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纓意味不明的眼神朝他看了過去。


    雖然性別和身高都發生了變化,但是她的眼神和恐怖世界裏的眼神一模一樣。


    被她這樣看著,溫又陽感覺他又回到了恐怖世界裏。


    “不不,你不要多想,因為餘娜不是也已經和我們是一隊的了嗎,所以她受傷我就隨口問問,沒有其他的意思。”溫又陽解釋。


    席纓又繼續吃東西:“死不了。”


    死不了,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對於他們這些已經半隻腳踏進地府裏的人來說,隻要死不了,那就有活下來的可能。


    不過餘娜上次是和他們一起出來的,他的身體情況都比之前好一點,為什麽餘娜會受傷呢?


    溫又陽仔仔細細地看了席纓一圈。


    呂祝看起來也沒有受傷身體不錯的樣子,怎麽就餘娜一個人受傷了呢?


    “在恐怖世界裏受的傷會影響到現實世界嗎?上次餘娜渾身都是血,她在現實世界裏受傷是因為那個嗎?”


    席纓:“不是。”


    溫又陽:“那是因為什……”


    席纓冷冷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見,你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


    溫又陽秒慫:“哦……”


    兩人無言地默默吃東西。


    直到東西快要吃完的時候,溫又陽才把另一個壓在他心中已久的疑問問出來:“呂祝,你看見那個老爺爺沒有?他就是小然的外公,我回來以後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小然,可小然不是在恐怖世界裏已經死掉了嗎?他在現實世界裏怎麽還一副沒事的樣子?”


    席纓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油油的嘴唇,說:“因為還沒到他的死期。有些死亡來得急促,有些死亡的過程比較緩慢。死得快的,會記得在恐怖世界裏發生的一切,身體還沒死,心就先死了。死得慢的,對恐怖世界裏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再記得,就好像做了一場沒有記憶的夢。他們和之前一樣,在迎接未知的死亡之前,都不會有恐懼。”


    “對對對,小然不認識我!”溫又陽連連點頭。


    席纓默默地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掉,換上了一個五彩斑斕的小輪盤。


    輪盤雖然小,但和賭場的輪盤設置差不多。


    她抬起頭,看向溫又陽:“轉吧。”


    溫又陽看著這個五彩斑斕的輪盤,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和畏懼。


    他試探性地問:“你不是說玩五子棋也能去嗎,做數獨也能去嗎,我們非要選擇這麽詭異的方式嗎?”


    席纓的表情不容拒絕,冰冷的聲線不含一絲感情:“轉。”


    溫又陽垂頭喪氣,認命地抓住輪盤,閉著眼睛轉了一圈。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已經變幻。


    不再是熟悉的醫院病房,而是一條荒涼的鄉間小道。


    天空的顏色很是昏暗,就像是暴雨前的陰沉天氣。


    但是又在那樣的顏色之上,增添了兩抹暗色的橘紅。


    溫又陽前後看了一下,朝後看,鄉間小道一望無際;朝前看,似乎能隱隱看見村莊房屋。


    那他要往哪裏走,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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