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很熱,全數噴灼於晚夏頸窩,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製造出一種徘徊於疼痛邊緣的感覺。


    暖黃色的燈光下,兩人投在地毯上的影子交疊纏繞在一起。


    曖昧,旖旎。


    a4紙還捏在晚夏手裏,差不多就是被抓到了現場。


    她也不徒勞的掩飾,拿著那張紙轉過身,輕輕淺淺的笑,「我沒往電腦屏幕上看啊,這幾張明星的日程表,都已經是機密的程度了?嘖嘖嘖,不會吧……」


    晚夏靠著桌沿,看著男人的目光很慵懶,還帶著幾分促狹的意味。


    顧邵之便順勢往前走了半步,將她抱到桌麵坐著。


    他剛洗完澡,因為家裏有傭人,不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圍了浴巾就出來了,睡衣穿的很規矩。


    脖子上搭著幹淨的毛巾,短髮還滴著水,水滴順著下顎滴落,平添了些隨性的痞雅氣質。


    顧邵之微微俯身,掌心撐著桌沿,另一隻手托著女人纖細的腰肢將她半圈在懷裏。


    唇角勾起的弧度帶了幾分邪肆,不緊不慢的道,「我說你看了,你就是看了,這是我家,警察應該相信我的程度更多一些,你說呢?」


    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很近,晚夏能清晰的看到男人長長的睫毛投在眼瞼的那一排剪影,根根分明。


    沐浴露的清涼氣味無孔不入的竄進鼻息,跟她身上的味道混為一體,分不清是誰的。


    晚夏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男人的每一棱每一角,都如同是最優秀的雕刻師創作的傑作。


    歲月和上帝對他都很偏愛,除了成熟的魅力,這四年並沒有給他留下絲毫痕跡。


    「我跟你又沒有競爭的利益關係,看那些東西幹什麽。」


    移開視線,抬頭看著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無語的低聲嗤笑,「顧先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誣賴人這種沒品的事情也做的出?」


    顧邵之當然知道她不會看,因為她根本就不關心。


    他也笑,隻是那笑含有幾分痞邪的意味。


    女人是仰著腦袋的,精巧的下巴就在眼前,他便低頭輕咬了一口,「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應該最了解?」


    無論是的肢體動作,還是語言,都是在調情。


    在男人的唇開始從下顎往上遊移的時候,晚夏身體往後,避開了他的吻。


    他是什麽人?


    無賴加不要臉,強勢又不可理喻,跟土匪強盜沒什麽差別。


    晚夏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原本是想等到娛樂圈最受矚目的年度盛典,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早點結束,就可以早點去青城。


    餘生漫漫,她總有一天會忘記這座城市發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過往雲煙。


    包括顧邵之。


    晚夏拿著沈唯一的行程表,慵懶的靠在男人肩頭,這麽問他,「你跟hy直播平台的高層領導熟嗎?」


    顧邵之還是那樣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模樣,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行程表,便抱起她出門,往臥室走,「談不上熟悉,隻是有幾分交情。」


    晚夏白藕一般的手臂搭在男人肩頭,手裏的紙張沒拿穩,正好掉落在走廊的花盆裏。


    男人是看見的,但並沒有停下腳步去撿,晚夏也就沒多話。


    聲音清淺好聽,「不用太熟,能說上話就行。」


    隨著顧邵之的走動,她纖細的小腿,在空氣裏一晃一晃的。


    「公司之間有合作,尤其是年末這段時間,基本每個周都要在一起開會,我雖然能上說話,但也要看是什麽事。」


    踢開虛掩著的房門,眉頭微微皺了下。


    白天他都在公司,雖然沒有打電話回來,但偶爾晚上會詢問家裏的傭人。


    傭人說她三餐都是按時吃的,可是為什麽她會越來越瘦,而且也越來越嗜睡,隻要不出門,她都是在睡覺。


    就這麽抱在懷裏,都有些硌手……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空氣裏似乎還飄散著好聞的薄荷味道,晚夏昂起腦袋,眨巴著靈動的秋水眼眸。


    「顧氏是安城最大的娛樂公司,你們都是一個圈子的,表麵是利益互惠,但私底下誰不明白hy能起死回生,都是因為顧總給的機會和麵子,所以,隻要是顧總開口的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她的聲音本就好聽,再加上有那麽幾分刻意,暖黃色的光線又很柔和,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撩人心動。


    顧邵之勾了勾唇,「紀小姐把我捧的這麽高,是有什麽目的?」


    身子被放進柔軟的被褥,晚夏勾著男人的脖子,男人沉重的身體順勢就壓了下來。


    黑色的長髮隨意散開,海藻一般。


    白嫩的手指輕撫過男人稜角分明的麵龐,從他濃密的眉毛開始,路過英挺的鼻樑、削薄的嘴唇、下顎……最後,指尖似有若無的觸碰著他的喉結。


    她所有的動作,都輕的如同是羽毛。


    晚夏抬眸,對上男人炙熱的目光,修長的美腿微微曲起,慢慢摩擦著他的身體。


    她輕咬著緋色的唇瓣,聲音媚的像是被醉人的紅酒浸泡過一般,「顧總的隻手遮天的本事安城人誰不知道?又不是我吹出來的。」


    是在暗示,是在勾引。


    「美人計……」低低緩緩的笑從顧邵之喉嚨裏溢出,他呼吸的熱度升高,幽深的黑眸噙著若隱若現的火光,「有事求我?」


    在說話之間,男人的大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順著晚夏光滑的大腿爬了上來。


    她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已經開始僵硬麻木來的再慢一些。


    機會來的太突然,她連去喝杯酒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在抗拒他,但又不得不逼著自己迎合。


    臉頰的笑意卻越發的明艷,「對呀,就看你上不上鉤了。」


    顧邵之手上的動作並不算是過分,隻是呼吸燙的嚇人,搔弄著女人的皮膚,然而,帶起的不是戰慄,而是越來越僵硬的排斥。


    心底止不住的冷笑,是嘲諷。


    他嘲的不是她,而是在自嘲,荒涼又落寞。


    嗓音低沉沙啞,「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考慮考慮。」


    「好啊,你問吧,我保證不撒謊。」


    顧邵之拉下小女人作妖的手,握在掌心,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空空的脖頸。


    「我送給你的禮物呢?」


    那條項鍊,除了他強行給她戴上的那晚,他就沒再見過。


    「我不喜歡,扔了,」晚夏幾乎沒怎麽考慮,她保證過自己不會撒謊,所以現在的模樣很坦然,「既然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就意味著我是處理它的權利,反正那你也是撿來的,向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你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


    扔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落進顧邵之的耳裏,風輕雲淡,不帶任何感情。


    可能,還有助理袁毅清楚,他到底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把婚戒找回來,但是,沒人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情把那枚戒指串在項鍊裏給她戴上的。


    如今她卻說,扔了……


    心底似有狂風驟雨一般的憤怒翻滾著,但那憤怒卻藏的很隱蔽,沒有泄露分毫,五官依然是俊朗溫和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女人的下顎,指腹緩緩摩挲著周圍嬌嫩的肌膚,像是在描繪一幅珍寶。


    勾了勾唇,嗓音低沉,「不生氣。」


    晚夏眨了眨眼,姣好的容顏漾著淺淺動人的笑意,「那我可以開始了嗎?」


    顧邵之在她唇邊輕吻了一下,「嗯。」


    「我要下周『一心一意』直播訪談主持人的聯繫方式,當然,這不是什麽難事,關鍵是需要顧總幫我上上下下都打點好,顧總那麽聰明,知道我在說什麽吧?」


    全網直播,無論發生什麽,訪談期間都不會暫停的。


    hy是母親相當火的直播平台,觀看人數很客觀,更何況,直播的人還是大眾女神沈唯一。


    顧邵之確實知道她在說什麽。


    埋首在她頸項裏,用一種接近啃食的力道在咬她,「晚晚,你是不想始作俑者繼續逍遙,還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了,嗯?」


    講道理,他說的這兩個就是晚夏心中所想,但她也知,道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姿態,而且她剛剛已經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即使他說沒有生氣,但是真胸襟寬廣還是假的,誰知道呢……


    所以這個時候,她得說一點能聽的。


    「哪裏哪裏,顧總這麽優秀的男人可不好找,我能攀上你,應該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才積下的德。」


    聽到女人的話,顧邵之低笑出聲。


    濡濕的吻往上蔓延,遊移在她櫻紅的唇瓣周圍,旖旎又曖昧。


    他緩緩慢慢的陳述,「你想說的,恐怕應該是:你上輩子造了多少孽,這一世才會遇上我。」


    有人說,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戀人,是因為上一世有人辜負了對方,被辜負的人少喝了幾口孟婆湯,生命裏還潛藏著前世的記憶,所以,這一世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晚夏想,他倒是挺了解她的。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模樣嬌俏動人,「我可沒這麽說,你別冤枉我。」


    顧邵之低笑了一聲。


    他沒有給晚夏適應的時間,炙熱的吻便壓向她的唇,唇舌強勢傾入她的口腔,帶著滿滿的攻擊性,直接將她吻得透不過氣來。


    但也僅僅隻是吻,而且也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顧邵之便給了她自由。


    像是,企圖用這吻來慰藉些什麽。


    顧邵之翻身而下,在出門前,給晚夏蓋好被子,並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枚輕柔的晚安吻,跟剛才那近乎掠奪一般的吻勢大相逕庭。


    「早點睡,我還有工作。」


    他沒有關燈,帶上門的動作卻有些重,似乎再多在待一秒,他就會隱忍不住要她。


    那樣,她就會很疼,他捨不得。


    走廊裏空蕩寂靜,顧邵之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主臥門口,他微微低著頭,落在地板上的影子有幾分……落寞。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綿延的蒼白。


    晚晚,你要的,我都會送到你手裏。


    即使,我知道那些所謂的證據,其實都不堪一擊。


    ……


    臥室裏,躺在床上的晚夏因為剛剛結束的那場激烈的吻,臉頰通紅,呼吸也很急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肢的僵硬才緩和了些,皮膚上因為窒息感而起的緋紅都在慢慢褪去,呼吸的頻率也恢復了正常。


    鼻息間,屬於他所特有的味道淡去了許多,臥室裏安靜得連浴室的水滴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長發淩亂的散開著,被褥下的睡裙被她的手指緊緊攥出的褶皺證明了,她剛剛確實被動的承受過男人的吻。


    顧邵之在吻她的時候,身體所起的生理反應,她能感覺到。


    在她以為,他會繼續的時候,他卻走出了臥室。


    晚夏拉起被褥,蓋在臉頰,把自己深深的埋進枕頭裏,喃喃自語,「這是已經開始,互相厭煩了吧……」


    厭倦了,也挺好的。


    互相折磨,誰都不舒服,所以要早點結束。


    如果順利的話,等到下周沈唯一的直播結束,她用不了多久就能離開了。


    要看著沈唯一身敗名裂,從雲端跌進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那個時候,她應該就能去見見……去見見夏淺了。


    ————


    顧邵之在公司,晚夏在臥室裏睡覺。


    傭人在客廳裏整理茶幾和沙發,她聽到有人在正確輸入防盜鎖密碼後,發出的『滴』的聲音。


    這是高檔別墅區,自然不會有外人隨隨便便就能進來,而且還知道門上的密碼,她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顧邵之。


    連忙站起身,她還沒走到玄關,對方就已經打開門進來。


    是她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全黑色的裝扮,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傳遞著危險的氣息。


    麵龐冷峻,周身都帶著冷意,矜貴又淡漠,黑眸裏的暗色讓她懼怕。


    不自覺的攥緊手裏的抹布,低聲詢問,「這位先生,您是哪位?」


    陸淮安淡漠的視線在客廳裏掃了一圈,嗓音沉靜沒有任何起伏,「紀晚夏呢?」


    傭人聽到他這麽問,緊繃的神經鬆懈了幾分,原來是認識紀小姐的,難怪知道家門上的密碼。


    既不打招呼也不敲門,就這麽直接闖進來,對方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男人的眼神太過陰戾,傭人不敢直視,畢恭畢敬的回答,「紀小姐還在臥室裏休息。」


    得到準確的地點,陸淮安就邁開腳步,往樓上走。


    傭人看著男人上樓後直接去往主臥的方向,對方位很清楚,不像是第一次來。


    心中大驚。


    那可是,可是顧先生和紀小姐私密的空間……


    ……


    晚夏是被男人粗魯的從床上拽起來的。


    朦朧的睡意驟然消失,混沌的眼睛很快清明,她看清了站在床邊男人的臉。


    將被褥往上拉了拉,皺著眉問,「陸淮安,你發什麽瘋?」


    上班的時間,他不在公司卻跑來這裏,一句話都不說就踹門進來,是不是有病!


    陸淮安打開衣櫃,隨手扯了間衣服扔到晚夏手邊,他潭底光線陰鷙,像是一把刀刃,仿佛能生生剜開一個人的血肉。


    冰冷的嘲諷,「你不是聲稱跟林初能共患難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差點淹死在泳池裏,你不去慰問一聲?」


    晚夏懶得搭理他,重新倒進被褥,淡淡的回擊,「陸淮安我發現你是不是精神錯亂得了神經病?你都三十多歲的了,還不知道尊重人?」


    林初自從十歲那年掉冰湖裏,高燒不退導致記憶斷片之後,就變得極其怕水,別說海邊河邊這種地方,就連洗澡都隻會選擇淋浴。


    怎麽可能突然去遊泳,還差點淹死……


    「我給過你時間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開始喊救命了。」


    陸淮安說完這句話後,把躺在床上的晚夏大力拽了起來,給她裹外套的動作很迅速。


    在晚夏反應之前,就被男人扛在肩頭大步走出臥室。


    這是讓她很難堪的動作,用力捶打著男人的背,充血的難受感讓她幾乎尖叫出聲,「陸淮安你是不是有病!我還沒換衣服!」


    外套裏麵隻有睡衣,睡衣裏麵什麽都沒有。


    「給你時間換,你躺著不動,怨不得我,」陸淮安冷峻的眸沒有絲毫波動,下樓的步伐沉靜淡定,「顧邵之的女人,就算是脫光了也沒人敢多看一眼。」


    晚夏眼尾發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上半身倒立所有的血都往腦子裏沖。


    她從小的教養,即使氣得腦仁疼,也不會說出一個髒字,「別廢話,放我下去!」


    從陸淮安上樓,傭人就密切注意著樓上的動靜,看著晚夏被扛著下樓,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連忙上前,「紀小姐這是怎麽了?這位先生您不能這樣……」


    陸淮安摔門出去的之前,傭人連他的衣擺都沒有碰到。


    晚夏被扔進車後座,頭撞到了車門,難以忍受的疼痛讓她輕呼出聲,等緩過那陣頭暈目眩的不適感,她才坐起來去推車門。


    但,已經落了鎖。


    她嚐試過,然而並沒有用,陸淮安的力氣和脾氣,不是她能去挑釁的。


    冷靜過後的晚夏想,陸淮安半個小時前說的『林初差點淹死在泳池』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他不會閑到這種地步。


    晚夏攏了攏外套的領口,看著窗外急速後退的街景,聲音清淡平和,「陸淮安,平心而論,小初她唯一做錯的事,就是愛你太深,你以為的那些都很可笑,這麽折磨她你良心呢?」


    陸阿姨的死,小初說不是她,那就一定不是她。


    陸淮安眼鋒內有股藏匿不住的冷笑,嗓音淡漠,「收起你的自以為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沒資格評論。」


    車速很快,車窗緊閉的密封感,讓晚夏有些不舒服。


    她依然是早上顧邵之起床後才慢慢入睡,十一點左右被陸淮安擰著胳膊從床上拽起來,所以她也就隻休息了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


    什麽都沒吃,胃裏空蕩蕩的,有點反胃的難受感。


    「我確實是沒資格,」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陸淮安冷削的側臉,「但我不會騙她,她問我,我就會告訴她我所知道的,因為我也沒義務替你瞞著她。」


    陸淮安的別墅裏,沒人能對小初做什麽……


    一個怕水的人掉進泳池,還差點淹死,除了偶然發生意外這種可能性,就隻會是有目的性而為之。


    晚夏想,可能是跟那天小初問她的事情有關。


    陸淮安打著方向盤,車速絲毫沒有減慢的趨勢,黑眸淡漠透著諱莫如深的冷意,「你說的很對,我不否認,所以能把嘴閉上了麽?」


    ————


    晚夏被陸淮安帶走之後,傭人立刻就給顧邵之打了電話。


    陸淮安的車先到醫院,晚夏腳上沒穿鞋,踩在冰冷的地麵又疼有涼,陸淮安不會關心這些,拽著晚夏的手臂大步走進電梯。


    晚夏渾身就隻有一件風衣外套能勉強遮住自己的身體,她要時刻注意捏好領口才不會走光,就像陸淮安說的,即使她連鞋都沒穿,兩條白皙的長腿都暴露在空氣裏,也沒人敢往她身上多看一眼。


    上樓後,晚夏被推到一間病房門口。


    陸淮安握著把手,在開門之前,這麽警告她,「不該說的話,最好一個字都別讓我聽見。」


    從睡眠被打斷開始,到被強行拽到病房門口,晚夏一肚子火氣都堵在嗓子眼。


    陸淮安的手控製著房門的把手,她進不去,抬起頭,清淡的眉眼間蓄起嘲諷的意味,「你要麽割了我的舌頭,要麽就別讓我進去。」


    陸淮安深邃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麵無表情的看著晚夏,是一種僵持的狀態。


    最後,他沒說話,給晚夏開了門。


    ————


    顧邵之是帶著一身戾氣趕過來的,黑眸陰沉的可怕,幾乎都能滲出水來。


    他什麽都沒問,就直接給了陸淮安一拳,「你他麽是不是有病,她也是你能隨隨便便能動的人?」


    陸淮安知道顧邵之的脾氣,生生挨了揍,也沒還手。


    當然,他也沒有還手的理由。


    陸淮安口腔裏充斥著血液的腥味,嘴角輕微的烏青他似乎也不在意,站直身體後,淡淡的開口,「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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