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鄭凜和鄭常要去山裏捕獵,桑葉兄妹幾個也決定抽一天空一道進山看看。在所有的花苗移栽到地裏後,他們就忙的團團轉,根本沒有閑過。


    頭幾天十分關鍵,不能讓花苗受幹,也不能叫鳥雀把苗吃了,白天桑樹桑林兄弟倆就拿著長長的竹竿在花田裏轉悠,傍晚又要跟請來幫忙的人一道,給被太陽曬了一天的花苗澆水,伺候的比莊稼還要盡心。


    桑葉就更忙了,皆因田間山邊的野花盛開了大半,正是采摘的時節。她和劉氏兩人分工,一個留在作坊裏,每天和過來幫忙的桑枝一起醃製鮮花醬;劉氏就領著想多掙錢的村民們,在田間山邊采集新鮮的花朵。


    桑家用斤兩收集村民們采來的鮮花,通常質量好又罕見的鮮花一斤四文錢,普通的鮮花價格也在兩到三文錢。


    要知道鮮花的分量不輕,一個手腳利索的成年人在需要找花叢的前提下,一天至少能采到十斤鮮花,一天下來就能掙二十到三十文錢,花季長一點的話采集一個月不成問題,這樣一來少說能掙到五百文,對於莊戶人家來說,這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在銀錢的激勵下,參與鮮花采集的村民很多,幾乎每家每戶有兩到三個人參與,還是大人帶小孩兒的組合,這樣下來每家每戶每天的收入不低於五十文錢,一個月下來就是一兩多了。


    不過山邊到底有一定的危險性,這些村民多是結伴而行不敢落單,因此每天早上,備好幹糧的村民烏泱泱的往山裏跑,最初幾天讓沿路的村子裏的村民們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直到好幾天過去了,沿路的村民才習以為常,有機靈的刻意找劉氏等人套話,卻沒能打聽出什麽來,後來還是無意中瞅見背簍麻袋裏裝著花,才知道鮮花還能賣錢,一時間也動了心思想要進山去采花賣。


    劉氏知曉後,連忙把人勸住了。如今製作鮮花醬的人隻有桑葉和桑枝姐妹,每天把采集回來的鮮花做完都要忙到半夜,再有人加入采花的大軍,采集來的鮮花也隻有爛掉的份兒。


    今天也是鄭凜帶著鄭常來了,桑葉才抽空回家招呼客人,不然她連吃飯都是在作坊裏隨便應付幾口。


    忙的這麽厲害,桑葉還要抽出一天的時間進山,倒不是累了想休息休息,而是想進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能食用的鮮花,等日後鮮花園擴大了也能種上,最重要的是她想找點值錢的草藥拿去賣了換銀子。


    天知道每天有四五百斤的鮮花湧入作坊,新的花醬又沒有醃製好不能拿去素心齋換銀子,家裏的銀子就要被掏空了,她再不想法子掙點銀錢,到時候別說收花買糖做花醬,就是裝花醬的壇子也定製不起了。


    從瓷窯裏定製“桑氏”圖篆的壇子,每隻的價格比普通的壇子貴了兩文,這還是量大人家作坊給了特價的結果,要不然隻會更貴。


    雖然這麽做加大了鮮花醬的成本,但是今年走的是量,力圖把“桑氏”花醬的生意做到府城去。一旦市場打開,別說每斤花醬新增的五文錢的成本,就是增加二十文桑家也能賺的盆滿缽滿。


    眼下最讓桑葉為難的就是本錢不夠,她必須想法子掙到銀子,隻要掙到的銀子能支撐十天半個月,新做的花醬銷售出去有回來的銀子了,她就不用再為銀子的事情發愁了。


    缺銀子的事,桑葉瞞的死死的誰也沒有說,鄭凜自然也不知道。聽說未婚妻想去山裏轉轉,鄭凜滿心隻有跟她在一起,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還是鄭常看不過眼,提醒兩人山裏危險,鄭凜才猶豫起來。


    “不怕不怕,我就在山邊上轉轉,看能不能采些蘑菇菌子回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遇到危險。”桑葉連連擺手,臉上笑的誠意十足,心裏卻琢磨著實在不行,就悄悄跟在他們身後,一旦有危險她能及時逃跑,爭取不拖他們的後腿。


    鄭凜思索了片刻就有了主意,對鄭常說道:“這一次進山,主要是為狼八和熊崽子,它們現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那些危險的地方我們就不去了,帶著你嫂子倒也無妨。”


    鄭常聽罷覺得有道理,便笑著對桑葉道:“那就去吧,就算有什麽危險,憑鄭大哥的本事也能護住你。”


    聽出對方是在打趣自己,桑葉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默默地翻了個大白眼。她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這種打趣完全是小意思,偏偏在人前她不得不裝一裝,心好累!


    進山的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作坊裏也少不了人,劉氏就隻好暫時頂上,又請桂花嬸和李溫氏兩人負責統計村民們采摘的鮮花。


    桂花嬸跟桑家的關係好,做事一向牢靠,把這事交給她桑家其他人都很放心;李溫氏也帶著婆婆和孩子參與了采花,讓她給桂花嬸搭下手會給她額外算一份工錢,算是桑家對她的幫扶了。


    作坊裏請來清洗鮮花的婦人們就在眼皮子底下做事,倒是不用人刻意看著,更何況有幾個婦人還是黑娃、山娃他們的親眷。


    這些人家跟桑家的關係不錯,如今請她們來幫忙也有幫一把的意思,左右幾個人手腳利索,很珍惜這次機會,幹起活兒來一點也不偷懶。


    當然,這跟桑家開的工錢也有關係,像這種輕省的活計放到城裏,一天最多隻有十五文的工錢,桑家給了二十文錢的高價,就是不包中午的那餐飯。


    即便少了午飯,對於能在家門口幹活掙錢的婦人們來說,也是非常高的工價了,因此她們十分珍惜,清洗完鮮花還主動幫忙打下手,讓桑葉桑枝姐妹倆輕鬆了不少。


    翌日,五人就帶著幹糧水以及捕獵用的弓箭繩索等物,朝著大山出發了。


    興許換了一個環境,狼八看起來似乎精神了一些,被鄭常抱在懷裏會抬起頭四處張望,尤其是在遇到一隻被驚飛的野雞時,更是躍躍欲試的想跳下去追,眼裏迸發出渴望的亮光。


    鄭常看在眼裏,喜上心頭,揉著狼八的頭說道:“你要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天天帶你出來抓野雞。”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狼八張開嘴輕輕地舔了舔主人的手腕,目光柔和。


    相比狼八的乖順懂事,小熊崽就皮實多了。出門的時候就抱著桑葉的腿要抱抱,桑葉沒有理會直接往外走,它隻好退而求其次滾到鄭凜的腳邊求抱。


    鄭凜對小熊崽的撒嬌視而不見,臨走前還故意把它絆倒了。


    在地上滾了一圈的小熊崽沒有法子,隻好委屈的跟在人群後麵。等滾出了院門,看到了外麵更為廣闊的天地,倒是不鬧著要抱了,轉而在雜草叢裏撲騰,嚇得蟲蝶亂飛,被一隻隻小蜜蜂追著屁股跑。


    “這家夥這麽鬧騰,就是有獵物也被它驚跑了,早知道這樣就該把它丟在家裏。”看著遠遠滾到前麵的小熊崽,桑葉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養了一個麻煩精。


    “還是別了,你忘了前天你把它關在房間裏不讓它嚇唬院子裏的雞,它把你放在床底下的鞋子全咬壞,又跑到你床上亂尿亂拉的事了?”桑林覺得這小熊崽已經被妹妹慣壞了,撕家搗蛋沒有它不敢做的。


    見二哥又提起自己的糟心事,桑葉的臉都綠了,瞪著小熊崽狠狠地說道:“下次讓妹夫打個結實的籠子,就把它關在籠子裏,看它還敢不敢害人。”


    桑林無語,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妹夫得多大的能耐,能造一個木籠子把一頭熊困住?你要真煩了這小東西,就該在它幹壞事的時候好好教訓它,吃幾次苦頭它就乖覺了。”


    桑葉嫌棄歸嫌棄,卻也舍不得打沒爹沒媽的小熊崽:“還是別了,真把它磨的沒了血性,以後把它放歸山林,還不得被別的猛獸欺負死。”


    桑林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就知道你會拿這個當借口。”


    被自家二哥揭穿了心思,桑葉盯著前麵歡騰的小熊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鄭凜幾個正聽的有趣,見兄妹倆不再抬杠了,笑著搖了搖頭轉而說起了別的。


    “吼——吼——”


    就在這時,跑在前麵撒歡的小熊崽突然大叫起來,眾人一驚連忙抬頭看去,就看到小熊崽的肥胖的身子被一條手腕粗的大蛇死死的纏住了,更驚險的是在它發出吼叫後,脖子也被大蛇死死的勒住了,讓它隻能發出“嗚嗚”的低叫。


    桑葉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奔過去要救小熊崽,卻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讓它自己試試。”鄭凜看著正在奮力掙紮的小熊崽,淡淡的說道:“要是連一條小蛇也鬥不過,就隻能讓人打個鐵籠子把它圈起來養了。”


    桑葉一怔,抬起的腳怎麽也落不下去,可是看著苦苦掙紮,發出一聲聲哀叫的小熊崽,她的心抽抽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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