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陌……”洛傾塵大概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


    那雙深邃如墨的眸子裏,泛著陣陣血絲,讓人看了特別的心疼。


    隻見他閉了閉眼,緩緩抬起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之後,朝著他的方向一帶。


    這是她來到這裏之後,第一次感受到他曠闊的胸膛。


    撲鼻而來的是一抹淡淡的檀香氣息,很輕很好聞。


    可他抱著她的手臂卻有些顫抖,仿佛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留住那個心中所念之人。


    “我不會讓你走——”他低沉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開口,在她耳朵旁邊說道:“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會讓你走……”


    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麽方式才能留下她,但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辦法看她離開紫禁城。


    前往那麽遠的地方,嫁給另一個人。


    “傻瓜——”洛傾塵輕輕蹭了蹭他的胸膛道:“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大,我們立個約定好不好。”


    宋南陌微微顫抖了一下,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心裏十分的難受。


    這種難受並不是那種普通的難受,而是明明所愛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卻無能為力一般眼睜睜的必須要送她走。


    “我不會死,你也不要死。”洛傾塵頷首看著他道:“那麽多壞人都還活著,我們怎麽可以死。”


    有些愛情,或許並不是一定要長相廝守,但一定要心意相通。


    那便是你懂我,我也懂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宋南陌連說了三句對不起,卻沒有說是對不起什麽。


    對不起沒能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往後餘生。


    對不起沒能讓你幸福,還要親眼看你嫁給別人。


    對不起這一生是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死都不能換你自由快樂。


    洛傾塵卻勾唇一笑,搖了搖頭道:“沒關係。”


    他沒說出口的對不起,她大約都知道。


    因為是宋南陌,所以沒關係。往後餘生就算在不同的國度,抬頭遙望的也是同一片星空。


    -


    洛傾塵以長公主的名義出嫁那天,宋南陌沒有出現。


    其實,無論他們有什麽約定,他的內心都不可能允許自己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他拿了家中先皇禦賜的尚方寶劍,打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但還未走出府邸,便被皇上派去的人團團圍住。


    他終究沒能為她做點什麽,反倒要讓她護著他……他的家人周全。


    沒有人知道那天在宋家府邸的後院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出來的時候宋南陌渾身都是傷,鳳禦令他禁足三個月,待傷好了之後在複職。


    這三個月的宋南陌大抵是變了一個人,他依舊是那樣的溫柔自律,但看的書已經從論語變成了兵書。


    有人說他身體太過虛弱,有人則說他瘋了。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比誰都要清醒。這一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清醒過。


    三個月後,便將小國動蕩,他主動複職,求領兵平息。


    鳳禦瞧著他的眉眼許久,依舊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心思本就頗重的少年,他現在越發的看不懂了。


    “為何想要領兵?”太和殿內,鳳禦危險的眯了眯雙眼道:“你想要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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