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書一聽白氏的話,頓時搖頭道:“娘,我哪裏會喜歡那種不男不女的人。”


    “哼,你兒子啊,每次下朝都盯著人家看,好幾次還死皮賴臉的上前要跟人家說話呢!”顧慎在一邊,一下子就戳破了顧知書的話。


    白氏聽著這話,身子頓時一晃悠,扶額一臉天崩地裂的道:“天呐,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怎麽能喜歡那種人呢?那人府中的男寵多不勝數,又是個不會做人的,你……”


    “娘,我都說沒有了,你能不能別在這裏胡說了!”顧知書向來是個要麵子的人,此時被他娘這般說,他臉上自然是掛不住,很幹脆的將這一切說法都給推成無稽之談,他在一邊氣呼呼的坐著,可這心裏,總是有些悶悶的。


    顧慎瞧著兒子那模樣,說出口的話不禁帶著幾分語重心長:“這燕將軍夫妻倆若是還在,你要是瞧上了他們的女兒,我倒是並不反對,畢竟,燕家也是忠門之後,可眼下,這燕將軍夫妻倆早就戰死沙場,人人皆知,燕歸泠是站在秦昊的陣營裏,你們倆是斷無可能的。既然你心中也不中意人家,那便就此放下吧,改日,讓你娘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兒。”


    顧知書一聽這話,幹脆連回嘴都沒有回嘴,起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少爺,你這是往哪裏去?”沉沙跟在後麵嚷嚷道。


    “別跟過來,我自己走走。”顧知書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自己朝後院兒走了去。


    院子裏,


    芍藥坐在門口挑揀著那些曬好的花朵,聽見動靜,她抬頭,就見顧知書走了過來。


    “知畫呢?”顧知書心情有些鬱悶的問道。


    芍藥滿臉堆笑的道:“回少爺,小姐在裏麵呢,需要奴婢去……”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就行。”顧知書揮了揮手,一臉厭煩的走了進去。


    顧知畫這人喜歡安靜,院子裏極其的靜悄悄,想到今日爹娘說的那些話,他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屋子的門。


    屋子裏,那柔弱的女子正撫著一件滾邊繡金的錦袍,眼神十分的癡情,直到顧知書快走到她麵前,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剛要將手中的錦袍給藏起來,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秦昊的衣服?”顧知書瞧著那月牙白的天蠶雲錦,還有繡金的滾邊,幾乎下意識的就叫出了秦昊的名字。


    她沒想到顧知畫對那人已經癡情到了這個地步。


    伸手強硬的一把將外袍給拿了過來,顧知書一臉皺眉的道:“這衣服,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顧知畫低頭不說話。


    “你是不是瘋了?你跟他是沒有可能的。”顧知書又生氣又心痛。他坐在榻子邊,一臉怒火的看向顧知畫。可顧知畫愣是不說話。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手裏竟然有男人的衣服,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有多大影響你知道麽?”顧知書原本就對秦昊恨得牙根癢癢,此時瞧見顧知畫竟然在他身上放了這樣多的心思,他頓時更來氣了。


    “哥,我……控製不住自己。”顧知畫垂著腦袋,呢喃了一聲,然後便如同小時候一般,將腦袋靠在了顧知書的身上。


    “你可知剛剛爹和娘在討論你和二殿下的婚事?”顧知書歎了口氣,摸了摸顧知畫的腦袋,低聲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可更改了,所以,對於秦昊的心思……你……盡快收了吧!”


    顧知書這話剛說完,顧知畫就趴在他的肩頭嗚嗚哭了起來。


    “知畫,你哭也沒用的,莫說秦昊同我們站在對立麵,單單他家裏的那個女人,你覺得你能在他心中有立足之地?”他不是沒有同那對夫妻倆打過招呼,也不是不清楚,秦昊看慕菀的眼神意義如何。事實上,秦昊這人不同尋常,那麽,如果他看上了一個人,也定然不會輕易放手。


    這般的情況下,顧知畫沒有一絲的勝算。


    顧知書這樣一說,顧知畫頓時更加的沉默了起來,隻剩下小小的啜泣聲在房間裏回蕩著。


    他們的娘白氏向來是個能幹的,不禁將整顧府給收拾的幹幹淨淨,就連他爹的後院兒也是如此,以至於這麽多年以來,他爹隻有他們這一雙兒女,而因著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顧知書對這個妹妹也是疼愛的緊。


    “別哭了……”


    “少爺,小姐,你們快些到前廳去吧。”


    顧知書這一番勸說的話還沒說完呢,芍藥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的匆忙。


    “前廳怎麽了?你這麽毛毛躁躁的。”顧知書皺著眉頭道,眉間一派嫌棄。


    芍藥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是不是惹了大少爺不開心,一臉焦急的道:“大少爺,小姐,聽說……聽說宮裏來人了,是因為給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


    芍藥這話一出,顧知畫手中的衣服頓時嘭的一聲落了下去,她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樣,一臉的呆滯。


    “太子選妃?”顧知書兀自呢喃了一聲,扶住顧知畫就趕緊走了出去。


    此時大的前堂裏,顧知書帶著顧知畫進來的時候敬德還沒有離開。


    “敢問公公,公公可是要跑幾家?”從後院過來的這一路上,顧知書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如果敬德隻跑了他們顧家一家,那麽代表,皇上有意讓顧知畫做太子妃,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好辦了。


    敬德一聽這話,頓時指了指外麵的一群人道:“少將軍說笑了,老奴還要跑十幾家呢!”


    “如此,便勞煩公公了。”顧知書說完,頓時給管家使眼色。


    送走敬德,一家人這才覺得是虛驚一場。


    “既然是十幾家,定然有選擇的餘地,如此,咱們倒也不必再擔心什麽了。”白氏看著那帖子,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老爺,畫兒的年紀也差不多了,如果皇後娘娘果真有意思,咱們……也是時候準備一下了。”


    顧慎點了點頭。


    同父母的放心相比,顧知畫的心裏就不是那麽放心了,尤其自己的婚事已經在考慮,卻不能嫁給心愛的男人,這樣的折磨,讓她的心裏愈發的低落起來。


    “好了,不過是一場選妃宴會,也不必放在心上。”顧知書拍了拍顧知畫的肩膀道。


    “混賬東西,你還當你們是小孩子?即便是兄妹倆,也不該做出這樣的動作。”顧慎無疑是個老頑固,看著顧知書環著顧知畫安慰她,他頓時就要朝顧知書招呼過去。


    大概,父子倆天生就是相克的,顧知書骨子裏就是叛逆,他極其的討厭這些“老頑固”。


    聽見顧慎那話,他攤開手,一臉好笑的道:“那爹也不要環著娘才是。”


    “放肆,我跟你娘是夫妻!”顧慎皺眉看著顧知書:“你是顧家的長子,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得了吧,你跟我娘是夫妻,我跟知畫還是兄妹呢!”顧知書哼哼了一聲,卻在顧慎要發火揍人的時候,腳步加快的跑了出去。


    ……


    丞相府,


    這相府裏的眾人如今都對慕菀避之不及,尤其在慕菀的腳傷好了以後,這府裏差點就被她給搗鼓的底朝天了。


    書房裏,秦昊坐在一邊,一臉悠閑的看著書,時而抿一口茶,完全是一派閑散的模樣,可站在一邊的淮安,就跟火燒屁股一樣,愣是有些站不住了。


    “怎麽了?”秦昊抬眼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問道。


    “主子……夫人……夫人她……”


    “阿泠,你的這隻雞好凶啊,快啊,進攻啊。”淮安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了慕菀尖叫的聲音,淮安聽見這喊聲,有些無奈的看向秦昊。


    “她們在做什麽?”秦昊問道。


    “在……在鬥雞。”淮安的聲音有些弱弱的道:“今天早晨……夫人央求安伯給她買了幾隻大公雞,然後,自從燕將軍來了,她們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雖說有些野蠻,倒也不礙事。”秦昊覺得,那女人高興就好,畢竟在這處處要求蹈規循矩的京城裏,著實很難聽見慕菀那殺豬一般的喊聲。


    “可是……可是主子的那塊蘭花地,也都被……被雞給糟蹋了!”淮安眼皮跳啊跳,費了老大勁這才將話給說了出來。


    “你怎麽不早說?”秦昊一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向淮安。


    “夫人的動靜一直都有,屬下以為……”


    沒等淮安說完,秦昊已經起身了。


    隻是,等到主仆倆來到後院兒的時候,現場的模樣著實將人給嚇了一大跳。


    兩隻雄赳赳的大公雞正在那裏鬥得歡,慕菀和燕歸泠的臉上皆是爽朗的笑意,看起來,二人果真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隻是,草地旁邊的那塊飼養蘭花的小園子,已然被攻破了一角。至於小柵欄裏麵,已然是狼藉一片。


    “小紅,你快點啊,上前咬它啊!”慕菀完全沒注意到秦昊,仍舊在那裏樂嗬嗬的吆喝著。


    秦昊瞅著她一臉歡喜的模樣,這一口火愣是生生的悶在那裏,發不出來。


    燕歸泠瞧見秦昊來了,倒是驀地停住了,她這一停,慕菀不樂意了。隻是,她剛一轉頭,這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的秦昊,她笑眯眯的招了招手:“秦昊,過來啊,咱們一起玩兒。以前我還好奇,為什麽敗家子兒們都喜歡鬥雞鬥蛐蛐,這一玩兒,我也覺得好過癮啊!”


    淮安和燕歸泠聽了這話,都是一臉的無語。而秦昊,倒是在淮安驚掉下巴的目光中,走上前,站在了燕歸泠的位置上。


    “菀兒,我同你打個賭。”秦昊一身白衣遺世獨立般站在那裏,聲音也溫溫的聽不出一絲的惱怒:“若你輸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好啊。”慕菀今天上午還沒輸過呢。


    “隻要你的雞倒下了,就算我贏。”秦昊問道。


    “你以為你能贏?”慕菀冷嗤了一聲。回頭去籠子裏挑了一隻雄壯的大公雞,這才朝秦昊問道:“你要不要換一隻。”


    秦昊搖了搖頭。


    慕菀瞧見秦昊這般淡定,圓溜溜的眼珠子忽然轉了轉,目光變得有些警惕了起來:“喂,這條件可是要力所能及之內的啊,如果你輸了,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


    “定然是力所能及之內。”秦昊那雙好看的眉眼笑了笑,聲音裏帶著笑意。


    “你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慕菀嘀咕了一聲,這才道:“開始吧。”


    慕菀的話剛落,她的大公雞已經被她弄了過去,可就在那大公雞朝著秦昊的凶狠的跑過去的時候,這正跑在半路上呢,那隻雞忽然倒了下去,身子掙紮不止。


    幾人都被這一幕給弄得愣住了。


    慕菀回神,立即就朝秦昊嚷嚷道:“秦昊,你這樣不算。”她湊上前,幾根銀針極其明顯的落在雞脖子上。


    “菀兒,你方才答應過的,隻要這雞倒下便是。”秦昊輕笑道。


    “答應個屁!”慕菀氣得牙根癢癢。


    “原來你竟是個說話不算話的。”秦昊的黑眸幽幽的瞅著她,神色中帶著幾分失望。


    慕菀白了他一眼,萬分嫌棄的看著他道:“瞪什麽瞪啊,老娘還沒嫌棄你,你倒是嫌棄我來了,說吧,你要我答應什麽條件。”


    秦昊勾著唇,轉身指了指那片被倒騰的蘭花地,神色淺淡的道:“把那塊地全都收拾出來,一棵蘭花都不留。”


    “主子?”淮安一臉吃驚的看向秦昊,別人不知,可他知道,這蘭花地的蘭花品種不一,皆是秦昊一一收集來的,如今就這樣全毀了,豈不是可惜?


    “好,不就是拔草麽?”慕菀倒是痛快的答應了起來。


    秦昊聽著她的回答,這才看向那蘭花地,聲音低低的道:“要麽完好,要麽……一點都不要。”


    ……


    秦昊走之後,慕菀就開始哼哧哼哧的拔了起來,反正都是要毀了的,她手下倒也不留情,動作也颼颼的快。可即便如此,等她全部收拾完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主子,你的手傷到了。”女孩子家的手細嫩,這忙活了三個鍾頭,手心通紅,手背上還被滑了好幾道血痕。


    “沒事兒,你去幫我準備洗澡水。”慕菀說著,這才有些疲憊的準備上去換身衣服。可剛推開門,就被秦昊給攔了下來。


    秦昊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她手背上的上,在看到那些傷口綻放在她細膩的手背上時,她眉頭一皺,上前將她給拉了過來。


    “你平日不是挺聰明的麽?”秦昊的語氣有些衝,他一把握住慕菀的胳膊將她摁在了椅子上,皺眉說道:“我今日一沒規定你何時拔完,二沒阻止你用別的人,你怎麽就把手折騰成這幅模樣?”


    “老娘沒你那麽多心眼兒。”慕菀癟了癟嘴道。


    結果,剛說完,下巴就被秦昊給捏住了。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髒話。”他使勁兒捏了捏,問道:“告訴我,聽見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不耐煩的道。


    將人給摁在那裏,秦昊直接伸手去向慕菀的腰帶。


    “喂,你不是要在這裏動手動腳吧?”慕菀身子驀地往後仰去。


    “菀兒,是你想多了吧?”秦昊嗤笑了一聲:“我隻是想解你腰間的荷包,這裏麵有藥膏。”


    “哦。”慕菀低頭,臉有些燒紅。


    “待會兒洗澡的時候,讓驚夜幫著你,手不能沾水。”秦昊說完,在慕菀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的目光中,又沒有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今天晚上宮中有太子的選妃宴,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慕菀擺了擺手,上了樓。


    秦昊站在原地,瞧見她溜溜的模樣和自己方才的囑托,不禁無奈的扶了扶額。


    自己,好像……話多了許多。


    ……


    慕菀極其舒適咋倚在馬車裏,懷裏抱著一盤果脯,很是嗤之以鼻的道:“這宮中總是喜歡辦宴會,國庫裏的銀子都花在這上麵了。”慕菀嘖嘖額兩聲。


    “真是傻,今日帶你去可是為了看戲的,哪來這麽多說辭。”秦昊倒是一臉的悠閑。


    慕菀一聽這話,眼珠子碌碌一轉,頓時湊近了他,好奇的道:“喂,你是不是……又設了什麽套子?”


    “親自去看不就是了?”秦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慕菀癟了癟嘴,繼續吃著。


    ……


    今日的宮宴就是為齊思元選妃,聽起來很是隆重,可事實上,沒幾個人願意去爭奪那位子。一來,這太子原為前皇後所生,前皇後早故,太子的母家也搬去了邊疆守城,遠離了這皇宮,獨獨剩下太子一人。再者,太子這人模樣自然是萬裏挑一,可這名聲,可就不咋地了,整日混跡於青樓之中,簡直將青樓當成了第二個家。


    大抵齊皇也曉得這個緣故,所以,今天晚上的選妃倒是采取了一個極其特別的方式……抽簽。


    選出的十位貴族小姐一起來抽簽,誰抽中了那金鳳簽,誰便是太子妃。


    “這也……太搞笑了吧?”慕菀一個梅子核兒吐了出來,對這法子萬般的嫌棄。


    “搞笑麽?不如說,是可悲!”


    ------題外話------


    今天更得少了,作者君在這裏抱歉。作者君的爹今天耍了一把小酒瘋……有點心累嗚嗚嗚。謝謝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感恩。明天會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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