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之的語氣平穩無波,但落在林初臂彎裏掛著的西裝外套的眼神有些複雜。


    拿著男人的衣服,還眼巴巴的看著男洗手間的方向……


    焦急的林初也顧不上跟他解釋,「手機可以借我用一下嗎?或者你幫我給陸淮安打個電話,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上去,你別讓其他人進洗手間就行。」


    說罷,她就把紀桓的西裝外套扔到顧邵之手裏,用最快的速度往樓上跑。


    剛推開包廂的門,迎麵就撞上了男人結實的胸膛。


    陸淮安反應迅速的勾住女孩的腰,把她往後仰的身子帶進懷裏,無視周圍那些貴公子的言語揶揄。


    眉頭微皺,「跑這麽急,有鬼在後麵追你?」


    林初站穩後,就把陸淮安拉出了包間,門關上後,她才喘著氣開口說話,「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走廊裏的光線很溫和,暗紅色的地毯,棕色係的壁紙,沒有人經過的時候,有一種靜謐的氛圍。


    陸淮安黑眸半眯,凝著女孩寫滿了不知所措和焦急的小臉,不急不緩的問,「你就出去了五分鍾,能折騰出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林初總覺得自己在二樓還能聽見高建痛苦的悶哼聲,沒時間再耽擱,拉著男人的手就往樓下跑。


    邊跑邊解釋。


    「我不是跟你說過,一年前你第一次去安大接我的時候,就是我迷路的那天晚上,晚晚被高建欺負了嗎,剛剛我在洗手間外遇到他了,不小心把那件事說漏了嘴,剛好紀桓哥也在那裏,被他聽到了。」


    陸淮安腿長,即使林初已經是小跑的狀態,他的步伐依然穩重。


    下樓梯之前,把人拽了回來,「早晚都會知道的,是從你嘴裏聽到,還是其他人,區別不大。」


    林初都快急死了,但她的力氣哪裏能跟陸淮安抗衡。


    他停下腳步,她就隻能幹站著。


    「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感覺要出人命了,你快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吧,如果紀桓哥出事了,晚晚會哭死的。」


    陸淮安眸色深了些,「動手了?」


    林初點頭點的腦袋都快掉下去了。


    她拽著男人的手被反過來包裹住,溫熱感從他的掌心傳到手背,被牽著下樓梯的時候,恍惚不安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兩人還沒有走到,拐過轉角就看到了圍在走廊裏的一群人,因為顧邵之在原因,沒人敢大聲說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高建痛苦的悶哼聲,以及難聽咒罵聲,在走廊裏裏激起一陣回音。


    「別以為你們紀家有什麽了不起的,勞資稍微動點關係就能給你們扣上一堆犯法違紀的名頭,紀晚夏那種表麵清高內裏放蕩的小表子勞資弄上床也是遲早的事,一年前沒有睡了她,想想也是損失。」


    「實話告訴你,勞資不止摸過她一次,膚白貌美手感真是好,等她回國了,還會有第四次第五次……」


    「操!紀桓你他麽有本事就直接弄死勞資,否則勞資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即使那扇門關著,裏麵正在發生什麽,不難想像。


    高建的聲音越來越低,痛苦的呻今傳出來,仿佛還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林初剛平復的心,咯噔一響,她撥開人群就準備往男洗手間跑。


    陸淮安扣著女孩的腰把她拉了回去,沉靜的眸漸漸蓄起暗黑的氣場,「紀桓有分寸,不會真的鬧出人命。」


    隔了這麽長時間,林初依然清晰的記得紀桓活動關節時,身上那股肅殺的冷意,幾乎能讓她戰慄。


    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擱在其它家族裏,會是仇恨或者尷尬的關係,但紀桓對紀晚夏的疼愛沒有一絲一毫的衰減。


    安城幾乎人人都知道,紀家的公主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紀家算是林初半個家,除了許秋白,紀晚夏就隻有林初這麽一個朋友,少女心事當然隻能跟她說。


    這對兄妹在彼此心裏的位置,誰都沒有辦法介入,包括紀爺爺,包括紀桓的未婚妻方怡。


    紀桓既然知道了高建欺負紀晚夏的事,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林初看著麵前的男人,杏眸濕潤,就連聲音也帶著些哽咽,「可是高家的人個個背景都很厲害,萬一……」


    陸淮安捏住了女孩的唇瓣,稜角分明的五官在無形之中繃緊,淡漠的目光掃過圍在走廊裏看熱鬧的人。


    對顧邵之說,「幫我看著她,我進去看看。」


    顧邵之把玩著打火機,從始至終都是一幅矜貴優雅的模樣,「十分鍾。」


    陸淮安推開洗手間的門走進去的那幾秒鍾裏,外麵的人什麽都看不見,但揮動拳頭的聲響,以及高建難以忍受的痛苦,都更加的清晰。


    空氣裏有血液的腥味滲出。


    林初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後悔和擔心讓她忽略了身邊一起的存在。


    顧邵之的視線掠過林初,掃向被攔在左側的男男女女。


    「都散了吧。」


    即使他整個人呈現出的氣場並沒有太過強烈的冷意,但溫和的五官依然隱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壓迫感。


    「站著不動是等我請你們?」


    從高建被帶進洗手間開始,還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所以沒有驚動太多的人。


    比起看熱鬧,還是明哲保身更重要。


    無論是背景雄厚的官宦子弟,還是撐起安城商界半麵天的這三個男人,大家都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識趣的離開。


    走廊裏除了顧邵之和林初,就隻剩下四個金爵的工作人員。


    又有一聲痛苦的悶哼傳出來,金爵的經理肩頭抖了抖,小心翼翼走到顧邵之麵前,開口說道,「顧總,麻煩您行個方便,如果出事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顧邵之真正回到安城接手顧氏,也還不到兩年的時間。


    他行事極其低調,基本不會讓他們這些看人眼色辦事的人為難。


    淡淡的道,「會有人打電話給你們老闆,先把剛才那幾個人的嘴封好,守在走廊外麵不要讓人再進來。」


    經理左右思量了下,恭敬的點頭應著,「是。」


    ————


    洗手間裏。


    高建蜷縮在地板上,捂著命根子痛苦哀嚎,額頭上的汗珠和血漬混合在一起,身上的白襯衫也染上鮮血,五官慘白,狼狽又猙獰。


    陸淮安淡漠的目光略過高建,擋住紀桓欲再一次落下的拳頭。


    「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事情會很不好辦。」


    照目前的情況看,高建差不多是廢了。


    高家就隻有高建這麽一個兒子,想息事寧人應該是不可能的。


    紀桓似乎也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退路,黑色的皮鞋踩在高建胯下。


    聽著高建痛苦的悶哼聲,黑眸裏的暗色仿佛能吞沒整個城市,但英俊如斯的麵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神色襯衣上沒有沾染到血漬,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建的領口,「如果你還有下床走路的命,報仇記得來找我。」


    等到陸淮安第二次開口的時候,紀桓踩在高建身上的腳才放回到地麵。


    走到洗手台前,清洗著手指上的血漬。


    擦幹水漬,整理好挽到手肘的襯衣……


    那輕描淡寫的模樣,仿佛這十分鍾裏血腥而暴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


    洗手間的門再一次打開,走出來的人是陸淮安。


    顧邵之似乎從未關心過發生了什麽,剛好抽完一根煙,「樓上還有朋友,我先上去了。」


    陸淮安點了點頭,「嗯。」


    等顧邵之的腳步聲淡去後,林初才抬起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


    陸淮安伸手握住女孩絞在一起的手,冰涼。


    紀桓的助理被叫了過來,陸淮安把林初臂彎裏掛著的西裝外套遞給助理,帶著她往走廊外走。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他這麽說,林初其實就已經懂了。


    身子僵硬的如同一塊木頭,被動的邁出腳步。


    陸淮安沒有再上樓,讓酒吧的服務生去包間把兩人的東西拿下來,一直到車裏,林初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沒有一點準備。


    微微低著頭,低聲問道,「如果……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平息,紀家可以跟高家抗衡嗎?」


    陸淮安打轉方向盤,拐過十字路口後,車速就加快了些。


    「不涉及到法律層麵,兩個高家都奈何不了紀桓一分一毫,但今晚的事處於劣勢的是紀桓,就算醫生能救回高建的命,他也跟廢人沒什麽區別,高家必然不會就這麽算了,所以,不好說。」


    林初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但話從陸淮安口中說出來,就比她自己的猜測更有可信度。


    自責和內疚讓她沒有辦法冷靜,纖瘦的身子縮在角落,手指插在髮根裏,煩躁的撓了撓。


    「怎麽辦?我是不是闖禍了?」


    當初她敢跟著江慕周去金爵堵高建,完全是因為江慕周他爹是安城一霸,既涉黑又涉白,一般人奈何不了他,而且江慕周的性格也不是特別中二魯莽的那種,頂多給高建一點教訓,也鬧不出大事。


    嚴格意義上將,即使是再好的朋友那也依然還是外人。


    紀桓跟他們不一樣。


    陸淮安側首,目光落在女孩憂愁的小臉,因為在開車的關係,隻有一兩秒的時間。


    他看到的,是讓她煩躁的內疚。


    騰出一隻手探到副駕駛,尋到她冰涼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高建既然回國了,以他那種高調不怕事的性格,那件事情就包不嚴實,即使你不說,紀桓也會從別人嘴裏知道。」


    林初悶悶的道,「話是這麽說啊,可是紀桓哥都要結婚了,現在弄出這樣的事,方家悔婚事小,如果從紀氏撤資了……」


    她現在很後悔。


    在洗手間外遇到高建的時候,應該不作理會直接走人的,那樣就什麽都不糊發生。


    紀家和方家是商業聯姻,是上流社會閉口不宣的事,其中牽扯的利益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車窗外交錯的霓虹燈散發出來的光線透過玻璃,浮動在陸淮安冷峻堅毅的五官上,越發的諱莫如深。


    「這是紀桓要操心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先睡一會兒,到了叫你。」


    林初低低的應了一聲。


    她哪裏有心思睡覺,明知道擔心沒有用,但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抽離出來。


    ————


    兩人晚上都沒有吃飯,傭人做的菜都是林初喜歡的,但她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陸淮安抬眸看向對麵的女孩,低沉的嗓音透出淡淡的不悅,「不吃完不許睡覺。」


    林初托著腮,目光渙散的看著手機屏幕發呆。


    「我沒有胃口,你再逼我吃飯,我就跟爸爸說你虐待我。」


    陸淮安,「……」


    如果不是看在她心情不好,早就掰開她的嘴往裏塞了。


    似乎察覺到了男人危險的眼神,林初慢慢抬起頭,渙散失神的目光也漸漸有了焦點。


    如果是以前的林初,一定會乖乖的趕緊拿起筷子吃飯。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在陸淮安麵前就不再是那種慫裏慫氣的模樣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她完全沒有要聽話的意思。


    最後妥協的人,竟然是陸淮安。


    現在的時間接近晚上九點,他從來不會這麽晚吃飯,如果不是因為林初,江邊公寓裏根本不會有傭人,他也不會把時間花在餐廳裏。


    ……


    洗完澡之後,林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這不是陸淮以前住的那間臥室,沒有影響心情的成分,她隻是還在想晚上在金爵發生的事情。


    結婚的時候沒有婚紗照,陸家老宅的小樓都沒有,這裏更不會有。


    除了多了些她的衣服是生活用品之外,沒有其他變化,黑白兩種顏色,有一種冷冽的寂寞感。


    陸淮安沒有在書房待太久。


    去浴室洗澡之前,走到床邊坐著,修長的手指把縮在被褥裏唉聲嘆氣的女孩挖了出來,「今天下午在學校遇到麻煩了?」


    林初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沒有啊。」


    這個季節晚上的溫度很舒服,不需要開空調,但因為她穿的少,陸淮安的手摩挲到的皮膚都是涼涼的。


    打開暖氣的同時,扯開被角把女孩露在外麵的腳丫子蓋住。


    「我抽空去接你,你還不高興,給我擺了一路的臉色不說,在金爵還摔門就走,這是什麽脾氣?」


    聽到男人的話,林初跟那隻捏在臉頰的手作對的動作停了下來。


    房間裏隻開著一盞壁燈,暖黃色的光線沒有任何攻擊性,陸淮安微微低著頭,這樣的角度,輪廓深邃的五官多了幾分溫和的氣息。


    林初躺在枕頭上,怔怔的看著他。


    被高建的事情打斷,她本來都已經忘記了一下午的煩悶,堵在胸口的那團棉花其實一直都在,隻不過她的注意力被轉移,所以占據主要思維的變成了內疚。


    他這個時候提起,那些煩亂的線團又重新回到腦袋裏。


    低聲開口,「你……你喜歡孩子嗎?」


    陸淮安似乎沒有預料到林初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向來思維敏捷的他竟然愣了幾秒鍾,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久,他才回答,「沒有想過。」


    她都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巨嬰,所以,他從來都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林初躺著沒有動,捏著男人手指的力道不自覺的收緊,她自己沒有意識到。


    杏眸裏還帶著些許浴室裏的濕氣,「那你現在想。」


    可能是擔心被心思細膩的陸總看出點端倪,所以她輕輕笑開,用一種玩笑的方式重新說,「我認識一個朋友,前兩天生了個女兒,她給我發了照片,超級可愛,我想去看看她,但又不想一個人去,所以事先探探你的口風。」


    陸淮安落在女孩臉蛋上的目光複雜難辨,看不出他是相信了她的話,還是保持懷疑態度。


    「很吵,不太喜歡。」


    他討厭嘈雜的環境,過去的這些年,唯一鬧得他腦袋疼的因素,就是林初。


    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冷言冷語的推開她之後,過幾分鍾她就又貼了上來。


    但……那些時光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林初也沒有表現出失望的情緒,似乎就隻是隨意的問一問,「那好吧,我就不勉強你陪我去了。」


    她的注意力被轉移,陸淮安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晚上洗頭髮,怎麽一身臭毛病?」冷峻的五官又恢復到那副冷漠,「坐起來,吹幹再睡。」


    哼,就不。


    「你去洗澡吧,我下個星期就要聽你使喚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珍惜僅剩的幾天自由時光,你別想命令我做這個做那個。」


    林初傲嬌的翻了個身,用後腦勺對著他。


    「你生氣也沒有用,我現在不吃你那套了,反正又不能跟我動粗,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陸淮安被氣笑了。


    盯著那顆後腦勺,太陽穴突突的跳。


    也是見鬼了,明明是很讓人頭疼的模樣,怎麽看著還挺順眼……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浴室找到了吹風機後,又回到臥室。


    已經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的林初,被男人伸過來的手拉著坐了起來,氣鼓鼓的瞪著他,「你幹什麽呀?」


    「知道你眼睛不小,所以不用瞪這麽大。」


    陸淮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隨後把吹風機的開關推了到中等檔位,安靜的臥室裏響起了『嗚嗚嗚』的聲響。


    林初有些懵。


    這是陸淮安第一次給她吹頭髮吧……


    雖然他的動作並不溫柔,有時候還會拉扯到她的頭髮,有點疼,但林初一點脾氣都沒有。


    主動投進男人的懷抱,是情不自禁。


    他還沒有洗澡,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道,夾雜著男性的荷爾蒙,是讓人很安心的味道。


    吹風機的風速調小了些。


    她抱著男人精瘦的腰,撇著嘴小聲抱怨,「那個池蘇好討厭,她總是莫名其妙諷刺我。」


    這已經是撒嬌的程度了。


    陸淮安撥弄女孩柔軟髮絲的動作頓了頓,黑眸眯起,「哪個池蘇?」


    「就是今天總往顧邵之身邊湊的那個女人啊,我都不認識她是誰,就在我麵前各種找存在感。」


    頭髮吹幹了,陸淮安關掉吹風機後,房間裏又恢復了安靜。


    也沒有閑她煩把她拉開,而是任由她抱著,「你的戰鬥力不是挺強的麽,還有人能在你麵前耀武揚威?」


    林初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喪了。


    張嘴就在男人胸口的位置狠狠的咬了一下。


    「那誰讓你不把我當回事呢,人家嘲諷我是有底氣的,我拿什麽回擊?」


    輕微的疼痛讓陸淮安的眉頭皺起,修長的手指捏著女孩的下巴,將她的臉蛋勾起。


    「你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這就是最好的回擊。」


    林初思考了一會兒。


    嗯,好像這個回答還挺讓人開心的。


    仰著腦袋往上湊,「那你親我一下。」


    陸淮安勾了勾唇,緩緩的問,「親出火來你負責?」


    林初,「……」


    昨天晚上慘痛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如果不是因為早上睡足了,估計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算了,她還是睡覺吧。


    ————


    林氏集團。


    林初畢竟是唯一的繼承人,雖然很少來,但公司裏大大小小的員工基本都認識她。


    從她進門開始,隻要是迎麵碰到的,都會跟她打招呼。


    秘書恭恭敬敬的說,「小姐,董事長還在開會,要不您先在他辦公室裏等一會兒?」


    辦公室裏確實是沒人。


    林初把保溫飯盒放在桌麵上後,在辦公室裏隨便轉了轉,已經到飯點的時間了,所以問了一句,「還有多久能結束?」


    「這個不太清楚,我給您泡杯咖啡,然後去會議室告訴董事長一聲。」


    「辛苦了。」


    ……


    林初沒有等太久。


    剛從會議室的裏出來的林宗鈞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冷漠,但看到林初後,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林初帶來的午飯,是她親手做的,她是特地過來陪爸爸吃飯的。


    吃飯的時候,她說的都是些有的沒的,一直到喝完半杯茶,她才試探著開口問道,「爸,公司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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