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這樣的距離,也許可以拉沈如嬌下去,可是實施起來難度也太大……


    趙離心裏初步有了底,開始推衍事情的過程。


    他撩衣在池邊的一塊太湖石上坐下來,垂頭望著一池的秋水。


    清晨的陽光在粼粼水麵上反射出明亮的光芒,仿佛被這光線刺到,他微眯了雙眼。


    他想事情的時候,侍衛們都習慣性地自動閃在一邊,不去打擾。


    雷問蹲在池邊學著趙離的樣子看了半天也一無所得,一邊摸著下巴用力地想,一邊問風巡:“阿風,是不是這裏麵有什麽問題,你看爺的樣子,一定有問題。”


    風巡站在邊上,麵無表情瞅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你說給我聽聽唄,大不了今晚我請你喝酒。”雷問一臉討好的表情。


    “切,你請喝酒?我還沒喝一口,你一壺都喝光了。”風巡不屑地撇嘴。


    “那你跟我說說,這兒哪裏不正常麽?反正現在也閑得沒事,不說個話,太無聊啦。”雷問打蛇隨棍上,抓著他不放手,“說說,說說。”


    “把手拿開。”風巡嫌棄地拍開他的手,終於還是說道,“的確不正常,是鞋印。”


    “鞋印?”


    沒錯,從鞋印上看,可以推斷沈如嬌並不是被推下去的,很大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且如果她身上的傷痕與假山石上的傷痕相印,那她甚至可能是背對著湖麵倒下去?為什麽?


    從另一邊的腳印來看,有滑出的痕跡,那就是說,師姐是滑進池裏的……


    趙離的雙眸眯得更攏,可是一大清早,為什麽會到池邊去呢?


    難道池邊曾經有第三個人,把沈如嬌推下了水?但是那種可能性很小,風巡詢問過園中清晨打掃的人,當時的確有人看見沈如嬌和師姐兩個人,卻沒有發現第三個人。


    他站起身來,再次走到亭裏,桌上有兩個耳杯,看樣子是用過的,他拿起其中一個,在手裏輕輕轉著,沉吟不語。


    還有一種更符合邏輯的推論……他於思量中驀然睜大了雙眸,如果是這樣,沈如嬌的確很危險!


    他轉過身去對風巡道:“令人守在這裏,誰也不準靠近池邊。”


    “是。”風巡躬身答道。


    待趙離走後,雷問使勁地追問風巡:“你快跟我說鞋印有什麽問題?”


    “現在就兩個人,秦司記和沈夫人,而夫人受傷嚴重,你怎麽看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風巡索性慢慢跟他掰扯。


    “這樣啊,”雷問皺著眉,想了想,突然大叫了一聲,“啊,是秦司記和沈夫人發生了什麽衝突把沈夫人推下去的!”


    想起獵場那一地的死屍人頭滿地鮮血,雷問深深地覺得,這位秦司記一定幹得出這種事。


    “你亂喊什麽!”風巡氣極,自己今天吃錯藥了,居然跟這愣頭青討論這種要用腦子的事情。


    他壓低了聲音吼,咬牙切齒:“小雷,你說話小心點,獵場的事,爺怎麽吩咐的,你是想找死啊?”


    雷問自行腦補了一下自家爺陰森森的表情,心裏一抖:“阿風,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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