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你真好看。”


    這句話大部分是作為原主的形象來對宋序說出的話。


    宋序依舊溫柔淺淡地笑著。


    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有點讓人觸目驚心。


    “席纓小丫頭,你太天真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說我這張臉恐怖嗎?”


    “為什麽?”席纓歪著頭,嘴邊還有啃了一口的雞腿。


    宋序的視線緩緩看向一邊,眼中的笑意也一點點地減淡:“因為在他們的眼裏,我是地獄修羅。”


    錦衣衛,是皇帝手下的一個特殊部門組織。


    他們擁有非常高的權利,可以先斬後奏。不論官階幾品的官員,隻要他們查出來有對皇帝不利的地方,都可以直接殺掉。


    他們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隻要皇帝看誰不爽,派出他們把那家人全部滅門。


    每一個錦衣衛的手中都沾滿了鮮血。


    尤其是像宋序這樣身居高位的錦衣衛,更是踩踏著無數人的屍體走上去的。


    “可是宋公子在我的眼裏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人了。”席纓笑著說。


    她又咬了一口雞腿,心想要是這裏有可樂就好了,單吃雞腿怪不得勁的。


    然後抬頭看向宋序接著說:“宋公子,你不要嚇我哦。雖然我年紀不大,眼界也不開闊,但是我知道,認識一個不是從別人的嘴裏認識,而是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心靈去感受。不論別人認為你是什麽樣,在我心裏,你是一個好的宋公子。


    你是看見我身上髒兮兮帶著我飛了好久過來泡溫泉的宋公子,你是會為我這麽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回客棧拿布巾的宋公子,你是會撕雞腿給我吃的宋公子。


    像你這樣溫柔明媚的公子,就算在別人的眼裏是修羅,在我的眼裏,就是謫仙一般的存在。”


    本來就是。


    席纓從來就不會在別人的嘴裏認識一個人,她有自己的一套結識方式。


    就算對方殺人如麻又怎樣?


    隻要她喜歡,什麽道德標準在她這裏都不成問題。


    畢竟她曾經也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


    宋序被席纓的這番話給震驚了。


    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這種思維方式,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一個對他這麽真情實感的人。


    的確,在過去的這麽多年裏,有人為了接近他而選擇不在乎他身份的方式。


    但是宋序是什麽人?


    他的眼睛是經過鮮血洗禮的,他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現在,坐在他對麵的這個女孩兒,毫無顧忌地咬著手中的雞腿,神態輕鬆自在,偶爾看向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防備和恐懼。


    她是輕鬆的,真正輕鬆的。


    她不怕他。


    宋序覺得有一股喜悅從心頭蔓延上來。


    漸漸地,從心頭來到麵上。


    他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是真的滿足了。


    能夠在最後的時光裏遇到一個席纓,他覺得人生無憾。


    隻願,這最後的時光,能和席纓分享。


    而席纓看到宋序的眼神和笑容以後,心中有種古怪的感覺。


    宋序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和溫柔,但是他的眼神,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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