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天經曆的太多,原本拒人千裏之外,愛幹淨近乎潔僻的他,吃了烤得黑乎乎的魚,在髒兮兮的土上睡了一覺,現在居然也還要穿不知道有股什麽味的女裝……


    更奇特的是,他原以為自己若是經曆這些一定生不如死,現在卻挺了過來。


    真是奇跡……


    傅玉瓏拿出個頭帕給他把頭一包,在前麵打了個結,然後退了幾步,左右打量了一會兒,點點頭:“嗯,不錯,等會往臉上撲點土就更好了。”


    司徒靖再一次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小會兒,很快就可以結束,所以一定要挺住。


    “把你脖子上的玉鏈藏好,不要讓人看見,哪有一個村婦戴個玉鏈的。”


    這個玉鏈從小他便戴在身上,他被從母親身邊帶走,送到養母身邊時,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都換掉了,就隻有這條玉鏈還在。


    養母命人來拿下他的玉鏈,他死死護著又抓又咬,因為娘親說,這東西是命,不能沒了。


    養母正準備要打他的時候,父親進來了。


    父親輕描淡寫地讓人把兩個來取他鏈子的婢女押在庭院裏活活打死,全屋子裏包括養母在內都嚇得不成人樣。


    從此以後,沒人敢碰這根玉鏈。


    他抬起手摸到鏈子,稍稍猶豫,還是解了下來。


    鏈子的吊墜是一塊血玉,樣子卻與別的血玉不一樣,形狀極不規則,傅玉瓏見了隨口道:“這鏈子樣子怪怪的,是有別的用處嗎?”


    她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開在頭頂,想起父親曾給過自己一個盒子,說是母親留給她的東西,他很想看看裏麵裝了什麽,費盡全力也沒有能打開。


    父親很冷漠地說:“那女人總是愛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許等我死前的時候,能告訴你怎麽打開它。”


    他覺得父親隻不過是想借此表達他對母親的厭惡,可是……也許不是……父親彌留之際,曾在他耳邊說:“別忘了那女人留給你的盒子。”


    “盒子,要找到盒子。”他把玉鏈攥得緊緊地,喃喃道。


    “走吧,總要回到城裏才能找到啊。”傅玉瓏在邊上說道。


    “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灞城的防衛一直外鬆內緊,進容易出去卻很難。


    但因城主司徒空離世,而原本將成為新城主的司徒靖又突然失蹤,城裏難免有些混亂,進城的盤查也加強了。


    傅玉瓏說得沒錯,司徒靖著了女裝進城的時候容易了很多,他進城後帶著傅玉瓏熟門熟路地到了自家府宅的後門,讓傅玉瓏等在外麵,然後悄悄地潛入了府中。


    不到一刻,他又原路出來,傅玉瓏都十分驚訝他的速度:“這麽快,沒人發現?”


    “哼,忙著搶城主之位呢,哪有空管這些事。”司徒靖譏諷地挑起唇角。


    “你拿到東西了?”傅玉瓏又問。


    “嗯。”他攤開手來,一隻血玉梳躺在他的手心。


    “這是?”看上去象是女人用的梳子,隻是材料實在太過稀有。


    “灞城最初有兩大家族,一家是司徒家,一家是溫氏,城主由兩家輪流擔任,可是溫氏家族一夜之間被滅了族,於是灞城便成了司馬家一家的城池。”


    “傳言溫氏雖滅卻留下了一支數百人的奇兵,隱藏在灞城深處,號稱血戰,這,就是令牌。”


    司徒靖的手和聲音都在微微發抖,眼中泛起了淡淡水光:“我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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