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你打麻醉劑之前先把這個協議給簽了。”席纓把已經蓋了院長章的協議擺到男人的麵前。


    “好好好,我簽我簽,現在就算你讓我簽賣身契我都簽!”男人激動地說道。


    “別,你還是稍微冷靜一下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麽,我們不坑你。”


    “就兩行字啊?哦我知道了,發生什麽意外我不會找你們醫院麻煩的!”男人看了一眼趕緊說道。


    “不是你找我們麻煩,而是你的家屬。”席纓說著,便把筆遞給男人。


    男人匆匆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席纓又遞上一盒印泥。


    “還有完沒完了!”男人暴躁到想要一腳把席纓給踢開。


    “最後一個。”席纓端著印泥,笑得人畜無害。


    “行!”男人咬牙,大拇指按進印泥,又把沾了印泥的手指頭按在紙上。


    “這樣總行了吧!快給我打麻醉劑!”男人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被腿上刺骨的疼痛疼得齜牙咧嘴。


    麻醉師上來,給男人來了一針。


    “費用已經在你家屬預存的錢裏麵扣了。”席纓說。


    “嗯。”男人閉上眼,皺著的眉頭漸漸舒緩。


    沒過多久,他就睡著了。是他自己睡著,沒有通過其他人的外力幫助。


    “搞定。”席纓手中拿著協議笑著對護士長說。


    *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異常快速,眨眼之間,就已經過去五個小時。


    夕陽西沉,餘暉從窗戶外灑進來,半個病房都閃著橘黃色的陽光。


    一個中年婦女手中拎著飯盒走進來。


    現在病房裏的情況比上午要好太多,最起碼沒有那麽吵了,說話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中年婦女來到斷腿男人的病床前,拉開病床下的凳子坐下來。


    “睡著了?”當她看見男人沉睡的麵容時,有些微微詫異。


    事故發生的時候她趕來醫院,陪著男人做了手術,手術結束後又在病房裏陪了他一會就去上班了,直到下班回家又趕忙做了飯來看他。


    醫生不是說做完手術以後會很疼,會疼到睡不著覺嗎?可是看他現在這樣,好像不是很疼?


    中年婦女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但既然男人睡著了,她也不會叫醒他,就先讓他睡吧,反正這飯一時半會也冷不了。


    然而等到一個小時以後,她覺得是時候叫醒男人了。再不吃,飯就該冷了,那還不如吃完了再睡。


    “老王,醒醒。”中年婦女輕聲叫了叫。


    男人沒反應。


    “老王,醒醒,該吃飯了!”中年婦女加大了點聲音。


    可是男人依舊沒有反應。


    中年婦女察覺出有點不對勁了。


    “老王?”她猛地站起來,伸手去推男人。


    但是不論她怎麽推、怎麽叫,男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醫生!護士!救命!救救我家老王!”中年婦女哭著跑出去求救。


    *


    帶著口罩的醫生手中捧著一個記錄板站在男人的病床前,一邊說一邊記錄著什麽。


    “初步鑒定是麻醉劑過量使用,導致腦部神經暫時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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