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被束在兩旁,下午兩三點的時間,書房裏還有陽光,光線暖融融的落在兩人身上。


    在這個家裏,或者說,在慕太太麵前,慕瑾桓稜角分明的五官,始終都是溫和的模樣。


    深邃的黑眸浸著笑意,指腹緩緩磨娑著女人下顎處的肌膚,細膩柔軟,手感極好。


    薄唇輕啟,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想聽的,可不是『謝謝』這兩個字。」


    男人的指腹帶著薄繭,磨在皮膚上,製造出一種似癢非癢的觸感,反正不是難受不舒服的感覺,南灣也就沒動。


    「我就這麽隨口一說,你也就隨便聽一聽不行麽?」


    雖然她表麵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卻又在心底悄悄的又說了一遍。


    慕桓,謝謝你。


    「沒意思,你自己看,」慕瑾桓麵色不變,隻是嗓音裏的溫柔比之前淡了幾分。


    說話的同時,他就撤回了搭在女人肩頭的手臂,站起身準備去工作。


    「哎呀,你堂堂慕氏總裁怎麽能這麽小氣?」在男人邁開腳步之前,南灣就已經反應極快的抱住了他精瘦的腰,仰著腦袋看他。


    好看的眉蹙起,「你昨天不是還說,隻要是跟我待在一起,做什麽都不覺得無趣,是騙我的?」


    不僅倒打一耙,還無理取鬧。


    慕瑾桓雖然也不生氣,但也依舊是那副矜貴優雅的模樣。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女人滑膩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帶著惡劣意味的弧度,黑眸似笑非笑,「慕太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


    慕太太今天不是很可愛。


    南灣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半跪在柔軟的沙發上,仰著腦袋凝著男人英俊的麵龐。


    有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在判斷他說的話的真假性。


    思考完畢,她眨了眨眼。


    送了抱在男人腰上的手,重新窩在沙發裏,繼續看著屏幕上播放著的視頻,姿態慵懶慵懶,「那行吧,我下午去看奶奶,晚上不回來了。」


    聽到女人的話,慕瑾桓挑了挑眉,忽然覺得慕太太的可愛又被放出來了。


    俯身,緩緩靠近她。


    右手撐著沙發靠背,左手去捏她長了點肉看著不再是皮包骨的臉蛋,慢條斯理的說,「十個現在的你加起來,情商都比不上奶奶的三分之一。」


    不用到六點,奶奶就會趕她出門。


    南灣麵無表情的撥開男人的手,「你什麽意思?」


    這是懟她懟上癮了是麽???


    「別自卑,」慕先生唇角的弧度加深,一本正經的安慰慕太太,「我反而希望你能再蠢一點,最好是離了我生活就不能自理的那種,這樣我會更喜歡。」


    南灣,「……」


    哦,這鹹魚一般的生活一旦過久了,就會連翻個身的鬥誌都沒有。


    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的鹹魚也沒了脾氣,眨眨眼,「我考慮考慮吧。」


    萬萬沒想到,她南灣的人生是倒著活的,小時候都沒享受到的待遇,慕先生全部都彌補給了她。


    昨晚睡覺之前,他還拿著給豌豆和九九準備的故事書,給她講了個白雪公主的童話故事。


    慕先生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你不用覺得自卑或者不好意思,就當是練習,借這個機會,我可以把一整本的故事都熟悉一遍,以後孩子大了,正好可以拿來用。」


    他說的很有道理,她無法反駁拒絕。


    蠢誰不會啊?


    再努力努力,她說不定還能超越蠢萌蠢萌的小豌豆。


    可能是陽光太好,又或者是因為女人眨著眼的模樣太過賞心悅目,慕瑾桓重新坐在沙發上,把她圈進懷裏,「說句好聽的,我就陪你看視頻。」


    修長的手指撥開粘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力道輕柔,「你想看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好不好?」


    低低緩緩的嗓音,帶著蠱惑的成分。


    陽光正好,氛圍極佳。


    暖暖的光線透過落地窗,沙發周圍是一種橙色調的環境,慕瑾桓坐在外側,將陽光擋住了一大半。


    雖然稜角分明的五官背著光隱在陰影裏,但周身卻是一圈一圈的光暈。


    那深邃的目光含笑凝著南灣,一半蠱惑,一半期待。


    耳邊還有豌豆清脆悅耳的笑聲,南灣很沒出息的把剛才的『恩怨』拋在了腦後,懶洋洋的靠在男人懷裏,抬手去觸碰他的喉結。


    杏眸裏漾出甜絲絲的笑意,眼尾的那顆淺淺的美人痣栩栩如生。


    緋色的唇瓣一張一合,長而卷翹的睫毛緩緩的上下撲閃,根根明明,在眼瞼落下一排清晰可見的倒影,像是兩把小刷子輕撓過慕瑾桓的心髒,癢癢的。


    手指還在不安分的這裏摸摸那裏碰碰,卻始終不肯來點實際性的。


    慕瑾桓眸色裏的溫度愈漸濃稠,喉結滾動,太陽穴突突的跳,身體裏蠢蠢欲動的因子開始躁動起來。


    握住女人的手,準備把她摁在沙發裏收拾的時候,卻聽到了她軟糯的聲音,「老公,愛你。」


    南灣說完自認為已經很好聽的話之後,還攀著男人的手臂往上蹭了蹭,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隻是蜻蜓點水一般,撩完就撤。


    「再看兩遍你就可以去工作了,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眨了眨眼,「你累了我給你按摩,還會給你泡茶,是不是很劃算?」


    她是可以一個人看的,但可能是因為最近被寵出了一身壞毛病,就想讓他陪著。


    在女人溫軟的唇瓣貼上唇角的時候,慕瑾桓的身體就突然緊繃,轟的一聲,心底的燎原之火徹底燃開。


    修長的手指去解襯衣領口的紐扣,黑眸裏的溫度的蹭蹭上升,嗓音低沉沙啞,「要不,明天再看?」


    南灣搖了搖頭,摸到遙控器把視頻倒回開頭重新播放,氣定神閑的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不要總想這些。」


    禁裕太久的男人,是非常的可怕。


    晚上也就算了,每天早上起床都不能消停會兒,腰疼,胳膊酸,渾身都沒力氣……


    她暫時不想來。


    慕瑾桓,「……」


    南灣把視頻的聲音調大了些,房間裏都是九九和豌豆咿咿呀呀的笑聲,畫麵高清,仿佛這兩個小傢夥就在眼前。


    視頻裏的九九時不時都會看向鏡頭,豌豆還會傻兮兮的抓著鏡頭親,這種環境下,慕瑾桓實在是很難再有什麽旖旎的心思。


    閉了閉眼,壓下身體裏的躁動後,才伸手攬過好心挪到一旁不再繼續勾引他的女人。


    目光柔和的看著屏幕,似是無意的問道,「謝什麽?」


    慕太太如果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晚飯就不要吃了。


    「當然是謝……」南灣抬頭看著他,五官漾出淺淺動人的微笑,「謝謝你死皮賴臉的拽著我,還想著要霸占我一輩子啊。」


    慕瑾桓,「……」


    ————


    吃過晚飯之後,慕太太在嬰兒房裏,陪九九和豌豆研究許墨一昨天拿過來的新玩具。


    她小時候沒怎麽擺弄過這些,著實有些困難,看了兩遍說明書,還是絲毫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九九和豌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前者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後者還是傻兮兮的賣萌。


    南灣覺得有些挫敗。


    看來,兒子嫌棄她是有理由的。


    把說明書放在一旁後,溫柔的跟兒子商量,「爸爸還在工作,我們再等一會兒好不好?」


    坐在地毯上的九九君不是很樂意,用一嘴軟糯的小奶音拒絕,「……不要不要!」


    他會說的詞語不多,很多還是黏黏糊餬口齒不清的,但『不要』這兩個字,他早就能信手拈來了。


    可謂是字正腔圓。


    「那好吧,」南灣無奈的嘆了口氣,撐著地麵站起身,「媽媽去試試看,如果美人計不管用,可能就得你自己上了。」


    慕先生在家陪吃陪睡休息了將近十天的時間,公司裏的事情早就堆成山了,下午湯秘書送來需要他過目的文件,摞起來足足有新華字典那麽厚。


    南灣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八點半。


    人家這才工作了不到兩個時辰……


    見南灣放下了摸索半個小時都沒能找到開關的新型玩具,九九君大概get到她的意思了,點頭,「……猴。」


    看著兒子毫不留戀的模樣,南灣忽然更難過了,叫來了周姨看著兩個小傢夥後,準備去書房用用美人計。


    許墨一應該是非常嫉妒她的,不然為什麽非得用這種,連開關在哪兒都不標清楚的玩具來碾壓她的智商?


    慕瑾桓從書房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耷拉著腦袋往這個方向走的慕太太。


    柔軟的齊肩短髮從耳後滑落,將她的小臉擋住了一大半,似乎是有些悶悶不樂。


    她也沒有認真看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走廊裏空無一物,不會被絆倒,巴頓還在書房裏,也不會突然竄出來嚇到她,她即使閉著眼睛也是安全的。


    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幾步遠的時候,女人也沒有要抬頭看他一眼的意思,慕瑾桓索性就站在原地不動。


    等女人撞到他胸膛,身體失去重心往後仰的時候,他順勢展臂攬住她的腰肢,把她帶進懷裏。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的開口,「口口聲聲說『不要』,怎麽又突然這麽熱情的投懷送抱?」


    說話的同時,他低頭慢慢靠近女人的臉。


    黑眸浸著寵溺的笑意,嗓音也越發的低緩,「慕太太,欲擒故縱不是你的風格,真真實實的做自己不好嗎?」


    男人的唇靠近一寸,南灣就不得不往後仰一寸,腰還有點酸,實在是做不了高難度的動作。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男人的額頭上,麵無表情的警告,「慕瑾桓你別鬧了啊!」


    沒看見她心情不好嗎?


    「不高興?」慕瑾桓不再繼續逗她,站直身體後,握著她的手送到唇邊親吻,挑了挑眉,「告訴我誰得罪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九九和安歌,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她的失落感,他都看在眼裏。


    南灣嘆了口氣,精緻的五官還是一副蔫蔫的狀態,「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怎麽說呢,在九九麵前我完全處於弱勢,好沒有麵子。」


    想想當初懷九九時的孕期反應,再想想現在九九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模樣。


    真是紮心。


    她隻要皺一下眉,慕瑾桓就知道是什麽原因,刻意那麽問,隻是在轉移她不佳的情緒。


    低聲笑了笑,「所以,你不是來求歡,是來訴苦的?」


    南灣,「……」


    這是什麽話?


    在他眼裏,她現在已經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了???


    「一半一半吧,」南灣撇了撇嘴,懶得跟他扯。


    她的身高在女生裏算是高挑的了,但她腳下穿的是雙平底拖鞋,站在身形高大的慕瑾桓麵前,竟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仰著腦袋,齊肩短髮散在腦後,露出精緻的五官。


    扯出一抹很敷衍的笑,「許墨一不知道拿來的是個什麽玩意兒,我被碾壓的渣都不剩,你去給九九看看唄?」


    慕瑾桓順勢低頭在女人唇邊吻了一下,隨後按著她的肩,把她的身子轉了180度。


    手臂搭在她肩頭,帶著往衣帽間的方向走,「我現在沒時間,明天再說。」


    「忙歸忙,連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麽?」


    關上衣帽間的門後,慕瑾桓走向衣架,挑了件米色的開衫,淡定自如的回答,「嗯,一分鍾也不行。」


    兩條胳膊都被塞進開衫的袖子,南灣還是沒搞懂,這個男人大晚上的給她穿衣服是個什麽情況。


    不明所以的問,「你幹嘛?」


    「慕太太不是一直都特別想一夜暴富麽?」慕瑾桓又找了雙看起來最舒服的鞋子,半蹲在女人麵前,給她穿上一隻後,抬眸瞧了她一眼,「搞不好今天晚上有這個機會。」


    有專家預測,淩晨一點的時候,會有流星降臨。


    據說上一次預測失誤之後,專家很是慚愧,痛定思痛後,終於有了一雪前恥的機會。


    上一次虛假的流星雨,其實就是慕太太見義勇為,沉入冰涼蝕骨的河裏差點進了鬼門關的那個夜晚。


    他們在山頂等到了淩晨,除了幾顆在家也能看見的星星之外,什麽都沒有看到。


    很顯然,一孕傻三年的慕太太並沒有反應過來。


    眨巴著眼睛胡說八道,「你不會是準備踹了我,然後給我一筆驚人的分手費,用那筆錢來實現我的夢想……吧?」


    她有慕先生這個隨叫隨到的取款機,一夜暴富什麽的早就不需要了啊。


    「這也是個辦法,」慕瑾桓黑眸裏蓄著幽靜,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慢條斯理的說,「很省事。」


    南灣想起了下午無聊刷微博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的新聞,試探著問,「紫金山?」


    紫金山,流星雨。


    之前那次什麽都沒有等到,其實她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遺憾的。


    給她穿好另一隻鞋後,慕瑾桓抬眸對上她的視線,目光沉靜自若,不疾不徐的道,「我考慮過了,覺得慕太太剛剛的提議很不錯,所以……」


    他的話沒說完。


    突然停止,是因為……南灣傾身吻住了他的唇。


    慕瑾桓隻怔了一秒鍾,就立刻反客為主,粗糲的手掌扣著女人的後腦勺,把她的身子壓下自己。


    撬開她的牙關,唇舌直接登堂入室,纏著她的舌舞動。


    是一記紮紮實實的法式深吻。


    慕瑾桓還半蹲在沙發前,南灣被扣著後腦勺同他接吻,這種姿勢其實不是很舒服。


    結束的時候,因為呼吸不暢,小臉漲得通紅,杏眸帶著朦朧的水媚,輕輕笑開,「誰都沒有我好,你再考慮考慮?」


    慕瑾桓打開微磕的黑眸,站起身,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女人的臉蛋。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嗓音低沉溫潤,「你再可愛一點,我就當什麽沒聽見。」


    那她不都親他了嗎?還要做什麽?


    南灣好看耳朵眉蹙起,看了一眼男人手腕上的表,用一種接近討好的語調說,「這都已經快九點了,完全沒有發揮的時間,明天行麽?」


    慕先生氣定神閑的說了兩個字,「還早。」


    南灣,「……」


    雖然她心裏很想踹他一腳,但表麵卻隻能端著一副笑顏盈盈的溫柔模樣。


    從沙發上站起來,眨了眨眼,柔柔的挽住男人的手臂催促,「走吧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慕瑾桓站著沒有動,長臂攬著女人纖細的腰肢,將她帶進懷裏。


    稜角分明的五官無波無瀾,沉靜的仿佛剛剛把她吻到喘不過氣來的人,根本不是他。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女人的下巴,不緊不慢的問,「下次還胡說麽?」


    慕太太能屈能伸,想都沒想就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說一次是玩笑,說兩次是情調,再說第三次就很沒有意思了。


    沒有他,山崩海嘯她都不想逃。


    想要白頭到老,當然不能一天到晚竟惹他生氣。


    要多愛一點。


    ————


    這個季節,晚上的溫度雖然算不上舒服,但也不是寒冬臘月那種難以忍受的寒冷。


    去紫金山看流星的人很多,除了偷偷翹課過來湊熱鬧的學生,大多數都是開著車的,並不寬闊的道路有些堵,所以車速都很慢。


    經過那座橋的時候,南灣似乎還能依稀想起當時的場景。


    皎潔的月光下,河麵還泛著粼粼水波。


    前麵的車又停了下來,慕瑾桓被這種龜速行駛磨出了幾分煩躁。


    側首,發現慕太太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河麵看,忍不住嗤笑,「怎麽,還想重溫一次?」


    南灣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抻了個懶腰,搖頭回答,「不要,我很怕死的。」


    那種伸手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窒息感,隻要經歷過一次,就會知道有多麽的可怕。


    三哥昏迷的那些日子,她想過無數種死法,有的還付諸實踐過,那個時候,每一天早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著,還挺失望的。


    而現在,她懼怕一切危險。


    因為,和慕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偷來的。


    不能掉以輕心。


    慕瑾桓在儲物箱裏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之後,遞到女人手邊。


    深邃的眼眸浸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嗓音低沉柔緩,「慕太太以前好像挺厲害,刀槍不入,現在怎麽知道怕了?」


    一個見著她就冷言冷語諷刺的臭小子,她都能不管不顧跳進這條冰涼的河裏,哪一點像是怕死的樣子?


    南灣接過水瓶,小口喝著,「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


    別以為她聽不出是在諷刺她。


    先把不知道會不會來的流星雨看了,回家再跟他算帳。


    臉頰漾出溫婉美好的笑意後,歪著腦袋看他,聲音清淺動聽,「如果我掛掉了,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多可憐。」


    因為愛他,她開始熱愛生命,熱愛這個世界。


    這明明是一句並不怎麽悅耳的話,慕瑾桓卻因此失了神,每一個字都仿佛落在他的心髒上。


    直到後麵車輛催促的鳴笛聲響起,他才從這極少出現的恍惚中回神。


    他沒有啟動車子,而是解了安全帶傾身吻住南灣,和在衣帽間的吻不同,輕柔輾轉,絲絲繞繞。


    旖旎綿長。


    從兩人相接的唇瓣間溢出的,是這樣一句話,「黃泉碧落,我都會陪著你。」


    ……


    同上次一樣,上山的過程中,不時有穿著校服的小痞子對南灣吹口哨。


    小路隔很遠才有一盞路燈,光線算不上明亮,人臉隻能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可能是髮型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她今晚穿的極其簡單,牛仔褲,小白鞋,米色的開衫,裏麵是一件粉嫩的t恤,看起來跟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麽區別。


    本來慕瑾桓的臉色就不太好,在有個痞痞的男孩吹完口哨,用一種含義頗深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之後,他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南灣當然也看懂了小痞子的眼神,這是把他們當成好色成性的大款和貪圖金錢的小情人了。


    在她剛想開口打趣的時候,一道興奮張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慕男神,好巧啊,你是不是從我孫兒那裏打聽到我今天晚上要來許願,所以準備給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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