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淵是秦昊的左膀右臂,很是得力。此時流淵既然能提出這樣的建議來,定然是覺得這件事兒很是可行了。


    慕菀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此時的感覺。剛剛在聽到流淵這樣說的時候,她的確是一股火衝到了腦袋頂。事實上,這就如同皇帝的後宮一樣,但凡你隻要將一個大臣的女兒娶了,為了拉攏那位大臣,皇帝就必須同那人行房,至於之後的事情,便不可知了,所以慕菀心中清楚的很,但凡這府中真的多了一個女人,那麽,那個女人絕對不止擺設這樣簡單,而那個女人也絕對不甘於做擺設。


    慕菀渾身僵僵的站在那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出。她不在乎流淵的話,卻是在乎秦昊的反應。


    她期冀,秦昊能立刻便拒絕,雖然她明白,秦昊是個算計的很是清楚的人,可麵對這樣的場景,她心中仍舊是存著很好的期冀,她覺得,以他們目前的關係來說,似乎說那麽一句話,也不是……太難。


    可事實上很快便給了慕菀一巴掌,秦昊什麽都沒說。


    他在考慮!慕菀覺得腦仁有些疼。秦昊這種人,若是拒絕,肯定立即就拒絕了,可他在沉默,就代表他已經在考慮這個決定了。


    好像是忽然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樣,慕菀沒有再逗留,轉身就走了出去。


    可她剛轉過身,後麵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菀兒,過來。”


    慕菀木木的回頭,轉頭看向了那個坐在前廳中看向自己的男人,她的意識很是有些後知後覺,腳步看起來很是輕鬆,可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等她走到秦昊身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甚至都看不清秦昊的臉。


    “剛剛的事情你都聽到了?”秦昊說著,手也朝慕菀伸了去。


    可慕菀在他的手要靠近的時候驀地離開了,沒有讓他觸碰,這一幕,讓秦昊和流淵都有些怔愣。


    “怎麽了?”秦昊的眼眸隻是一深,可隨即又伸手強硬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問你,剛剛的事情可是聽到了?”秦昊看著麵前沒有什麽表情的女人問道。


    慕菀嗯了一聲。


    “你的意見呢?”秦昊低聲問她,仿佛是在詢問著你今天吃飯了沒有?


    慕菀不語,隻是站在那裏,安安靜靜的有些詭異。


    秦昊看著她這模樣,驀地起身,伸手抱住了她,臉頰也湊到了她的麵前,並不忌諱流淵就站在一旁,他很是親昵的又問了一遍。


    慕菀隻是抬眼靜靜的看著他,依舊沒有回答。


    “菀兒,你知道的,凡事我不喜歡說第三遍。”秦昊的聲音裏已然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慕菀聽了這話,嘴角忽然彎了起來。


    在秦昊幽深眸光的注視中,她淡淡的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秦昊就要握住的時候,她忽然伸手指向了秦昊的胸口,聲音也極其淡淡的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說的話,我覺得不對。”


    慕菀微微的搖著頭道:“我不曉得你是在試探我,刺激我還是說你真的想要聽我的意見。”


    “若我真是想聽你的意見呢?”秦昊很是不喜歡她臉上這般帶著幾分薄涼的笑容。


    “哦,這樣啊。”慕菀看他在自己的問題中做了二選一,她又收回了自己的手,退到了一個讓她覺得很是安全的距離,這才勉強的扯了扯一抹笑意,說道:“既然對你有利,你便娶了吧。”說完,她轉頭就走。


    “菀兒,你給我站住!”秦昊見她轉身就走,他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聲音有些陰測測的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我這個問題。”


    “滾一邊兒去吧你。”就是這麽忽然之間,慕菀發飆了,她力氣很大的一把就將秦昊給甩開了。在秦昊和流淵一臉詫異的表情中,伸手冷笑著指著秦昊說道:“秦昊,你之前同我說你愛我,可我瞧著這話完全不對,你若是真的愛我,就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試探我的反應。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氣,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反應麽?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娶其他的女人,即便是對你有天大的好處我也是不喜歡的!你去問問天下所有的女人,誰會喜歡,即便麵上肯答應,可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哪個人心裏不會鬱悶,不會傷心?你不是女人,你根本體會不到,你們男人可以娶無數個女人,可女人隻能嫁一個男人,這樣你強我弱的形勢下,你隻要用一點心就可以想到,沒哪個女人願意跟別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再者,你詢問我的意見,恕我愚笨,我覺得你並非是在詢問我的意見,你是要讓我主動開口,說,‘夫君啊,既然這種事情對你好處這麽大,你就去娶好了’,秦昊,你是想讓我這樣說的對不對?明明已經很難過了,為什麽我還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來?”


    “嗬。”慕菀瞧著秦昊愈發低沉下去的臉色,她仍是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帶著幾分認命:“秦昊,剛才我所說的,都是我的心裏話,可我也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慕家對我來說,原本就不算娘家,流淵說的沒錯,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莫要來問我了。”她說完,抬了抬眼,聲音薄涼的道:“秦昊,我和你的約定,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若我們之間出現了第三個,第四個,我們的約定就不算了,我的自由便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說完最後一句話,慕菀甚至都沒有再看秦昊一眼,轉身就走,秦昊上前想要拉住她,卻不料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飛身直直的飛了出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主子?”流淵見情況似乎是鬧得有些大,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秦昊問道。


    秦昊擺了擺手道:“這事情以後莫要提起了!”


    “是!”流淵點頭,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


    慕菀從秦府出來以後,拒絕了驚夜的跟隨,她走了許久,正好看見前麵有棟建築物很是高,瞧著應當是鍾樓一類的地方,周圍有些偏僻,她甚至都沒怎麽考慮,直接飛身上了去。人坐在鍾樓最高的地方,俯瞰著一切景致,心意外的安靜。


    玄機樓的暗衛們好不容易尋到慕菀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中午了,日頭有些大了起來,而慕菀躺在那裏,瞧著倒好像是睡著了一樣,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在這裏守著慕菀,另一路立即回去通知秦昊。


    可等秦昊趕過來的時候,慕菀已經沒了身影,至於留下來看著她的那些人已然偷偷的被她甩開了。


    她的反偵查能力向來很好,這是秦昊早就知道的了。


    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能找到慕菀了,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一堆人團團轉也不知道去哪裏尋她。


    此時,秦昊才知曉,今天上午,慕菀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他坐在書房裏,靜靜的思考著慕菀說過的所有的話。


    她的確是個直性子,很多事情,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情情愛愛的事情,雖說都是他主動,但從她今天的言語來看,她是在乎自己的。他今天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她,之所以那樣問她,也的確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可沒想到,會鬧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主子,還是沒有消息,需不需要通知京兆尹,張貼畫布?”淮安也有些著急了,暗地裏還將流淵給訓了一頓。


    那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為何還要提出來,從秦昊決定走這條路的時候,他從未將自己的感情妥協過,慕菀的存在是第一個,也將是唯一一個,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必了,吩咐他們全都回來吧,若她想要回來,自然就回來了。”秦昊揉了揉眉心,臉色有些微微的疲憊。


    淮安見此,隻得趕緊去下命令。


    而這天,秦昊就在書房裏坐了一下午。


    臨近傍晚的時候,


    慕菀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相府的門口,在看到慕菀的時候,安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颼颼的朝裏麵跟秦昊報告,等到慕菀走到後院兒的時候,秦昊正大步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瞧見了安安靜靜的朝這邊走來的慕菀,她一身的白衣,依舊是如同離開的時候一般,模樣也十分的清醒,看來也並沒有出去喝酒。她就這樣直直的朝自己走來,秦昊剛要說什麽,慕菀已經同他擦肩而過,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樣直直的進了超然樓。


    “主子?”淮安和驚夜有些擔心的看向秦昊。


    秦昊搖了搖頭:“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這個院子。”說著,他又大步朝樓中走了去。


    秦昊上了二樓臥室的時候,正好看見慕菀抱著枕頭從他們的臥室裏出來。


    “菀兒,你要去哪裏?”秦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很是用力。


    慕菀抬眼,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屋子道:“我想靜一靜,可以麽?”


    沒有想象中的吵鬧,可她這疏離的模樣愣是讓秦昊心裏咯噔一聲。


    “菀兒?”秦昊剛要說話,可又是被慕菀給搶了先。


    “秦昊,我知道你為難,但我現在的確不想跟你說話。”慕菀說完,抱著枕頭就要走,i可下一秒,整個人都被秦昊打橫抱了起來,很是強硬的放到了床上。


    “我不為難。”看她這幅模樣,他以為自己能受的住,可終究還是挺不住了。他將她壓在身下,聲音有些沙啞的道。


    “是麽?”慕菀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心裏儼然是不信的。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秦昊覺得,自己的一切引以為豪的自製力,耐心,都在她的身上粉碎了開來,她隻是離開了他一天,他麵上雖然淡定的很,可內心,早就如同瘋了一樣,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他愛她,並不是一句假話。


    “時日久了,若府中沒有抬進新人來,我不就曉得了麽?”慕菀今天在外麵吹了一天的風,腦袋有些疼。


    “不會抬新人,永遠不會抬。”秦昊說完,便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將她所有氣他的話語都給堵了回去。


    可慕菀不喜歡的事情,沒有人能強迫的成,她氣喘籲籲的推開了秦昊,皺眉道:“我今天很累,我要休息了。”知道沒辦法出去,她便背對著秦昊蜷成一團睡了過去。


    秦昊見她這樣子,所有的悶氣終究是化成了一聲低歎將她給抱到了懷中。


    ……


    最近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忙活齊家老大和老三和婚禮,所以也格外的熱鬧了些。可唯有顧家,很是蕭條冷清,即便是顧知畫要成親,也並沒有將府中的冷淡氣氛給衝散。


    因為,顧慎的調令下來了。


    顧慎年輕的時候倒是有過幾個妾侍,可顧府的子嗣說到底,還是隻有知書知畫這一雙兒女。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顧慎將聖旨放在了中間,這才抬眼看著對麵的一雙兒女道:“皇上的意思很是清楚,這次去邊疆,並非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娘也得跟著我走,換句話說,是咱們顧家要從京城遷走。”


    眼下,顧皇後的一盤棋已經完全被打亂,齊思謙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天日,顧家首當其衝成了朝堂上的弱勢。而身為將軍,聽命於皇上是鐵定的事情。


    “知書,我同你娘商量過了,我帶著你娘去邊關,你便留在京城,給你妹妹做個照應,宮中險惡,我總擔心畫兒受不住。有你在,她也好有個依靠。”顧慎朝顧知書道。


    顧知書點了點頭,顧慎不說,他原本也是想留在京城的。


    “你們倆是彼此唯一的兄妹,等到畫兒大婚以後,我跟你娘便要走了,你們……萬事小心。知書的性子也不要那麽急躁好勝,秦相此人,隻怕你一時半會兒是鬥不過的,所以,切記要自己積蓄力量,莫要以卵擊石。”大概是骨肉即將分別,顧慎今日說話的語氣著實很是沉穩,並沒有再吼。


    “兒子知道了,請爹放心!”顧知書點頭,麵色冷凝。


    “老爺,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府前了!”一家人氣氛正低迷的時候,沉沙忽然來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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