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茸花海。


    望月千百年來居住的地方,也是他葬身的地方。


    站在空塚麵前,她蹙了蹙眉,右手輕輕一揮,墓碑的門被打開了。


    她總覺得這裏有望月殘留的氣息,並非是活物,但的確源於望月。


    由於神的元神盡散之後是散落在天地之間,他不同於凡人,會留下屍體,讓後人悼念。


    作為一個神,反倒是更加寂寥了一些。死了,便是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運氣很好,有望月的相救,還有夜玄極的一半神力。花費了上千年的時間,才得以重聚她的元神。


    但望月……


    她知道,他不可能回來了。


    “嘶——”正當她陷入思考的時候,一抹金光閃過她的眼前。


    那抹來自於望月的氣息更加的強烈,下一秒,她的麵前出現一麵水鏡,上麵出現了望月的樣子。


    “別怕!做你認為對的決定,不要讓三界就這樣滅亡……”


    “咻——”隻見一陣黑色的霧氣在她麵前閃過,那麵水鏡瞬間消失,望月也消失了……


    她沒有轉過身,卻知道站在她身後的人是誰。


    來的,倒是挺快……


    “傾塵,有些事你可以不用管……”他的聲音很沉很沉,似乎夾雜著無數複雜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洛傾塵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一雙漂亮的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如果你說不是你,我會信。”


    “是我。”他沒有否認,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淡定。


    沒有懺悔、沒有道歉、甚至沒有後悔。


    大抵是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自始至終都是一種必然,亦或者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打算一統三界。


    他隻不過是按照計劃,從而一步一步執行而已。


    “為什麽?”洛傾塵深吸一口氣,右手緊緊的握著拳,又緩緩鬆開道:“就算……就算你要一統三界,你為什麽要殺望月。”


    “因為你要你幫我。”夜玄極目光淡淡的望著他,給了她一個答案。


    “你不殺望月我也會幫你!”洛傾塵‘刷’一下拔出鳳舞劍看著他道:“可你連寧兒和蕭郎都不放過。”


    “隻有無盡的恨意才能激發一個人所有的力量。”夜玄極眉眼輕抬看著她道:“若沒有你,我攻不下南天門。”


    “別說了——”她一聲嘶吼,整個空塚開始劇烈搖晃。


    門口的雪花隨著寒風飄了進來,落在了她的青絲上。肩膀上、劍上……


    可這一次,夜玄極卻再也沒有走上前來,溫柔的看著她,幫她將雪花拿下來。


    他就這麽愣愣的望著他,像是用盡這一生所有的力氣一樣,記住她的樣子。


    “好。”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把眯著眼道:“如果你願意陪我一同統領這三界,我身邊的位置會一直……”


    “你知道不可能的。”洛傾塵咬了咬唇,無比淒涼的一笑道:“其實我很想答應你,我也很想聽那個答案。”


    那一天,他們舉杯對酒,他沒有說出口的答案。


    可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親手殺了寧兒和蕭郎,殺了望月。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究竟要怎麽樣才能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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