了。


    好在桑家沒有拒絕桑老三一家采集的鮮花,每年也能掙上一筆,不至於讓家裏陷入困境揭不開鍋。


    當然,桑家跟桑老三的關係也沒有隨著時日的變化變得緊密,最多比桑老大家好一些,兩家人若是在路上碰見了,還能給彼此個打聲招呼給個笑臉。


    就憑這一點,桑三嬸就沒少向桑伯娘炫耀,畢竟桑家還能漏點東西給她家,桑老大家就什麽也沒有了,可是這一點掩飾不住兩家的關係隻比陌生人強那麽一丁點的事實。


    說句不好聽的,這比相熟的鄰居還不如,眼下被桑伯娘無情的揭穿了兩家真正的關係,桑三嬸的臉色能好才怪。


    不提桑伯娘和桑三嬸之間的嘴巴官司,桑葉逃到廚房裏就立即問木氏:“娘,大伯娘和三嬸似乎有些不對勁,之前她們有沒有找您說什麽?”


    木氏掀鍋蓋的手一頓,扭頭問道:“咋了?咋突然關心起她們了?”


    桑葉說道:“剛才大哥二哥不是請村長他們過來吃飯麽,大伯和三叔一家也過來了,伯娘和三嬸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們一來就逮著湯圓兒猛誇,誇的我都心虛了……我覺著奇怪,所以問問您。”


    木氏聽完,一臉嫌惡的說道:“別理她們,不管她們說啥你都別應,不是啥好事!”


    桑葉更好奇了,說道:“娘,我肯定不會答應她們什麽,不過究竟是啥事啊,她們是不是已經找過您了?”


    木氏拿起鍋鏟一邊鏟饅頭一邊說道:“老大家的大孫女看上了你們鄭家族長的長孫,老三家的老幺看上了你們族長的小閨女,他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孫女配不上人家,就想托咱家從中說合!哼,老娘沒有答應,她們竟敢找上你,也忒沒臉沒皮了。”


    大伯的大孫女,族長的長孫……三叔的小兒子,族長的小閨女……


    桑葉淩亂了,給她十個腦子也想不到桑伯娘和桑三嬸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她們就不怕兩兩真結親了,這關係和稱呼上就全亂了嗎?


    使勁的搖了搖頭,桑葉一臉慶幸:“幸好娘沒有答應她們,不然族長他老人家知道了,還以為咱家跟他有仇呢!”


    別看鄭氏族長是被族人推上位,不像當官的人有俸祿可拿,可是族長受族人敬重,族長的家眷也會被人高看一分。逢年過節或是有事求到族長頭上,給族長送點禮什麽的很正常,是以族長家的日子可比旁人滋潤多了。


    最重要的是,鄭氏族長的位置是四個村子輪流坐,可是隻要族長的長子或是長孫品行上沒有問題的話,遲早有一天也會輪流著坐上族長的位置。且族長的小女兒和長孫在家裏十分受寵,長相也頗為秀雅俊俏,為人秉性更是沒得說,上門說媒的人都快把門檻踩爛了。


    相比起來,桑老大和桑老三家就有些不夠看了。兩家家底薄不說,兩人的大孫女和小兒子也不出眾,一個長相普通性格刁鑽,一個油嘴滑舌不著調,族長就是眼瞎了也不會選他們當孫媳婦和女婿,更何況人家不僅沒瞎,還精明的很。


    “你這丫頭當娘傻啊,幫外人做坑閨女的事兒!”木氏故作不滿的敲了敲女兒的頭,再次提醒道:“待會兒她們倆無論說啥,你隻管往娘身上推就是,免得她們拿長輩的身份壓你。”


    “嗯嗯,我聽娘的。”桑葉哪會怕那兩個人,卻感念娘親的一片慈母心,順從的應下了,還拍了一記馬屁:“娘寶刀未老一個頂倆,待會兒就靠娘跟我撐腰了。”


    木氏心裏高興,笑罵了一句“鬼丫頭”就把桑葉轟出去了,怕廚房裏的油煙熏到自己的小外孫女。


    多了十幾張來蹭飯的嘴,之前燒的那一盆盆殺豬菜就有些不大夠了,隻能再燒一些出來。要不是村長村老們在,木氏不好開口趕人,否則她連豬毛也不會讓桑老大桑老三家看到一根。


    一盆盆殺豬菜和一籮筐白麵饅頭端上桌,屋子裏的人就甩開膀子吃開了。桑老大和桑老三還算有點眼色,當著村長等人的麵,沒好意思在飯桌上提各家孩子的親事。


    等村長等人吃飽喝足,被桑家父子客氣的送走了,桑伯娘和桑三嬸就拉扯著避之不及的桑葉,說出了各自的要求。


    心裏媽賣批,麵上笑嘻嘻,桑葉故作遺憾的說道:“伯娘,三嬸,您們來晚了,這事兒我辦不到啊!”


    兩人臉色齊變,都以為這是托詞。桑三嬸更是搶先一步說道:“小葉啊,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咋說小誌是你嫡嫡親的堂弟,他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姑娘,說啥你都得幫幫他呀!”


    桑伯娘不甘落後,也跟著打起了親情牌:“是啊小葉,咋說咱們是一家人,要是你大侄女能嫁到你們族長家,你跟你們族長家的關係不是更親近了?將來有個啥事也好說話不是?”


    一家人?不提這三個字還好,一提桑葉惡心極了,眼底的冷意凝結成冰。


    當年分家,他們二房淨身出戶連糧食也沒得吃,怎麽不見這些人說“一家人”?如今有事求到她頭上,就開始“一家人”了?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沒有了跟這些人廢話的興致,桑葉沒有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冷聲說道:“不好意思,族長家裏已經有了合適的女婿和孫媳婦的人選,這個忙我沒法兒幫!”


    桑葉的回答完全出乎兩家人的意料,桑伯娘和桑三嬸第一次有了默契,兩人麵麵相覷摸不準這是推脫還是事實。


    桑葉見狀,抱著湯圓兒要走。就在這時,斜地裏衝出一個人來,木樁一樣攔在她的麵前,尖著嗓子說道:“既然你們族長家的大孫子不成,那你就給我說一門差不多的親事當作補償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桑老大的大孫女桑春。


    桑葉一聽,整個人被雷劈過似的,瞪著麵前厚顏無恥的桑春說不出話來。


    神特麽的補償,老娘欠你的嗎?還是認為天下人人皆你媽?


    桑葉忍了又忍,才沒有說出這些不雅的話。她沒有理會腦子缺根弦的桑春,扭頭對一臉希冀的桑伯娘說道:“伯娘家真是好家教,我算是領教了!”


    說罷,懶得再看她們一眼,繞過勃然大怒的桑春離開了堂屋。


    “站住,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身後,桑春不依不饒的嚷嚷著,大有衝出來攔人的架勢。


    木氏不幹了,一把將桑春拉住,寒著臉對桑伯娘說道:“我女兒說的對,大嫂的家教確實‘不錯’!我怕我這小門小戶的玷汙了大嫂家的寶貝,大嫂還是帶著你家寶貝趕緊走吧!”


    被桑家母女輪番嘲諷,桑伯娘的臉上掛不住,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得狠狠地打了桑春一巴掌,大罵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滾回家去!”


    心願沒達成,還白挨了一巴掌,作為自幼受寵的長孫女,桑春哪裏肯幹,捂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耍賴,死活不肯走。


    最後,還是來了之後就當隱形人的桑老大臉皮撐不住,衝著胡鬧的桑春發了好大一通火,才把桑春製住拉回了家。


    老大家的在桑葉麵前吃了癟,桑老三一家掂量了一番,自覺臉沒有那麽大,也不敢輕易得罪桑家,便帶著一大家子跟在老大家身後灰溜溜的走了。


    ------題外話------


    今天也有努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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