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惜離點了點頭道:“我用了傳說中以毒攻毒的方式,讓毒藥進入心脈中心……”


    他頓了頓,隨即苦笑的搖了搖頭道:“現在說這些似乎無濟於事了……”


    “你也知道你說的是廢話啊!”洛傾塵揉了揉眼睛,眉梢微動道:“我大概知道我自己的狀況,所以我是時日無多了?”


    “胡說什麽!”鳳司醉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朕不允許……”


    “皇上先別擔心……”言修薄唇輕齒繼續道:“給傾塵用的毒我再清楚不過,這一次她會發作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己粗心,平時的藥沒有吃。”


    “我那明明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不好!”


    “胡鬧!”鳳司醉劍眸緊蹙,又生氣又無奈的看著她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比你更重要!”


    她是他那麽在意的人,怎麽可以因為那些所謂的小事,而讓自己身陷險境!


    洛傾塵見他蹙著眉的樣子十分生氣,不由的低了低眸道:“我知道啦,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忘記。”


    大抵是重新回到她身邊,原本看的極輕的命,忽然之間變得那麽重要。


    隻因為她想要陪著他的時光變得多一些,再多一些。


    “你放心,朕一定會每天提醒你!”他眉心雖依舊緊緊的蹙著,眼底卻帶著溫柔之意。


    終於,無論餘生還剩下多少時光,他都想要無時無刻陪著她。


    她去天堂,他便去天堂;她去地獄,他便下地獄。


    -


    這一世,他們相濡以沫的時間比想象中的要長很多。


    言修留下來的五顆藥在往後的漫長時光裏,對於她生命的延長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直到吃完之後,已經過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對鳳司醉而言,每時每分每秒都牽掛著她。


    他甚至都沒怎麽睡,深怕自己睡著了,萬一她發病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在她身邊。


    僅僅十年的時光,他卻無比珍惜。


    可該來的終究會來,他有預感她會離開,就像他有預感她會回來一樣。


    子夜三刻,他輕輕的抱著她,看著窗外的一輪皎月溫柔的說道:“又到了一年十五,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看花燈。”


    她有些困倦,眼皮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聽到她的聲音有些艱難的睜開眼道:“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一眨眼,十年了。


    這十年來,他對她的照顧小心翼翼到任何事情都親力親為,深怕一個不小心讓她體內的毒素發作。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沒能留住她。


    她要離開了,他們兩個大抵心裏都非常清楚,可誰都沒有說出來。


    晚風一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她似是隻能聽見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微微顫抖的雙手。


    良久,她眉眼輕顫,極輕的說了了一句:“我別難過,我去尋你。”


    她的聲音很輕,但他卻聽見了。


    頃刻之間,他緩緩俯身,在她眉心之處落下一吻,梗咽道:“好……”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自量,思難忘。


    可他願意等,等下一世的陌上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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