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眼疾手快把人接在手裏,幸而沒墜落在地上,她抱著傅玉瓏大聲喊她:“夫人!夫人!”


    所有人都圍過來,風巡忍著悲,單膝跪地:“夫人,你要保重。”


    周圍的人齊聲道:“夫人,保重。”


    傅玉瓏睜開雙眸看看眾人,撐著小蠻的胳膊站起身來,神情恢複了淡然沉靜。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若是真的趙離出了事,前方局勢還需要迅速穩定。


    她對風巡道:“讓隊伍調頭去陌陘。”


    風巡怔了一下,道:“夫人,我們不去袞州了嗎?”


    雖然他也恨不得馬上趕到陌徑,可是袞州此時也是生死一線,如果轉去陌陘,那豈不是置袞州於不顧?


    “去,讓陸仲帶一萬人前往袞州,協助常繡死守城池,其他人跟我去渭陵。”她大聲對眾人說道,“渭陵是最後一城,絕不能輸。”


    隨後,她又轉過身對小蠻道,“硯墨,我給常繡寫一封信。”


    小蠻硯好墨,她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交給了風巡:“拿去給陸仲帶給常繡。”


    然後又對小蠻道:“你速去灞州,讓司徒靖準備兩台千仞機,趕去袞州外等候,若是我未到,不要輕舉妄動。”


    小蠻擔心地道:“我走了,夫人你怎麽辦?”


    “司徒靖不會隨便聽別人的話,你去,他會相信。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傅玉瓏安慰了她一句,又轉頭對風巡道,“其他人整隊,出發渭陵。”


    傅玉瓏麵上冷靜沉著,心卻如在油鍋裏煎熬一樣,隊伍開拔以後,她和風巡帶著五百人先行快速直奔渭陵。


    主帥失蹤,隻怕前方的軍隊亂了陣腳,就算能勉強堅持,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回撤,被敵軍乘勢追擊,損失更加慘重。


    這是最後一戰,若是就此認輸,那之前的努力就等於白費了大半,下次再征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


    更重要的是,她必須去,她要確定地知道,他還活著!


    陌陘峽口前,旌旗招展,玄黃白赤五麵旗在重重疊疊山石陣中飄揚。


    傅玉瓏策馬站在陣前看了一會兒,到了大營。


    營中亂成了一團,要撤的要打的,分成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風巡走在前麵大聲喝道:“別吵了,夫人來了。”


    這一次趙離帶領的軍隊由五個城調遣組成,除孟州,蘭城和許都,還有沈南手下調來的兩個城的軍力。


    孟州、蘭城、許都三城的將士都熟悉傅玉瓏對她尊敬有加,但是原是沈南手下的將領自然就不賣帳了,對傅玉瓏極不恭敬。


    而且他們並非趙離的屬部,要談忠誠無從談起,現在趙離生死不明,他們大多數的意見是退兵。


    傅玉瓏在帳座上坐下,淡然道:“哪位將軍說要退兵?”


    一下子站出來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挑著下頜看著傅玉瓏道:“夫人,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女流之輩,此處是軍營,刀劍無眼,夫人最好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傅玉瓏讓風巡拿出帥印來拍在桌上,笑吟吟地看著眾人:“本夫人的帥印是假的麽?”


    “帥印雖然不假,但是夫人是一介女流,帥印是大帥之印,即使大帥不在,也應該是有能之士暫代,而不是隨隨便便就移交給了夫人。”


    傅玉瓏看著說話的人,猜想他是幾個人為首之人,不緊不慢地道:“那將軍覺得何為有能之士呢?”


    “或者將軍竟以為臨陣脫逃,貪生怕死的人也算有能之士?”


    那人被她一嗆,臉漲得通紅,強辯道:“臨陣作戰要分辨清局勢,而不是明知不可戰而戰。”


    “明知不可戰而戰?”傅玉瓏道,“將軍何出此言?”


    “依我看,這一戰不隻不是不可戰,而戰必能勝,將軍既然看不起玉瓏是一介女流,那麽又可敢和玉瓏一賭?”


    那人遲疑了一下,傅玉瓏又笑道:“將軍不敢?”


    男人立刻被激起好勝之心,大聲道:“你要如何賭?”


    “明日玉瓏便率兵闖陣,若是玉瓏失敗,算玉瓏輸,大軍撤回,若是玉瓏勝了,三軍都須聽從玉瓏號令,以玉瓏為尊,違者嚴懲不貸!將軍覺得如何?”


    “好,一言為定!”


    雷問在邊上急得出聲:“夫人!”


    就連趙離都陷在陣中生死未明,怎麽能再讓夫人去冒險!


    風巡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雷問氣極道:“你為什麽不勸著夫人,夫人還懷著身孕!”


    “你攔得住嗎?”風巡輕聲道,“既然攔不住,就記得要保護好夫人,就算舍了性命也要保住夫人。”


    雷問被風巡的話激得眼睛一紅,咬著牙道:“我知道。”


    “好,”傅玉瓏站起身來大聲道,“來人,立下軍令狀,我與將軍簽字畫押,以為書證!”


    是夜,傅玉瓏帶著雷問悄悄出了營地,查看陌徑四周的地形,然後又回到大營,令雲拂將趙離之前繪好的陣圖取出來,重新核對陣中的情形。


    趙離帶著五千中突入陣中,隨後落入陷井,雲拂在趙離之前的安排下險險逃脫。


    看見傅玉瓏的時他才明白,為什麽趙離會讓他押後,並果決地要他先行離開,原來是為了把陣中的信息帶給之後進陣的人,帶給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夫人。


    爺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夫人的身上。


    傅玉瓏攤開四相陣的圖,圖是趙離入陣前所繪,雲拂將之前進陣裏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在圖上一一指出來,將圖上不確切的地方一一更正。


    “裏麵的瘴氣……”雲拂神情突然顯得有些猶豫。


    “瘴氣未除?”傅玉瓏皺眉,不過瘴氣對她並無多大用,服過返生草後,她抵抗毒素的能力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了。


    “不,爺進陣的時候已經把瘴氣的機關破壞掉了,他們也很難恢複。隻是,”雲拂道,“我覺得爺帶進去的四味木有問題。”


    “四味木有問題?”傅玉瓏略有些吃驚。


    “是,好象沒有效果,五千人進去,幾乎全中了毒。”雲拂道,“我因為長年用藥所以才得幸免。”


    “怎麽會?”傅玉瓏不些不太肯定,“不是明疆送來的嗎?”


    難道說紫萱送的四味木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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