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菀沒想到秦昊的父母的逝去是因為遮掩悲慘的緣故,一聽到屠城那兩個字,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嫩再多問下去了。隻是,她心裏暗暗的想到,屠城這種事情,應當發生在邊城一帶才是,畢竟,齊國內腹之地很少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認真的給兩位磕了磕頭,秦昊這才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大抵是因為知曉這存在的緣故,慕菀一直緊緊的握著秦昊的手,以前學心理學的時候,她清楚,一個人的性格絕非隨隨便便就能形成。她還記得初見秦昊的時候,他那副冷漠,多疑,狠戾的模樣,現在想來,大抵是因為這一段經曆的緣故。


    如果他的父母還健在的話,那麽大概也不會有今日的秦相了。


    他並非是想走這段路,隻不過是被迫走了而已。


    “在想什麽?”就在慕菀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秦昊忽然低頭,俊臉湊近在她的麵前,聲音也輕輕柔柔的,仿佛能透出水來。


    慕菀先是啊了一聲,然後就將自己腦中剛剛的設想給說了出來。


    秦昊聽見這個問題也是一愣,隨即才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容中著實是透著許多辛酸,他搖了搖頭,聲音依舊好聽溫柔,隻是這說出口的話嘛,著實有些……嗯,不那麽好聽。


    “如果他們還在的話,我應該參加武舉考試,或許現在能當個小官也不是不可能。”秦昊說完,瞅見慕菀一直直直的看著她,不禁又補充道:“大概也已經娶妻了,隻是,若是那樣,菀兒,我娶的人就絕對不會是你了!”


    慕菀心裏知道這是大實話,可不知為何,心裏聽著還是難受的很。


    她煩躁的收回手,捯飭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脾氣有些暴躁。


    “怎麽了?”秦昊眼裏流動著笑意,看見慕菀這個模樣,他仿佛是更加的開心了。


    “是啊。”慕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直接就著他的假設道:“你現在二十好幾歲了,若是兩位老人還在的話,你大概早就娶妻了,娶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指不定孩子都會跑了呢!”


    慕菀這話說的很是酸溜溜,可偏偏有些不自知,她沒有深思自己說的話中的意味,隻是一想到秦昊會娶別的女人,心裏就很是不舒服,她甚至都不敢想那種場麵會是如何。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覺得自己不溫柔善良了?”秦昊好笑的牽著她的手,一步步的往外麵走,慕菀一聽這話,哼哼道:“我自己覺得有什麽用,反正你已經給我定罪了。”


    “什麽叫定罪?雖然你時常將府中鬧得人仰馬翻,可我從未責怪與你。”秦昊好笑的道,兩人推開了小祠堂的門,順著外麵的小路在後院兒的花園旁轉悠了起來。


    “什麽叫人仰馬翻,我除了給你燒了幾條魚,還做過什麽壞事兒?倒是你,什麽從未責怪與我,我看你沒少折磨我。”慕菀一臉嫌棄的道。


    秦昊聽見她這話,頓時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床上的不算。”


    “憑什麽不算?那就不叫折磨了?”慕菀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秦昊搖頭:“菀兒,那不叫折磨。”


    慕菀被他的黑眸那樣緊緊的盯著,一時之間竟是覺得空氣有些稀薄,她的臉色也微微的紅了起來。這話題眼瞅著就要往不健康的方向發展了,可偏偏秦昊的臉皮最近實在是厚的很,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怎麽不說話了?”見她低著頭,秦昊的語氣看似很是隨意的問道。


    慕菀一聽,立即跟點燃的炮仗一樣,原地就炸了起來。


    秦昊看著她炸毛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她甚至聽見內斂的他竟也爽朗的大聲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笑屁啊!”慕菀見他一直在笑,伸腳就要踹他,可整個人卻順勢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不是跟你說過麽,不準說髒話。”秦昊無奈的抱著她,低頭看著她。


    慕菀一聽,頓時搖頭道:“我就說了一個屁,再說,跟你尋常都不放屁一樣。”


    秦昊腦袋有點大,他深深的覺得,這個話題並不適合再進行下去了。


    “對了,徐傾的事情那邊你要怎麽辦?”慕菀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她立即朝身邊的男人問道:“那個人脾氣倔得很,還自命清高,可小五不是說,阿泠要送他走的時候送不出去麽?你快些想個法子將他給趕出去,我覺得徐傾這人並非良配。”


    “徐傾這人有鬼。”秦昊也不再隱瞞什麽,便將事情都說了出來,她是他唯一一個帶著給父母看過的女子,也是此生唯一的一個,所以很多事情,其實在今天以後,便會發生很大的改變,隻是慕菀並不自知而已。


    慕菀聽完他的話,皺著眉頭罵了一句:“顧知書那頭豬!”


    此時的顧知書正在家裏吃飯呢,突然阿嚏了一聲。


    “肯定是燕歸泠那個蠢女人在罵我。”他哼哼唧唧的道。


    可一邊的沉沙聽見以後,卻是搖了搖頭道:“少爺,燕將軍那人話很少,更不像是會背地裏說人壞話的人啊!”


    “你懂什麽?那女人心眼兒小著呢!”顧知書一臉嫌棄的道。


    “說的跟您多麽懂女人一樣。”沉沙小聲的嘀咕道。


    “爺怎麽就不懂了,爺以前也常常混跡百花樓,春香樓的好不好?你沒看見呼延靈那蠢貨都被我困了好幾天麽?”顧知書哪裏會聽不到沉沙的念叨,他頓時反駁道。


    沉沙一聽,更是無奈的道:“少爺,您隻是去聽曲兒,又不是浪跡花叢,再說了,您覺得燕將軍是那種眼裏能揉進沙子的人。”


    “揉不得沙子?”顧知書忽然捕捉到了一句話,他反複的咀嚼著這句話,模樣也有些深思的道。


    “是啊,您瞧燕將軍就是一身正氣,她定然喜歡勤奮上進的人。”沉沙開口分析道。


    顧知書聽著,原本還有些嗤之以鼻,可越聽竟是覺得很有道理。


    這樣想著,他忽然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匆匆的扒拉了一口,就颼颼的跑到書房了。


    ……


    呼延靈與齊思墨成親的半個月後,呼延烈要從京城離開了。


    他出發的這天晚上,特地帶著巫師來了文王府,彼時,呼延靈正大喇喇的坐在房間裏,笨拙的拿著手裏的繡棚子在同嬤嬤學著繡花,一聽見外麵烏蘭說呼延烈來了,頓時跟解放了一般,伸手就將繡棚子給扔到了一邊,也不管後麵嬤嬤的喊叫,風一般的就跑了出去。


    “大哥,你終於來了?”呼延靈一臉笑哈哈的道。


    “你這是怎麽了?”呼延烈嫌棄的推開呼延靈,一臉詫異,跟見鬼一樣的看著她身上掛著的那些還沒有分好的五彩斑斕的線。


    聽見呼延烈這樣問,呼延靈忽然低頭,有些嬌羞的道:“我……我在學繡花兒!”


    “你腦子進水了吧!”呼延烈萬分嫌棄的鄙夷道,可呼延靈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堅持的道:“齊國的女子都會繡花兒,我聽見其他人說,她們常常會給自己的夫君做衣服,所以我也想學。”


    “你是不是傻?你去問問慕菀,你問問她會不會繡花?會不會做衣服?”呼延烈伸出手指頭一個勁兒的點著她,那模樣,好似恨不得要將她的腦袋給擰下來。


    “大哥,慕菀不一樣,慕菀根本就不像個女的好麽?”呼延靈辯解道,可嘴角始終帶著淺淡的笑意,那模樣看起來,就是新婚女子的嬌羞。


    “公主這般也不錯,隻是希望公主,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保持這樣的心態。”巫師站在旁邊,倒是幫著呼延靈說了句。


    呼延靈一聽巫師也這樣說,頓時有些模樣囂張的朝呼延烈道:“大哥,你聽到了麽?巫師都這樣說了。哎,聽說這齊國算命很賺錢的,要不是巫師隻能算王室一脈,你也可以出去賺錢。”


    “王妃,王爺請您和王子進去。”齊思墨的侍衛忽然出來通傳道,呼延靈一聽,頓時有些害羞的拉著呼延烈就往裏麵走。


    後廳裏,


    齊思墨坐在那裏正倒著茶,身邊沒有一個伺候的人,看見他們一行人來了,也隻是微微笑著點點頭道:“你們來了?”


    “三殿下倒是好興致。”呼延烈語氣有些不善的道,一邊說著,還一邊瞪了瞪旁邊跟著的呼延靈。


    呼延靈渾不在意,因為一看到齊思墨,她整個注意力都凝聚了去,恨不得時時的盯著齊思墨。


    “哪裏,不過是閑來無事罷了!”齊思墨語氣溫潤,親自給每人倒了一杯,在給呼延靈的時候,呼延靈一臉花癡模樣,甜甜的笑道:“謝謝夫君。”


    ‘還謝謝?倒杯水怎麽了?’呼延烈心中想到,也覺得這個妹妹很是沒出息,也不知道巫師為何那般篤定,難道是傻人有傻福?他才不信呢。


    “娘子言重了。”齊思墨原本就長得極其好看,對著呼延靈笑得時候,呼延靈覺得整個世界都顫抖了。眼神始終膠著在他的身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王子準備什麽時候出發?”齊思墨坐下,一臉溫潤的朝呼延烈問道。


    呼延烈抿了一口茶,聲音清清淡淡的道:“後日。”


    “那本王定然帶著王妃去送行。”齊思墨喝著茶,動作很是優雅,渾像一幅畫,將呼延靈給迷得神魂顛倒。


    “當然,我妹妹以後就拜托你了。”即便心裏再如何的恨鐵不成鋼,可臨走之前,作為兄長,還是得好好的提醒一下他,呼延靈這人,是他妹妹中最傻的一個,放她在這裏無依無靠,他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啊。


    “大哥,你放心吧,夫君對我很好的。”齊思墨還沒有說什麽話呢,呼延靈自己倒是一臉嬌羞的開了口。


    呼延烈聽見這話,簡直要一口血噴出來啊,這傻瓜到底真是徹底的被男色給迷住了,連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靈兒是本王的妻,本王自然會好好的待她。”齊思墨點了點頭。


    “王爺,萬事好好安排,那個東西,掉不出您的手中。”在要離開的時候,巫師忽然朝齊思墨說道。


    齊思墨聽見這話,並不見什麽情緒波動,隻是點了點頭。


    “慕菀是關鍵,就看王爺怎麽辦了!”巫師見他這般的反應,又補充了一句。


    原本並沒有什麽情緒波瀾的齊思墨在聽見慕菀這個名字的時候,眸中頓時泛出了一種冷意,深邃的眸色也靜靜的瞅著他,那股子寒意,很是滲人,讓巫師心裏也有些發毛。


    “本王不需要別人教著怎麽做!”齊思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陰沉,巫師見此,也隻得皺眉點了點頭,然後就快步跟上了前麵的兄妹倆。


    ……


    呼延烈要離開的消息,秦昊自然也曉得。


    “你的意思是,你要對呼延烈動手?”慕菀朝秦昊問道。


    秦昊點了點頭。


    慕菀嗯了一聲,上前親自給他理了理衣服,這才說道:“萬事小心,今天你們去歡送,你必須要做仔細了,要不然容易出簍子。”


    秦昊低頭,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仍舊有些冰涼,慕菀見此,動作很是自然的給他搓了搓,這才道:“好了好了,別墨跡了,你出發吧,我會老實在家裏的!”


    習慣性的咬了一個親吻,秦昊這才轉身離開。


    慕菀站在窗邊,看著秦昊走出院子的背影,不知為何,眼皮就跳了起來。


    她皺眉,一臉的深思。


    ……


    因為齊皇對匈奴很是忌憚,所以呼延烈要走的時候,他便讓百官前來送行,秦昊站在最前頭,看著呼延烈對齊思墨交代著什麽,而齊思墨也始終點頭,以這個角度看,兩人的氣氛倒是相當的和諧。


    送走呼延烈沒有用多少的時間,可他們送行的隊伍剛分散開,秦昊便用障眼法,自己換上了夜行衣,順勢潛了出去。


    同上次一樣,秦昊並沒有動用玄機樓太多的人手,他們暗中順著呼延烈的行進路線跟隨,然後實行暗殺。


    可事情,終歸還是出乎人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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