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有就有,再狡辯就弄死你。】


    excuse me ???


    林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說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赤果果的男色已經昏了頭。


    怎麽會有這麽霸道不要臉的人?


    她被吻的差點背過氣去,四肢還被壓的死死的動彈不得,隻有之前受過傷的左手還有自由。


    那盞壁燈沒有關,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在特定的情況下,營造出一種昏黃曖昧的氣氛。


    男女情事最奇妙之處在於,明明幾分鍾之前還是劍拔弩張的關係,到了床上就立刻變了樣,不僅完全忘記了讓他滾蛋的事情,就連說話的腔調也都多出幾分嬌媚。


    杏眸霧蒙蒙的看著他,臉蛋緋紅一片。


    「我是有原則的,你、你你你就是弄死我,沒有還是沒有,你不要試圖用武力逼我出賣自己的人格。」


    蒼天啊,她今天真的沒有作死。


    試問世界上哪個新娘子會在新婚夜給自己的丈夫下藥,傳出去豈不是丟死人!


    手腕被摁在枕頭上,男人眸裏越來越濃烈的裕望讓林初的心髒差點從胸腔裏跳出來,遊移的在敏感部位的大手開始肆意的作亂。


    所有的神經緊繃,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匯集到了那一處。


    想要一腳踹開他,卻又渴望更多,很矛盾。


    紅著臉移開視線,柔柔的聲音似嗔非怒,「你不能仗著力氣大欺負我!」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理智被完全推翻,陸淮安沒有了溫存的耐心,再說,本來他對林初所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算不上是溫柔。


    「誰規定我不能,嗯?」


    說話的同時,他用身體告訴她到底能不能。


    「陸淮安!」林初幾乎是尖叫出聲的,最後一個字完全變了調。


    酸酸麻麻的奇妙感覺從尾椎骨往上竄,是疼,但又不是疼。


    臉蛋的緋色蔓延到了耳根,小巧玲瓏的耳垂像是浸泡在血液裏一般。


    那晚第一次陸淮安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是不怎麽好,被壓在身下的時候她都有點害怕,但那一點幾乎可以忽略的恐懼被男人的吻軟化,她那樣青澀的身子哪裏經得起一星半點的技巧折騰,早就軟成了一汪幽幽的春水。


    陸淮安尋到了林初戴在手指上那枚婚戒,嗓音沙啞的不像話,「林初,你最近膽子挺大。」


    饒是兩人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他也沒有任何的甜言蜜語,不僅如此,說出口的話還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林初被迫同他接吻,滾燙的呼吸拂在眼鼻,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


    好不容易才偏過頭得到自由,卯足了勁兒呼吸著,「名字……取出來不就是……就是讓人叫的……嗎?」


    別人都能,她不能?


    陸淮安隻是意味深長的低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腦海裏,滿滿都是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從禮堂入口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場景。


    眉目如畫,笑魘如花。


    ————


    新婚第一天,陸淮安也沒有破例多睡一會兒,或者不去公司上班,生物鍾在早上六點準時甦醒。


    和過去的每一個清晨不同的是,臂彎裏枕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女孩睡覺不是很老實,有踢被子的毛病,大片的肌膚都暴露在空氣裏,處處都蔓延著曖昧的痕跡。


    幹淨的小臉窩在懷裏,顯得格外的清純無辜。


    陸淮安混沌的黑眸漸漸恢復清醒,是一如既往的深邃淡漠,抽出被壓得僵硬的手背,掀開被褥下床。


    去浴室洗漱之前,他邁上那一級台階的步子頓住,大約是半分鍾的時間,他轉身回到床邊。


    扯起被女孩踢開的薄被,將她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個腦袋。


    他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還有幾分粗魯,疲憊不堪的女孩沒有被吵醒,隻是不滿的嚶嚀了一聲,更深的睡了過去。


    ……


    林初醒來的時候,身邊是空的。


    因為開著空調,手探過去是涼涼的觸感。


    房間裏沒有鍾錶,她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好一會兒,才起床找到手機。


    她竟然睡到了十點。


    捂臉,羞恥。


    她和陸淮安的婚姻雖然沒有對外公布,婚禮現場也極其封閉,但豪門圈子裏沒有不透風的強。


    手機裏的未讀消息有幾十條,基本上都是來自名媛圈裏的千金小姐們的『祝福』,無論熟不熟,都會象徵性的發一句:新婚快樂。


    沒有回覆的必要。


    林初草草掃了兩眼,就把手機丟在床上,小跑進浴室,「完了完了,一會兒陸爸爸不會罵我吧。」


    要從小樓出去,就必須經過主樓客廳。


    陸鄭茂當過兵,作息一定很規律,宋靜媛的家族也是家教很嚴的書香門第,肯定沒有賴床的習慣。


    她這個剛進門的媳婦厲害了,一覺睡到了十點!


    陸淮安走的時候怎麽不叫叫她!


    林初一邊碎碎念,一邊脫了身上的睡裙準備洗澡,不經意的抬頭,恰好看見鏡子裏的自己。


    臉蛋噌的一下熱了起來,就像著火了一樣。


    雖然比那天的情形要好太多,但脖子以下的皮膚處處都蔓延著或深或淺的青紫痕跡。


    那個男人是用啃的嗎?


    林美人沒有時間害羞,快速的洗漱完,換好衣服。


    跑到主樓後門的時候,她停下腳步,深吸了兩口氣才打開門。


    陸正茂和宋靜媛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前者在看報紙,後者在削蘋果,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宋靜媛看到林初後,便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起身走到林初身邊,溫柔的問,「小初你醒了,要出門嗎?」


    林初有些羞愧,不自覺的低下頭,乖巧的應著,「嗯,我隻請了三天的假,學校裏有課。」


    她穿的是一件設計很簡單的裙子,九月份的天氣,還很熱,她不可能把手腳都裹起來。


    脖子上的咬痕用遮瑕膏遮過,旁人看不出來有什麽,但因為她當時手忙腳亂,忘記了鎖骨左邊位置的那一顆隱約可見的小草莓。


    宋靜媛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


    溫柔慈愛的微笑,「時間緊張嗎?因為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起床,所以早餐就沒有做你的份,我跟老陸中午不在家吃,午飯做你一個人的也不費事,十幾分鍾就可以,等你吃完,再讓司機送你去學校,好嗎?」


    昨天的婚禮林初本來就沒吃什麽,還被折騰到半夜,不說還好,這麽一提還真覺得肚子很餓。


    學校的課在晚上,其實也不趕時間。


    林初點了點頭,「好,謝謝媽。」


    ……


    宋靜媛去廚房吩咐傭人給林初做午飯,客廳裏就隻剩下了林初和陸正茂。


    很安靜,也讓林初覺得有些尷尬。


    能上天入地的林初從小就有點害怕陸正茂,威嚴,不苟言笑,對陸淮安要求極其嚴格,可以說是苛刻的過分,和她熟悉的父親形象完全不同。


    她能自然的在宋靜媛懷裏撒嬌,但隻要陸正茂回家,她就立刻把所有的幼稚的舉動全部收起來,小學生坐姿,不亂看,也不敢亂說話。


    每當那個時候,林初會等到等陸正茂去書房工作後,隨隨便便找個理由開溜。


    但現在顯然不能繼續使那樣的小聰明。


    林初是晚輩,理應是她去跟陸正茂問好,但對方的氣場太強,她有點慫。


    站了一會兒,實在是找不到話題。


    她去餐廳泡了杯茶,恭敬的放在陸正茂麵前的茶幾上,低低的叫了聲,「爸。」


    陸正茂眉目不動,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雖然隻有一個音節,也透著一股潛在的威嚴。


    一直到他把那一整段文字看完之後,把手裏的報紙放到一旁,拿起茶杯,然後才看向低眉順眼的林初。


    「傭人做飯需要點時間,你坐著等吧。」


    這句話,讓緊張的林初如釋重負,牽唇笑了笑,乖巧的應著,「嗯,好。」


    雖然放鬆了些,但兩條腿還是有點僵硬,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絲毫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懶散。


    陸正茂喝著茶,看著對麵的小姑娘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不討厭林家的丫頭,但也說不上喜歡。


    既然已經成了一家人,就沒有把人排斥在外的道理。


    「小初今年大二了?」


    「是的,九月份剛開學,」林初點頭回答。


    實際年齡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大多數應該都在享受美好的青春時代,而她已經成為人妻。


    早早的超過了起跑線。


    陸正茂意識到不能對這個兒媳婦太過苛刻,她是名門之後,骨子裏的驕傲和正氣其實不難看出來,在林家是被捧在手心裏寵的公主,但來了陸家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看著她長大,但不代表了解她。


    以後時間還長,慢慢來吧。


    「好好學,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逃課。」


    林初剛剛放鬆的神經又提了起來,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回答,「我會的爸。」


    ……


    傭人準備午飯期間,宋靜媛也在廚房裏,林初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捱到能開吃,沈唯一卻回來了。


    「唯一啊,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宋靜媛問道,「不是說公司裏有活動,你這幾天都要住在附近的酒店嗎?」


    現在的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


    沈唯一知道陸淮安應該早就已經去了公司,林初還是學生,總不能在家待到中午,所以她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陸家。


    卻沒想到,林初還在。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餐廳裏捧著杯蜂蜜水喝的林初,然後禮貌的對宋靜媛說,「有東西落家裏了,我回來取。」


    宋靜媛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換好衣服的陸正茂下樓,看到沈唯一也沒有太多的意外,「還沒吃午飯吧,你跟小初一起吃,我和靜媛要出去一趟。」


    嗓音自帶一種發號施令般的威嚴,即使是最普通的話,沒有任何逼迫的意思,但聽在沈唯一耳裏,那也是不容違抗的命令。


    她點了點頭,「嗯,好。」


    等陸氏夫婦出門後,沈唯一邁開腳步,走進餐廳。


    林初有自己的禮貌和修養,既然陸正茂說讓她跟沈唯一一起吃飯,那她就不會提前動筷子,會顯得很不尊重人。


    她仰著小臉跟沈唯一打招呼,「嗨~」


    沈唯一隻是坐在林初對麵,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傭人早就識趣的避開,餐廳裏隻有她們兩個人。


    林初等了好一會兒,對麵的人都沒有拿筷子吃飯的意思,隻是毫無表情的看著她,五官清淡到極致。


    她想也是,畢竟她現在的位置是從沈唯一手裏搶來的,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這份氣。


    所以林初不跟她計較。


    陸正茂不在家,林初就自在輕鬆了好多,她對著沈唯一笑了笑,「好餓啊,可以開始吃了嗎?」


    嗯,高冷的沈明星還是沒有搭理她。


    林初也懶得繼續問了,拿起筷子開始優雅的吃飯。


    為了吃飯動作方便,她把長發挽了起來,露出修長的天鵝頸,沒有被遮瑕膏照顧到的皮膚,有些曖昧的痕跡隱約可見。


    沈唯一交握著放在腿麵上的無意識的收緊,指尖深深的陷進手背的皮膚,聲音清冷淡漠,「林初,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林初嗤笑了一聲,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後,喝了口蜂蜜茶。


    氣定神閑的反問,「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


    她的性格本來就就不是偶像劇裏柔柔弱弱被欺負的女主類型,如果非要給她陪個角色,那也應該是又漂亮家世又好的女配。


    含著金湯匙出生,未來的人生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多少有錢有顏的男人圍著她轉,可是她就死心眼的隻要男主,時不時就想脫衣服勾引男主。


    唯一和大多數偶像劇的瑪麗蘇套路不同的是,她這個女配成功上位了。


    這應該是最氣人的。


    眉眼間漾出漫不經心的笑,「我雖然不怎麽喜歡你,但也沒有到討厭你的地步,既然都住在這個家,如果把我們之前的關係搞的太僵,大家都會很尷尬,尤其是媽,她那樣善良的人,捨不得怪罪任何一個,那到時候……」


    安城幾乎人人都知道,陸正茂把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妻子,哪怕是宋靜媛隻是出門散個步,他也會親自陪著。


    鐵漢柔情,羨煞旁人。


    如果有人讓妻子不開心,他拔槍直接蹦了那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許是林初那聲自然而然的『媽』刺激到了沈唯一的神經,她清冷的眼眸有了波動。


    手背上的指甲印越陷越深,似乎再用力一點,就會有血滲出來,但她感覺不到疼。


    聲音極其冷淡,「林初,你搶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麽?」


    嫁給陸淮安的人,明明應該是她。


    林初也不覺得生氣,笑了笑,「如果真是你的,我也搶不來。」


    沈唯一也笑,隻是那笑不達眼底,「你還是太年輕。」


    林初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隻是大了三歲而已,人生經歷能比她豐富多少?仗著年齡優勢開始教育她?


    一邊喝著湯,一邊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嗯哼?」


    「前幾天,安城出了一樁命案,有人下班的時候被歹徒綁架,挖了腎之後,被插了十幾刀流血而死,但是那顆腎就活了犯罪人父親的命。」


    沈唯一停頓了一會兒,看著林初的目光清淡無比。


    「生命是受害者自己的,卻被不法分子用非人的手段搶了過去。」


    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需要過多解釋,林初聽得懂。


    無非是,陸淮安之於沈唯一來說就好比珍貴的生命,林初用下作的手段把她的命搶走。


    那樁刑事案件林初聽說過,偷腎殺人的罪犯最後被人民法院處以死刑。


    所以,沈唯一是在明著告誡林初,她這個小偷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林初沒了吃飯的心情。


    她不願意笑的時候,就算有人扯著她的唇角往上拉,她也不會笑。


    「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講述你跟陸淮安過去那些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我沒工夫聽,也都不在乎,以後的十年、二十年……一直到他死,他配偶欄上寫的也隻能是我林初的名字。」


    說罷,她便起身,拿著包準備出門。


    卻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備註後,林初的心情突然變好,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她沒有無聊自卑到要在沈唯一麵前秀恩愛的地步。


    拿著包往門口的方向走,到玄關才接通電話,甜膩膩的叫了聲,「老公~」


    慕氏集團,會議室裏。


    陸淮安拿在手裏的簽字筆突然掉落在桌麵,發出的聲響極其刺耳,所有參與會議的高層領導都抬起頭看向他。


    有三兩個核心老將皺著眉頭,似乎是對他的行為感到不悅。


    陸淮安麵不改色,沉著冷靜的走出會議室,淡淡的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有份文件落在書房了,你給我送到公司來。」


    本來林初以為陸淮安打電話過來,是貼心的慰問她醒了沒有、吃飯了嗎、或者是關心她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畢竟昨天晚上他就像一頭髮了瘋的野獸,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這不是林初矯情,都是貼心的丈夫該做的事情啊。


    結果,她又自作多情了。


    耷拉著腦袋悶悶的說了句,「我又不是你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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