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林初檢查身體,好在吸入的迷藥的成分對身體的傷害沒有劣質的藥品那樣大,所以沒有太大的問題。


    陸淮安吩咐傭人做了飯,看著林初吃了半碗之後,才讓她睡覺。


    這期間,陸軍把陸明川的秘書帶到了公寓。


    小劉恭敬的站在書桌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叫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陸總,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書房裏菸草的味道很嗆,但他連咳嗽都不敢。


    陸淮安靠著軟椅,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菸,青白色的煙霧環繞周圍,讓他整個人都諱莫如深。


    「聽說,我太太去公司的時候,你讓她幫你跑腿了。」


    平波無瀾的嗓音,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小劉的額頭開始有冷汗滲出,連忙解釋,「是這樣的陸總,給沈小姐準備的服裝落在公司了,我當時走不開,又找不到同事幫忙,恰好遇到林秘書……哦不,是陸太太,所以才請她幫忙的。」


    這是他第一次從陸氏總裁口中聽到,對於林秘書的身份,稱之為:我太太。


    陸淮安緩緩抬眸,幽潭裏是深不見底的暗色。


    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桌前的男人,嗓音淡漠如往常,「監控顯示,你在一樓大廳轉了一上午,閑到這種地步,沒有時間往會所跑一趟?」


    小劉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然的來回搓,這樣的小動作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不敢抬頭去看上司的神情,即使脖子已經彎成了九十度,他視線裏隻有自己的鞋,也依然能感覺到這間書房裏晦暗的氣場。


    這樣的情況,他沒有膽子撒謊。


    「是副總吩咐我的,他說前幾天得罪了陸太太,但陸太太一直都不接他的電話,要找機會道歉,所以才借著這個名頭。」


    他說完後,書房裏恢復了安靜。


    陸淮安緩慢敲打著桌麵所發出的聲響,仿佛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小劉吞了口口水,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陸總,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關於副總是怎麽得罪陸太太的,我不知情,也不敢多問。」


    一直到被帶出這棟公寓,他顫抖的右手都還沒有恢復正常。


    如果是在公司,陸總從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會有一陣冷意從腳後跟往上竄。


    剛剛在書房的那十幾分鍾的時間,他仿佛是去地獄裏走了一遭。


    即使陸總沒有任何冷言厲語,最裏麵穿著的那件襯衣就汗濕了一大半,這是寒冬臘月,額頭上的冷汗依然在往外冒。


    腳下的步子很僵硬,焦躁的問身身邊的陸軍,「陸助理,我會不會被開除?」


    陸軍淡淡的笑了笑,「陸總的決定,我不知道,你先回公司吧。」


    ————


    林初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手機不在手邊,她不知道現在幾點,沒有月亮,臥室裏一片暗色。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有點渴,她下樓去喝水。


    傭人還記得早上她去叫林初吃飯的時候,對方不尋常的冷漠,所以格外的小心,給她倒好水後,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敢問。


    客廳裏很空蕩,整個公寓都很安靜。


    林初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了自己的包,她的手機在裏麵。


    屏幕上躺著好幾條未接來電的消息,基本都是在中午那段時間打來的,除了陸淮安,剩下的那一通來自江慕周。


    林初順手撥了回去,「你在哪兒?」


    她剛睡醒,聲音還是啞的。


    電話那頭的江慕周似乎是海邊,她都能聽到海浪的聲響。


    「沒事瞎晃。」


    兩人的情緒都不佳,以前電話接通就會開始互損,現在一個比一個沉默。


    林初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見過江慕周了,她忙,他也忙,雖然都不知道彼此在忙些什麽。


    「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心情不好,想找個垃圾桶吐吐。」


    林初,「……」


    萬能的小痞子也有煩惱。


    所以,沒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風順的。


    「那你吐完了麽?我想喝酒,你能把瞎晃的時間騰出幾個小時來麽?我也想吐吐。」


    江慕周已經在海邊坐了一整天了。


    從第一縷陽光落向大地,到夜幕沉沉。


    他身邊橫橫豎豎躺了無數的啤酒易拉罐,還有數不清的菸蒂,平日裏英俊瀟灑的江少爺頹廢的跟個流浪漢似的。


    聽到林初的話,他掐滅了手裏的煙,緩緩站起身,「在家嗎?我來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


    林初把杯子放到桌麵上,轉身往樓上走。


    「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過來。」


    她身上穿的還是睡衣,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她隻拿了車鑰匙和手機。


    傭人見林初直接走到玄關換鞋,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太,先生說您身體不舒服要多休息,晚上外麵很冷,您要出門嗎?」


    林初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傭人走了過去,皺著眉似乎是有些為難,「可是先生說……」


    「嘭!」


    幹淨利落的關門聲將她剩下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她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從今天早上開始,太太的性格好像就忽然變了個樣。


    以前活潑又開朗,從來不會對她冷言冷語,但今天整個人都透著冷淡,好像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煩。


    尤其是當她提到陸先生的時候,那陣潛在的疏離就會悄無聲息的加強。


    傭人不敢亂加猜測,連忙撥通了陸淮安的電話,「陸先生,太太出門了,我攔不住。」


    ————


    林初找到江慕周的時候,他就坐在海邊最熱鬧小吃街的攤位前,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有錢人家的貴公子身上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即使他隻是坐在那裏什麽都沒有做,就已經跟周圍那些玩鬧的學生或者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男男女女劃開了界限。


    林初站了多久,他就一個人喝了多久的酒。


    微微低著頭,側臉的弧度淡漠疏離,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鮮衣怒馬。


    桌麵上的酒都空了,林初讓老闆再拿一打,然後在江慕周對麵坐下,「我還沒來,你就已經喝醉了,是不是不想聽我囉嗦?」


    江慕周勾唇笑了笑,空著的手按著太陽穴,嗓音低啞混沌,「心煩的很,不喝點酒腦子裏就能出現一堆亂七八糟的,絞的腦仁疼。」


    人在孤獨的時候,無論周圍有多熱鬧,都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林初給自己倒了杯酒,胃裏還是空的,冰涼的酒精入喉,反而越來越清醒。


    「你在煩什麽?」


    江弋琛離開安城的那天,喬安也跟著在鏡頭前消失了。


    她的粉絲數量不少,但她沒有給任何交代,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江弋琛一整天都處於醒醒醉醉的狀態,他就算喝死過去,從臉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唇角的笑意帶著恍惚的嘲諷,「江老大的好日子估計要到頭了,其實是遲早的事,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


    江老大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的語氣卻像是在說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似的,沒有任何起伏。


    林初夾菜的動作停住,看著江慕周的眼神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止一個人說過,江家那種混黑道的家族,政府部門不會讓其逍遙太久,隻要抓到了證據,就能一鍋端起。


    唇瓣動了動,一時之間卻連一個安慰的字眼都說不出,因為沒有用。


    「周周……」


    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從江邊公寓開車過來,一直到他開口說話,林初都以為他的煩惱是因為消失的喬安。


    江慕周無所謂的笑了兩聲,「等你知道的那天,就是安城的傳奇人物被抓捕後登報的時候了。」


    他似乎不想多提,喝了半杯啤酒後,就自然的轉了話題,「你這個鬼樣子,是被陸淮安欺負了?」


    林初所有的秘密江慕周都知道。


    她平靜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跟江慕周一樣,她說完就說完了。


    托著腮,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盤子裏的菜。


    喃喃問道,「我爸公司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晚晚出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紀桓哥的案子可能年後就有判定了,你們江家也不太平,周周,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那些嬉戲打鬧無憂無慮的時光,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人一旦開始回憶過去,就說明現在所經歷的生活不是很早以前的她所期待的。


    江慕周抽著煙,青澀的五官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熟,煙霧繚繞,他混沌的視線越發的模糊。


    兩個人為什麽能當這麽久的朋友?


    脾性相投,知道進退。


    關於林初剛剛告訴他的事情,他聽完就爛在肚子裏了。


    眯著眼問,「紀桓什麽案子?」


    「我沒有告訴你嗎?一定是這段時間忙忘了,就是半死不活的高建啊,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他活生生把一個人揍到下半身癱瘓,事情不會太容易了結。」


    她答應過紀桓,不管過多久,都不能告訴紀晚夏。


    江慕周也沒有意外驚訝的表現,嗤笑了一聲,「瞧瞧你活的多失敗,人家同父異母的兄妹都能做到這個地步,陸淮安就隻是把那個垃圾揍幾拳就完事了?」


    聞言,林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酒量屬於雷聲大雨點小的類型,沒喝幾杯就倒下了,可能是胃裏空著的原因,比以前倒得要早。


    軟綿綿的趴在桌麵,手指摩挲著玻璃杯的邊緣,目光恍惚迷離。


    「誰說不是呢,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啊,喬安那朵小白蓮跟江弋琛那些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你不是也隻能看著麽?」


    嗯,一人一刀,扯平了。


    「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江慕周把林初手邊放著的酒瓶拿了過來,一杯接著一杯。


    兩人越沉默,周圍的熱鬧就越空曠。


    林初看著頭頂那一片寂靜的夜空,問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都快要過年了,怎麽還沒有下雪呢?」


    江慕周的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無語又不屑的笑了兩聲。


    放在桌底下的腳往林初腿邊踢了踢,好意提醒道,「先別管下不下雪了,你換個方向趴。」


    喝醉的林初,反應格外的遲緩。


    江慕周踢她,她也是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反應,不輕不重的踹回去之後,撐起腦袋,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被隔絕在視線之外,她隻能看到那個人。


    明明暗暗的燈光浮動在他臉上,稜角分明的五官越發顯得深沉,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那雙沉靜的黑眸依然深邃的像是沒有盡頭的暗獄。


    周身都是冷厲的氣場,一步一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你說,陸淮安為什麽不願意跟我離婚呢?」


    林初撐著腦袋,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個方向,她是在看陸淮安,但又不是。


    江慕周早已收回視線,重新點了根煙,「陸淮安是怎麽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愛陸淮安勝過愛自己的林初,竟然想要離婚了。


    看,什麽都會變。


    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


    車裏很安靜。


    林初喝了很多酒,胃有點疼。


    陸淮安忍了又忍,最後還是伸手把縮在角落的女孩扯進懷裏,吩咐開車的司機,「去醫院。」


    男人的動作並不溫柔,即使從把她扔上車就沒有多說一個字,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依然沒有絲毫的衰減。


    林初知道他在生氣。


    她也沒有掙紮,隨他抱著,輕笑著問口,「我又沒有病,去醫院幹什麽?」


    女孩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額頭的溫度燙的厲害,往日嬌軟輕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陸淮安眉宇間的褶皺越來越深,「你在發燒。」


    「發燒多好,說不定能把腦子燒壞,運氣好的話,還能忘記那些噁心的記憶。」


    隻要一想到陸明川壓在她身上的畫麵,就覺得反胃。


    用『噁心』這兩個字形容,其實不太準確,但她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陸淮安深眸底層的暗色慢慢匯集,但沒有表露出一分一毫,表層平靜的如同山穀裏最寂靜的幽潭。


    即使開著暖氣,女孩的手依然很涼,指間帶著的那枚婚戒也是。


    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似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我保證,你以後不會再看到他了。」


    沒有人知道,他看見自己的大哥將赤果的女孩壓在身下侵犯的那一刻,幾乎想要那個有著血脈親情的男人死,嗜血的殺意卻抵不過她眼裏的淚水,身體裏的那頭野獸似乎能將他的心髒撕碎。


    同樣的,她也不會知道。


    隻要他稍微表現出超過常規的情緒,爺爺就不會允許她的存在。


    「怎麽,陸明川被趕出安城了麽?」林初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後就釋然了,輕輕笑著,「我還以為,爺爺會拿我下刀呢。」


    霓虹燈的光亮落進車裏,鐫刻著陸淮安稜角分明的五官,隱在黑暗裏的深眸凝著女孩泛紅的臉頰,眼底盡是晦漠的複雜。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


    「有我在一天,別人就動不了你。」


    溫熱的吻落唇角,伴隨著男人又低又沉的嗓音。


    林初借著調整姿勢,不露痕跡的避開他的吻,眉眼間那些輕飄飄的笑意慢慢淡去。


    「話不要說的這麽好聽,說不定我就當真了。」


    所以,是跟沈唯一沒有關係麽?


    林初在心裏自嘲的笑,她的聖母心果然是假的,竟然會懷疑陸淮安捧在心尖上的人。


    嗯,真是不應該。


    「就隻是感冒了而已,回去睡一覺就可以了,我不想去醫院。」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男人因為她下意識的排斥而僵住的身體,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的樣子。


    陸淮安幽暗黑眸的溫度越來越低。


    過了許久,淡漠的吩咐司機,「掉頭,回家。」


    ……


    林初對自己的身體還算了解。


    她沒有病到不去醫院就會死的地步,感冒帶起的發燒不嚴重。


    因為喝了酒,所有的意識都不太清明,反應比平時慢,就連大腦神經也很遲緩。


    十歲過後,她第二次在浴缸裏洗澡。


    因為睡著了,她感覺不到太多的恐懼,反應很慢,就連大腦的神經也很混沌,所有的輕微的抵抗和顫抖都是身體的本能。


    這應該是陸淮安最有耐心的一次了。


    從把昏睡的林初從車裏抱出來,再到給她洗澡換衣服,最後餵她喝醒酒茶,動作都是破天荒以來的溫柔。


    林初在床上睡覺的時候,他在書房裏待了一夜。


    沒有開燈,整個人都和黑暗融為一體。


    ————


    空降到陸氏的副總沒待幾天就離職了,董事長放了權,現在陸氏的決策人隻有陸淮安。


    林初繼續給陸淮安當秘書,病好之後,就回到了她該在的位置。


    紀氏總裁入獄的消息,是在除夕夜的前一天。


    媒體報導的大多都隻是這樣一個結果,沒有更深入的內容,關於紀桓為什麽會入獄,除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猜測,沒有人有確切的定論。


    紀爺爺還在醫院病房裏,昏迷。


    公司失去了主心骨,未來是什麽樣子,不難想像。


    紀晚夏在隔天回國,也就是大年三十當天,林初去機場接她。


    「林初,這就是你說的,『紀家很好』?」


    林初理虧,麵對紀晚夏冷淡的質問,她說不出解釋的話。


    從欺騙對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會這有這樣的一天,但她答應過紀桓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紀晚夏。


    在金爵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人沒有幾個。


    顧邵之和陸淮安都不是多嘴的人,哪怕是在他們麵前鬧出了人命,不相關的人和事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江慕周雖然很多時候都賤兮兮的,但他答應林初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如果紀晚夏知道了,那就一定是從她嘴裏說出去的。


    「晚晚,對不起,紀爺爺還病著,你是先回家還是去醫院?」


    紀晚夏的性子軟,很多時候都是讓著林初的,姐妹之間總會有些摩擦,但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生氣。


    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林初讓她很陌生。


    「非得我再問一遍,你才能告訴我嗎?」


    撒了第一個謊,就得有第二個謊去圓第一個,沒有結束。


    林初是自己開車去機場的,握著方向盤不自覺的緊了緊,「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紀桓哥不見人,該打聽的都打聽了,也就是新聞上說的那樣。」


    坐在副駕駛的紀晚夏麵色寡淡,長途飛行的疲倦也敵不過心底的擔心。


    難怪這段時間做什麽都不順,心思慌亂。


    難怪每次往家裏打電話,接通的人都不是爺爺。


    難怪……昨天她會收到哥哥寫給她那樣的信件。


    原來,一切都早有預兆,隻是她沒有往深處想。


    「小初對不起,我隻是心裏有些亂,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送我去監獄吧,我自己去問。」


    林初良心不安,但不能表現出來,「爺爺病了我瞞著你是我不對,你罵我都是應該的。」


    紀晚夏沒有再說話。


    離開的時間不久,但城市變化很大。


    車開到監獄外的時候,林初剛想下車,就聽到旁邊的我紀晚夏跟她說,「你回去吧,李叔會來接我。」


    「我陪你。」


    紀晚夏搖了搖頭,扯出牽強的笑意,「不用,我可以一個人。」


    因為,從今天開始,她就隻能一個人。


    隔著車窗,林初看著紀晚夏的背影,像是有一根傲骨支撐著她往裏走。


    ————


    下雪了。


    除夕夜晚上,老爺子被陸宗鈞接到家裏吃年夜飯,陸淮安和林初也被早早的叫回家。


    林初心裏記掛著紀晚夏,做什麽都是心不在焉的,就連在餐桌上,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陸淮安眉頭皺了皺,壓低嗓音提醒,「不要走神,爺爺在問你話。」


    放在腿麵上的手被用力的握了握,林初這才反應過來。


    老爺子也沒有介意,又問了一遍。


    「哦,我……」林初抿了抿唇,還沒有說幾個字,傭人端著一碗雞湯上桌,那股油膩感讓林初忽然開始反胃,也顧不上其他,捂著嘴就往洗手間裏跑。


    陸淮安幾乎是下一秒就有了反應,大步跟了進去。


    幹嘔的聲音傳出來,餐桌上其他人都還沒有多餘的反應,就連平時疼愛林初的宋靜媛也還處於愣神的狀態。


    坐在她左手邊的沈唯一輕聲開口,「林初,不會是……懷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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