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傾塵每天都會來這裏聽戲嗎?”慕卿撓了撓頭道:“如果你明日還來,那我便……”


    “你便如何?”


    “我便也來。”


    洛傾塵大抵是無趣了,輕輕抿了一口茶道:“行,一言為定。”


    翌日一大早,洛傾塵換了一襲女裝,雖算不上盛裝打扮,卻也是塗了胭脂水粉,前往戲院子。


    她雖蒙了麵紗,但那雙眉眼卻依舊那般傾國傾城。


    即便沒有人認出她是雪國第一美人,卻也有許多人停留駐足,多望兩眼。


    為什麽要換女裝?明明知道自己的相貌,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明知道換上女裝出府聽戲會給渡九生帶來麻煩,可她還是這樣做了。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這所謂的答案,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


    再見到慕卿的時候,他與昨天一樣,如沐春風的笑容,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天真無邪,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幹淨,幹淨的讓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雙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眼神,和渡九生那雙浮沉低眸簡直有著千差萬別。


    他愣了一下,望著眼前的洛傾塵眼底似是有些驚訝,又似是沒有。


    “怎麽?才一天的時間慕公子便不識得我了?”洛傾塵在她對麵坐下,摘下麵紗,嘴角勾勒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道:“看來慕公子的記憶力有待提高呢。”


    “小生自是記得姑娘……”慕卿多望了她兩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眼道:“隻是沒想到是公子變成姑娘,虧得我今日還帶了自家釀的酒,著實不妥。”


    “有何不妥?”洛傾塵聳了聳肩輕笑:“我正愁著心累得很,小酌兩杯卻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真的可以嗎?”


    “自是可以。”


    慕卿說他的父母總喜歡他能夠高中狀元,可他自小便對科舉毫無興趣,最喜歡的便是一些詩詞歌賦。


    洛傾塵喝著有些微醺,聽著慕卿念叨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醉,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酒能讓她喝醉。


    醉的是人,醉的是心,一醉方休的人,皆是心中寂寥,有著無法訴說的心事……


    “傾塵……傾塵……”眼前迷糊的時候,聽著是慕卿的聲音。


    越來越遠,浮浮沉沉。


    再睜眼的時候,是一處幽靜的別苑。


    洛傾塵撓了撓頭,卻是沒想到自己真的睡著了。


    這裏不是九王爺府,所以這裏是……


    “姑娘你醒了嗎?”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丫鬟走了進來道:“這裏是慕府,姑娘可需要洗把臉便去前廳用早膳吧!老爺夫人見少爺帶姑娘回來皆是心悅的很,做了一桌子菜肴呢。”


    洛傾塵輕輕皺眉:“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午時了。”


    “第二天了?”


    “是……”


    洛傾塵立即起身,穿戴整齊之後便離開了慕府,甚至連和慕卿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有些任性,匆忙跑到府邸前的時候,她方才緩緩停下腳步。


    “嗬嗬——”


    自嘲一笑,心中卻有說不盡的孤苦。


    她那麽著急做什麽,她離開九王爺府邸已經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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