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門外。


    秦晚下了馬,鐵戰上前來幫她把馬牽住,看了一眼道:“司記從武王府來?”


    “咦,你知道?”秦晚理了理衣衫,轉頭笑道。


    “嗯,這馬是北越胡馬,畿輔營大多是這種馬。”鐵戰笑道,“這看馬的技藝,還是跟司記學的呢。”


    那一次,她在地圖前計算景王蕭玄的行程時的沉思熟慮的樣子似乎還在眼前,鐵戰看看眼前的人,忽然感覺,她似乎改變了一些。


    是變成什麽樣了呢?卻說不清楚,總覺得她不再象之前那樣冷漠剛硬,象是……柔弱了很多。


    “嗯,明天麻煩鐵頭領幫我還給武王殿下吧。”


    “是。”鐵戰應聲道。


    “據說武王殿下受了傷,鐵戰都還未來得及去看望。不知道他傷勢現在如何?”


    “還好……”秦晚頓了頓,想起他胸口那道箭傷,不能愈合的傷口……輕輕咬了咬唇,低了聲音,“應該沒事吧。”


    她突然沉下去的情緒,讓鐵戰有些意外,似乎她很在意武王受傷這件事,看起來秦司記和武王的確是……


    鐵戰的心情有些複雜,默默跟著她身邊不再說話。


    “對了,景王有沒有去見過常繡?”秦晚突然問道。


    “有是有……”鐵戰遲疑著,在行宮的時候秦晚曾讓他把常繡引見給蕭玄,他也的確照做了,不過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怎麽啦?”秦晚不解地看著他,“什麽事?”


    “太尉說……常繡性疏頑固,又出身寒門,不足為用……所以……”鐵戰暗暗歎氣,“景王也沒有見他。”


    “哈?”秦晚誇張地笑了一聲,滿臉輕嘲,“出身寒門,不足為用,好……”


    她搖了搖頭,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也早料到會這樣了。”


    “司記……”沒有完成秦晚所托,鐵戰有些羞愧,又想為蕭玄再說幾句話。


    “算了,我不過是盡人事罷了,隨他吧。”秦晚擺了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看看淩晚宮近在眼前,又拱手對鐵戰道,“多謝鐵頭領行個方便,我就先走了。”


    “司記,要不要跟景王見麵把這件事再和他提一下,若是司記去說,景王應該會聽得進去。”鐵戰怕她立刻就走,趕緊說道,“行宮晚宴上的事,景王他隻怕也有些後悔莫及……”


    蕭玄的那一舉讓鐵戰也是大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想到蕭玄竟然會站出來求娶秦晚,當時整個人都懵掉了。


    從來也沒想到景王蕭玄竟然對秦晚抱著這樣的心思,可是鐵戰知道,眼前的秦晚很大可能是另一個人了,就更對蕭玄的行為感到意外。


    在蕭玄心裏,一心愛慕著的是當初的秦晚,還是眼前的司記呢?


    不管怎麽說,她的話蕭玄肯聽這一點是明白無誤。


    同樣出身寒門,鐵戰能明白秦晚的想法,她大概是想為蕭玄積攢一些下層的人力,畢竟蕭玄根基尚薄,如果真的有所圖,那必須要更強更廣的人脈。


    可是朝堂那幫老頑固,看不清這些……


    秦晚驀然一笑:“鐵頭領,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旦兮禍福,瞬間萬變,說到底,最可靠的還是自己,若是不能自省,別人說再多也是無用。”


    說罷,她拱了拱手,轉身灑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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