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桑葉不好再帶著湯圓兒回娘家,隻得把她交給孟氏,就同於氏急匆匆的往娘家趕。


    此時,桑家的大堂裏坐著好些人。除了果兒棗兒幾個少不更事的孩子被打發走了,桑家能主事的大人全部在場,隻是一個個的臉色極為難看。


    臉色難看的不止桑家人,李村長和幾位族老臉色也是一片漆黑,李大爺李大娘更是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爆開一般。


    能把眾人氣成這樣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堂下忐忑不安的桑林和掩麵哭泣的溫氏。前一刻提出和離的劉氏,似是心涼了,站在邊上一臉木然,藏在棉衣下的手卻無意識的攥緊了,指甲摳破了手心也不自知。


    屋子裏的氣氛仿佛凝住了,誰也沒有出聲。不是不想把事情弄清楚,隻是一個咬死了不肯承認,一個哭哭啼啼未語淚先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過了好一會兒,李村長率先發聲了。他嚴肅的看著桑林,問道:“事關李家村的聲譽,老夫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欺辱於溫氏?可有人為你作證?”


    桑林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村長,剛子是我的好兄弟,我曾在他的墓前發誓會照顧他的爹娘兒女,又怎會做下那等混賬之事?至於作證……那天我醒來後身邊沒有第二個人,由此無人能為我作證。”


    說到這裏,桑林一臉緊張地看向劉氏,生怕她誤以為自己在狡辯,又說出要和離的話來,這簡直比拿刀割生割他的肉還要痛苦。


    劉氏卻沒有看他,隻要一想到這個曾經許諾要跟她白頭偕老的男人,就在不久前跟另一個女人在野草地裏翻滾,她就止不住的惡心,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別人或許會相信他的這番說辭,她一個字也不會信!原本那天是她的生辰,他早早就起來了說是要去鎮上給她帶一個好物什作為生辰禮物。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有福的女人,雖然嘴上說不要,但是心裏期待著,想象著他會帶回什麽物什,盼著他能早早回來。


    整整一天,她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了看到他的身影。不光棉衣上粘著枯草屑和泥土,甚至衣領處沾上了猩紅的口脂。


    那口脂的味道和顏色一點也不陌生,跟兩個月前溫氏親口向她討要的那一盒一模一樣。


    不過是一盒口脂,色澤和味道也不是自己喜歡的,用過一次後她就一直放置著沒再打開過了。見溫氏喜歡,便隨手送給了她,沒想到竟然還有再聞到的一天,還是在自己的丈夫身上聞到的。


    可是她自己傻啊,當時聽信了男人的詭辯,以為他真是去鎮上不小心蹭到的,還相信小偷假裝撞到他,摸走了他親手為她買的生辰禮物。


    如今想來,簡直是個笑話!


    看著妻子越發冷凝的臉龐,桑林心裏愈發慌了,想也不想快步走上去握住劉氏的手,急切地說道:“媳婦兒,你相信我,那天我真的昏過去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你要相信我啊!”


    “嗬~”劉氏冷冷一笑,想也不想抬手甩開了手腕上的那隻手:“你不用跟我說這個,隻要爹娘村長他們信了你的話,我就相信你沒有。”


    桑林臉上一喜,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急忙看向爹娘村長等人,卻發現他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刹那間,心都涼了大半。


    明明他說的都是事實,為啥就沒有一個人肯信他?


    桑林不知道,如果那天一回來,他就對劉氏說實話,而不是怕劉氏誤會撒謊而欺騙她,就算依然爆發今日之事,劉氏也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最先不信任劉氏的那個人,分明是他自己,也就怪不得劉氏不再信任他了!


    見桑林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李村長看了他一眼暫時放下了,轉頭問溫氏:“你說林娃子欺辱於你,可有人證物證?”


    當了幾十年的村長,李村長就是靠著公平公正贏得了李家村上下的一致擁戴。雖然桑林一直喊冤,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欺辱於溫氏,但是李村長不可能就這麽信了。


    同樣的,溫氏一口咬定欺辱她的人就是桑林,李村長也不會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在他心裏,這兩個人平日裏都是挑不出錯的,發生這種事情由不得他不慎重。


    溫氏沒有馬上回答,她先是怯怯的看了桑林一眼像是顧忌著什麽。最後,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從袖籠裏摸出一個隻有掌心大小的紅木漆盒子。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紅木盒子,看著裏麵露出的物什低泣:“這是那天他送給我的,要不是,要不是……”


    說到這裏似乎說不下去了,她幽怨的看了桑林一眼,似乎在指責他是負心漢,引人無限遐想。


    看著盒子裏青翠欲滴,散發著柔光的物什,屋子裏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桑林的眼裏滿是不敢置信。桑林自己也懵了,連溫氏似是而非的話也顧不得,死死的瞪著紅木盒子,麵上帶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本對丈夫還抱著最後一絲信任的劉氏徹底絕望了,眼底隻剩下一片死寂。


    紅木盒子裏裝著的,是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哪怕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這鐲子價值不菲。李家是個什麽情況,整個李家村沒有誰不知道,如此溫氏不可能自己掏錢買下鐲子栽贓桑林。


    別說溫氏,村子裏除了桑家,其他人家也不可能買的起。這樣一來,算是坐實了溫氏的話,這隻鐲子確實是桑林所贈,總不會是溫氏偷來或者撿來的。


    不過該清楚的事情要問清楚,李村長咳了一聲打破了屋子裏的沉寂,指著溫氏手裏的盒子問桑林:“這隻鐲子,是否如溫氏所言乃是你贈予她的?”


    桑林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是,那天是我娘子生辰,我特意托人從縣城裏帶回來,準備送給我娘子作為生辰禮物,隻是昏迷醒來後盒子就不見了。”


    說罷,他憤怒的看著溫氏,厲聲質問道:“那天,我看你一個人背著柴火走不動路,好心要幫你,你卻在水裏麵下藥把我迷暈偷走了鐲子,如今還陷害我欺辱於你,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那天桑林醒來,就發現盒子不見了。他猜測是溫氏見財起意順走了盒子,礙於沒有證據不好上門詢問,就隻好對劉氏撒謊說東西被小偷偷走了。


    現在見溫氏拿出了翡翠桌子,還說出那些栽贓的話,他再不清楚是這個女人故意給自己設套,簡直就是蠢蛋!


    溫氏像是被嚇到了,捧著紅木後退了好幾步,她猛烈的搖著頭尖聲道:“不,不,我沒有陷害你,這鐲子就是你親手送給我的,說是給我的定情信物,還說劉氏是隻不下蛋的雞,你會休了她娶我過門的……”


    桑林滿臉通紅,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食指顫抖的指著溫氏怒斥道:“不知廉恥!你處心積慮的害我,可對得起剛子,可對得起大強小強?”


    早知道,早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麵目,就算好兄弟在世,他也不會給這個女人好臉色看,更不會看她可憐而屢屢幫她,以至於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教他和媳婦兒夫妻離心,真是瞎了眼了!


    溫氏的身子搖搖欲墜,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她將紅木盒子闔上緊緊地抱在懷裏,慘然的說道:“是啊,是我不知廉恥,輕易的聽信了你的話,以為你會休了劉姐姐會娶我,還下賤的把身子給了你!你不肯承認我也不怪你,總歸是我的錯,一開始就不該信你的!”


    ------題外話------


    今天公司來了個麵試的妹紙,順利的話,手渣作者下個月開始就不用去上班了,說不定大更有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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