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曾存在……”白斬月的話就是一道魔咒,不斷地在她的耳邊回響。她捂著耳朵,可還是那麽清晰地聽在耳朵裏,瞧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


    他沒有存在過嗎?若是沒有存在自己怎麽會那麽多次死裏逃生,怎麽會被調戲得那麽狼狽?為什麽說不曾存在,她的心裏腦海裏還是想著他抱著她的情景,想著他叫她娘子時候那樣的無賴……既然不曾存在,為何又會這麽清晰地記得兩個人的一切又一切?


    “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他說完這一句話,那雙手也無力地垂下,落在一朵盛放得無比美麗的鳶雪之上。雪白的鳶雪頓時被染成了紅色,在萬朵白中獨立而出。她看著那帶血的鳶雪,盡是那樣有著破敗和死亡的妖嬈。


    原來,白色的鳶雪染血了也變得跟曼珠沙華一樣,一樣地代表著死亡……


    “白斬月……”她頹然地動動嘴,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可惜,他再也不能起來回她的話了。淚如流水,衝刷著臉上的血跡。淚水月血水混合,還是那樣地鹹那樣澀……


    “白斬月!”抱緊了他開始僵硬的身體,宮千緲仰頭對月嘶吼了一聲聲……


    “白斬月,白斬月,啊……白斬月……”渾身一個激靈,宮千緲猝不及防地從床上就摔倒在了地上。冰涼涼的地麵她滿身的汗水,手背往眼睛上一擦,還有未幹的淚漬。


    她,她真的哭泣了。在夢裏,為白斬月而哭!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坐在地上失神地望著門口,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宮姑娘,你起來了嗎?現在過了正午了,你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遊筠,是遊筠的聲音。宮千緲驀然地鬆了一口氣,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來去給他開門。遊筠本想叫她起床吃東西就走的,準備轉身的時候宮千緲從裏麵將門拉開。她神情看起來略微地憔悴了,臉上淚痕猶在眼眶發紅,像是剛剛哭過了一場。


    遊筠小心地問著:“宮姑娘,你怎麽了?哭過嗎?”


    “沒事,我做夢夢見我的親人,所以就在夢裏哭了起來。我這個樣子真是很失禮,等我洗洗就跟你下去。”為了不讓遊筠擔心,她隻好扯了個謊。哎,總不能對遊筠說自己在夢裏害死了白斬月,哭著醒來的吧。


    “好,小生就在這裏等著姑娘。”遊筠聽她這樣說也放寬心了,規矩地站在門邊等著她出來。


    他們昨晚被送到江源城之後都快天亮了,幸好這裏城大客棧也多,找了家客棧就住下。她全身都疲憊得緊,和衣就倒在床上睡著了。要不是遊筠說現在過了正午,她都不曉得現在是幾時。


    捧起盆裏的冷水洗個臉,對鏡梳理了一下頭發,打理好了才出去找遊筠。


    安然地從月城裏出來撿回一條小命,整理好心情,她還是那個有陽光就燦爛的宮千緲。什麽不快,都讓它隨黑夜一起埋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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