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讓她知道,他曾說過會給她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但忽然之間他就做不到了,就像是遭受天譴一樣,做不到了……


    “九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良久,許越沉沉的聲音響起,咬著牙,眼眶通紅。


    他是那樣的努力,努力的從北寒宮到太和殿,努力的從一個冷宮的皇子走上了帝位。


    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所愛之人過上幸福的生活,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可上天卻對他開了一個無比殘忍的玩笑,多麽殘忍……


    接下來半個時辰,啞奴訴說了那天封後大典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這聽起來是何其詭異的事情,但卻真實的發生了。


    “然後呢?你們打算怎麽做?”許越看向啞奴道:“就這樣調換身份過一輩子嗎?你們真的……不打算告訴傾嫂子嗎?”


    渡九生輕輕的搖了搖頭,啞奴立即會意道:“爺說他不能告訴……娘娘。”


    這是他最後剩下的一點尊嚴,他希望自己在她腦海中的樣子,還是那個英俊瀟灑,有勇有謀的渡九生。


    而不是現在這樣,毀了容貌,什麽都失去的人。


    空氣中似乎陷入了沉默,渡九生拿起身旁的筆在宣紙上寫在了一行字。


    ——奇怪的病何時開始?


    許越愣了一下回複道:“大約是從十天前開始,不知道為什麽有一部分變得很奇怪,他們的手背上會有奇怪的紅點,白天都沒事,夜裏就會變得特別的焦躁。”


    渡九生皺了皺眉,提筆繼續寫。


    ——何為焦躁?


    “他們……他們會拿刀自相殘殺。如果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人可以殺,他們就會自殘。”


    “天呐,竟有如此奇怪的事。”啞奴驚呼道:“難道是那個蕭深用了什麽巫蠱之術?”


    “不知道。”許越搖了搖頭道:“現在軍中謠言四起,我覺得在這麽下去別說是攻打遼軍了,我們自己都能把自己滅了。”


    渡九生再次搖了搖頭,寫道——‘生病’的人和‘沒生病’的人有沒有區別?


    許越思考了一下道:“這個我也想過,但是編號都沒有什麽區別,如果非要說區別,應該是紮營更靠近水源的人,都‘生病’了。”


    ——你應該心裏有數了。


    “九哥,難道他們真的……”


    ——中毒。


    渡九生寫下最後兩個字後,提筆的繼續寫道。


    ——這件事沒那麽簡單,我了解到遼軍近日有很多動作,陳國的十萬軍馬被伏擊,如今已經殘喘之勢。他們要的還是龍門關,我們都很清楚龍門關一破,陳墨必亡。


    “是!我知道!”許越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看著他道:“我一定會守住龍門關,守住九哥的墨王朝。”


    渡九生聞言,提著筆的動作愣了一下。


    良久方才寫到——三日後,我與你一起出發。蕭深的謀略與我不相上下,如今的局勢,你八百裏加急我都未必能趕上給你決策。


    “什麽?九哥你要……你要和我一起上戰場?”


    ——你想守護我的墨王朝,但其實……我隻想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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