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纓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的態度會突然變化?”路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冰檸,之前是我太極端了。


    做錯事的隻是雅兒一個機械姬,和你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犯事的時候,你還沒有被生產出來呢。


    是我鑽進了一個死胡同,對不起。”


    然而席纓卻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這些話。


    “路子衿。”她啞著嗓子,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


    “冰檸,你怎麽了?”路子衿一看到席纓好像要哭了,趕緊關心地問道。


    “是不是傷口疼了?我真的……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我等會再跟你解釋!


    你要是傷口疼的話,我再給你處理一下!


    剛才你在睡,我隻是簡單地給你清理了一下……”


    “路子衿。”席纓再次叫了他一聲。


    晶瑩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


    “我在。”路子衿握住了席纓的手。


    “我已經是人類了。”席纓說出了一句堪比炸彈的話。


    “什、什麽?!”路子衿的手一緊,瞳孔驟然一縮!


    人類?!


    怎麽可能!


    機器人變成偽人類機器人不是要獲取人類身體嗎?


    可冰檸還是和原來長得一樣啊!


    “所以,我已經中毒了……”席纓揚起一個虛弱的笑。


    眼中淚光粼粼,有種淒涼的美感。


    “你……”路子衿啞然失聲。


    眼眶中卻已積蓄淚水。


    他不願意相信,可理智已經相信。


    冰檸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冰檸……你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不……”路子衿低頭,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被單上,暈染開一圈圈的淚痕。


    他拚命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路子衿,不要,不要責怪自己。”席纓努力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路子衿的腦袋。


    就像她之前安慰路子衿時那樣。


    可是,她現在真的好沒有力氣啊。


    連摸一摸路子衿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子衿,我愛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不能觸碰,席纓便放下手,選擇用語言的方式來安慰他。


    “隻是,我不能陪你過完這一生,我很遺憾。


    但我也不希望,你在我死後,去找別人。”


    因為沒什麽力氣的原因,席纓每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休息。


    “我要你記得我,一輩子。


    記得,有這樣一個機械姬,她曾經在書店門口,幫一個流浪漢和中年大媽互懟;


    曾經帶你去剪好看的造型,買帥氣的衣服,把流浪漢,變成帥小夥;


    曾經和你一起吃第二個半價的冰激淩,曾經親手做飯給你吃,曾經默默地看你睡覺;


    曾經喂你喝過紅酒,曾經唇齒相纏……”


    說了這麽多,席纓大口大口地喘氣。


    而路子衿,早已淚流滿麵。


    “冰檸,你不要說了,冰檸……”


    一個男人,泣不成聲。


    “路子衿,你是我的男人。啊……我的男人,可真是帥啊,就算是哭,就算眼睛紅腫,也還是宇宙第一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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