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龍和副官的話,都被席纓聽得一清二楚。


    她準備去找那個法清大師。


    江龍的司令府構造和尚胤的幾乎差不多。


    不知道因為司令府是統一建造的呢,還是因為江龍其實對尚胤有一種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崇拜之情。


    所以席纓在裏麵如魚得水,很快就找到了法清大師的屋子。


    她用手指戳開窗戶紙,往裏麵看去。


    看見一個和尚正坐在桌邊倒茶。


    奇怪的是,明明隻有他一個人,他卻倒了兩杯茶。


    自己麵前一杯,對麵一杯。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方,為什麽不進來呢?”法清大師一邊低眉倒茶,一邊說道。


    席纓一愣。


    他說的人,是她麽?


    法清大師的茶倒好以後,對著席纓的方向輕輕點頭,慈眉善目。


    “我說的就是你。”


    席纓發現自己暴露了,也不再掩飾,直接走進房間。


    她在法清大師的對麵坐下。


    “喝茶,這茶葉是江龍從萬裏之外的雪山托人運送回來的,味道還不錯。”法清大師招呼著席纓。


    “你知道我是誰。”席纓說完,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入口有些發苦,但回味甘甜。


    的確是好茶。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法清大師的笑意一直都是淺淺淡淡的,卻不會讓人覺得很假。


    “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法清大師的話一出,席纓的手頓時就僵硬了一下。


    她抬眸看向法清大師。


    眼神犀利,還帶著一股隱隱的渴望。


    “你知道我是誰?”


    這句雖然是一樣的問話,內涵卻和前一句不一樣了。


    前一句,是席纓以為法清大師知道她就是綰兒,是那個人們口中的“妖女”;


    這一句,就是席纓在問她的真實身份了。


    “你想殺我很容易,但如果你真的那麽做了,那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究竟是誰,來自哪裏。”法清大師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臉上的笑意不溫不熱。


    席纓就這麽盯著他看了許久。


    “你想要什麽。”她問。


    法清大師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變化。


    “殺了尚胤。”


    “不可能。”席纓下意識地拒絕。


    “你不要那麽快就拒絕我。”法清大師又給席纓的茶杯裏添了點水,“我知道你和尚胤有點感情,如果讓你一下子殺了他,會很困難。


    所以,不用你親手殺了他,隻要你能創造出機會給江龍,就行。”


    席纓垂下眸子。


    “你看起來很想知道自己是誰,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法清大師繼續誘導著席纓。


    “你難道不想知道嗎?你難道,就想這麽渾渾噩噩地過完這一生嗎?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喜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嗎?”


    這最後一句話,算是戳中了席纓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想知道啊!


    想知道……


    可是,這卻要用尚胤的命來換。


    這個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而且,當尚胤知道江龍要來殺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她,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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