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喜滋滋地把孩子抱給喬赫看,稱讚地說:“真是個大胖小子,長得真好呀!接生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長得這樣好的。城裏的孩子就是跟我們鄉下的不一樣,哎,你看,他生下來就會笑了,多聰明。”


    喬赫繃著臉,沒有聽進李嬸的誇獎。當他低頭看到這個孩子時,心沉下去。這麽小,這麽可愛,這麽柔軟就要馬上離開他的母親了。等待他的,不知道是什麽命運。


    “你來抱抱,我還要去給你媳婦擦擦身子呢。”李嬸把孩子交給他,然後自己又去打了一盆熱水進屋了。


    喬赫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輕柔的沒有一點分量。回頭看了看北屋的燈火通明,咬了咬牙,抱著孩子大步地朝村外去。


    安斯宇果然在村外等候,加長的豪華商務車在這個落魄的地方更顯得起眼。


    安斯宇做個手勢,馬上從車上下來個女人把孩子接了過去。然後又有兩個男人突然把喬赫的按住,雙手捆了起來,塞進車裏。


    “你幹什麽?孩子已經給你了,為什麽還要抓住我。”喬赫不停地掙紮,但是仍被塞進了車裏。


    車子開動,揚長而去。


    “對不起,兄弟。不是我想帶你走,是你的女人讓我帶你回去。我隻是做個人情罷了,誰讓我上了她。”安斯宇說著淫穢地笑了起來。


    “是方柔怡?”喬赫已經猜到,隻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麽下賤。


    “你要孩子究竟要幹什麽?”喬赫憤怒地問,孩子響亮的哭聲讓他不住地後悔自己的行為。


    “我們老大的孩子,當然是給我們老大了。”安斯宇漫不經心地說。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這麽費盡心機地得到孩子,就是為了讓他和父親在一起。”喬赫嗤笑,如果真的是這樣,也沒有必要搞出這麽多的陰謀詭計。


    “那我也跟你說實話,省的你這一輩子就活在這種謎團中。孩子是慕擘天的孩子,而且,隻有和萬曉璿生才可以。至於原因,你不必知道。因為,隻有他們兩個生的孩子的臍帶血才能夠把慕擘天身上多年來的隱疾治愈。至於費盡心機,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也不知道。”


    “可是,臍帶血…”


    “在你後麵,你住的那戶人家也是我們之前安排好的。”安斯宇冷笑起來。


    喬赫頓時跌靠在靠背上,喃喃地問:“你們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實施的這個計劃?我認識他們一家是在十年前。”


    “十八年前吧!我和慕擘天從孤兒院裏逃出來,然後就開始實施了這個計劃。至於細節,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為什麽是我?”喬赫已經不吃驚了,平靜地問。


    “不知道,”


    “曉璿會怎麽樣?你們,不,是慕擘天會把她怎麽樣?”這是喬赫目前最關心的。


    “我也不知道,”安斯宇閉上眼睛,假寐,不再回答他任何的問題。


    汽車開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一座別墅前,但是不是慕府。安斯宇把喬赫送到這裏,然後帶著孩子離開。


    喬赫被推搡著走進別墅,喬市長、喬太太和方柔怡都坐在客廳裏,看到他來,全部站起來迎上去。


    “赫兒,你沒事吧!”喬太太問他,自己的眼淚卻嘩嘩嘩地流下來。


    喬市長趕緊給他鬆開,兩個帶他進來的人已經出去了,且大門被關上。


    “我沒事,”喬赫看到完好無損地父母,心裏稍稍有些安慰。


    “那群流氓,居然敢綁架我們,我們該怎麽辦?”喬太太一邊辱罵一邊哭泣。


    “唉,”喬市長歎氣地坐在沙發上,沉聲說:“狼組織連省裏都會怕他三分,警察局也是不敢管的,因為他們不光是黑道。還聯係著很多知名的企業,若是動了他們,全國的商業鏈就會癱瘓。”


    “嗚嗚嗚…那怎麽辦,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喬太太一聽哭的更凶了,坐在沙發上掩麵哭泣。


    喬赫很想安慰母親,但是不知道該如果對她說。不經意間一瞥,看到一旁的方柔怡眼眸裏閃爍著狡黠地笑意。


    “爸媽,你們也不要急,先在這裏住著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有事和柔怡說,我們先上去了。”喬赫說吧,不由分說地拉著方柔怡上了樓。


    方柔怡被他扯得胳膊生疼,到了房間,喬赫憤然地砰的一聲關上門,把她往沙發上一扔。


    “你幹什麽?一見到人家不說問問人家有沒有事,就知道對我凶。”方柔怡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一張小臉甚是楚楚可憐,任誰見了都心疼。


    可是喬赫卻冷笑起來,不屑地說:“收起你那副可憐的嘴臉吧!戲該結束了。”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方柔怡臉色微變,但還是假裝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會不知道?當你爬上安斯宇的床的時候,就什麽都知道了吧!”喬赫鄙夷地看著她,和她相識了二十幾年,這才第一次認識到她有多麽的醜陋。


    方柔怡驚慌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是嗎?要我叫安斯宇來對峙嗎。我相信,他不會是一個說過不敢承認的小人。”


    “對,我是上過他的床,可是,為什麽?我都是為了你,你根本不知道,就因為你的這種固執,差點讓他殺了你。若不是我上他的床,或許現在,你早就死了。”方柔怡憤然起身,委屈地大聲怒喝,說完就痛哭起來。


    “哈哈,是嗎,那我應該感謝你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根本不在乎你上了誰的床或是跟多少人上過床,我在乎的是,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關於曉璿的。”


    方柔怡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她可以任他打他罵,這她都能忍受,因為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可是,他居然根本就不在乎她上了別的男人的床,這對她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你還是為了她,即使我為你做的做多,你都看不到。”方柔怡一字一句地說完,然後大笑起來,笑的眼淚再一次湧出來。“那好吧!既然你那麽愛他,我就讓她徹底地恨你。”


    方柔怡眼眸中發出怨恨地光芒,然後摔門而去。


    喬赫愣愣地愣在原地,現在的方柔怡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了。這究竟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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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村裏,萬曉璿喝下李嬸給她煮的紅棗紅糖水,然後吃下兩個雞蛋。休息了一會,才想起,她還沒有見到寶寶。


    “李嬸,孩子呢?喬赫在哪裏?”萬曉璿問李嬸。


    李嬸給她剝雞蛋的手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難色,支支吾吾地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怎麽了,李嬸,他們在哪兒?”萬曉璿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切地搖晃李嬸讓她趕緊說。


    “萬小姐,你可真是命苦呀!”李嬸說著,落下了幾滴眼淚出來。


    萬曉璿更慌了,她到底什麽意思,急死她了。


    “究竟怎麽了?您快說呀。”


    “小喬他…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孩子生出來,我就抱給他看,你說,哪有當爹的不高興的。可是,他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轉身把孩子抱走了。我怎麽追都追不上,村外邊有一輛車,好像還有一個女的接他呢!”


    “什麽?他把孩子抱走了,怎麽會?”萬曉璿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喬赫會欺騙她。


    “外麵接他的女人長得很漂亮,高高的個子,我想,他會不會是…唉,挺好的一個人,但是遇到男人的那點事怎麽都這樣沒良心。你說女人生孩子容易嗎,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抱走跟情人走了。”李嬸氣的一邊哀怨一邊罵,早就沒有了對喬赫的尊敬。


    萬曉璿失神地愣在那裏,喬赫把孩子抱走了,而且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來接他。漂亮的女人,會是誰?方柔怡,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就痛的揪在一起。


    “我要去找他,我要要回我的孩子。”萬曉璿猛地掀開被子就往下走,可是因為剛剛生產玩,身體有些虛弱,又跌坐在床上。


    “你當心點,怎麽可以下床,你才生完孩子,不能亂動的。”李嬸急切地站起來扶住她,把她望床上扶。


    萬曉璿定了定神,把李嬸的手甩開,哭著說:“我的孩子都沒有了,我還休息什麽,我要去找他,馬上去找他。”說著推開李嬸,就往外跑去。


    李嬸跌在床上,看著她離開,歎了口氣,然後甩了自己一把掌來懲罰自己。


    萬曉璿跑出小山村,寒風中的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身體的虛弱讓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是,卻顧不了這麽多,她要趕緊去,找回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一定在想念她。


    崎嶇地山路更加的難走,不知摔到了多少次,膝蓋都破了。但還是堅強地爬起來,繼續往前走。走的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快絕望的時候。恰好來了一輛趕馬得馬車。


    她鼓起勇氣一下子衝到馬車的前麵,伸開雙臂擋住馬車的去路。


    馬車上趕車的男人猛地馭的一聲拉住奔跑著的馬,然後下車對著萬曉璿就大聲嗬斥:“你要找死呀!這麽攔車,馬要把你踩死的。”


    萬曉璿麵對他的嗬斥沒有一點的畏懼,突然跪下來懇求說:“求求你,讓我坐你的車進城吧,我要到市裏去,我的孩子被人帶走了,我剛出生的孩子,還沒有見過一麵呢!嗚嗚嗚….”


    趕車的漢子有些動容,看了她一會,確定她隻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才說:“那好吧,我先把你帶到鎮上,你在坐車去市裏吧!我這馬車是到不了市裏的。”


    “謝謝你,謝謝你。”玩曉璿感動的趕緊給他磕頭。


    “好了,好了,快上來吧!”漢子不耐煩地說。


    萬曉璿趕緊爬上馬車,漢子揮著鞭子一甩,馬兒就開始在這崎嶇的山路上奔跑起來。


    在這種不平的山路上,即使是汽車也難以開進來。可是馬兒,作為人類最早的坐騎,依然發揮著它獨特的作用,很快,他們就趕到了縣城。


    漢子讓萬曉璿下車,然後指著前方說,那裏就是汽車站,有直接到市裏的車,去那裏坐車就可以了。


    萬曉璿謝過他,就往前走。突然,漢子又叫住她。


    “你有錢嗎?”趕車的漢子問。


    萬曉璿一臉窘迫,她那裏有錢,隻顧著跑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穿幾件。


    “對不起,我沒有錢,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等我有錢了,一定來給你。”萬曉璿以為趕車的給她要車錢,連忙發誓賭咒。


    趕車的男人歎口氣,然後從破棉襖裏掏出一快包著東西的手帕,打開,從裏麵拿出八張十元的嶄新鈔票遞給萬曉璿,說:“沒有錢坐啥子車,拿去吧!”


    萬曉璿愣愣地接過來,一瞬間感動的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跪下哭著說:“謝謝你,謝謝你。”


    “快去吧!不然就趕不上車了。”趕車的漢子不耐煩地又催促她。


    萬曉璿起來,又深深地朝趕車的漢子鞠了個躬,然後快步地跑向汽車站。


    待萬曉璿進了汽車站,趕車的漢子眼眸裏露出一絲精明的目光。然後又從破棉襖裏掏出一樣東西,是一個嶄新的高檔手機,撥通那個號碼,對著裏麵陰沉地說:“已經送到了。”


    裏麵的人嗯了一聲,然後掛掉電話。


    安斯宇靠在橘黃色的沙發上,看著外麵皎潔地月光,淡淡地說:“我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麽多。”


    萬曉璿買了去市裏的車票,口袋裏還剩下五十塊錢。她緊緊地攥住錢,這些錢不隻是她尋找孩子的唯一財務,更是一個樸實的山裏人的一片熱心。


    重新回到這個城市,更加的陌生。以前,至少還有朋友還有喬赫,可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


    雖然依然不相信,喬赫會騙她。


    打了一半的車,走了一半的路才走到喬家。但是喬家已經大門緊鎖,盡管她如何的按門鈴都沒有人答應。


    正當她失望地蹲在地上哭時,劉嫂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這不是曉璿小姐嗎?”劉嫂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


    萬曉璿如看到親人般趕緊抓住劉嫂的手,急切地問她:“喬赫呢?方柔怡呢?他們在哪裏?”


    劉嫂厭惡地甩開她的緊抓的手,不耐煩地說:“他們要結婚了,這是早就訂好的。怎麽,少爺沒跟你說呀,你還有臉來這裏。”


    “他們要結婚,不,不可能,我剛給他生了孩子,他怎麽可以跟別的女人結婚。”萬曉璿哭起來,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你給我們少爺生的孩子,你別再繼續騙人了,騙的我們家太太白白高興一場。還讓我辛辛苦苦地熬了那麽久的湯給你來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若不是方小姐十分的愛我們少爺,也不會發現你的陰謀。我們少爺已經和孩子做了親子鑒定,果然不是他的孩子。方小姐大人大量,不計較少爺跟你的事,他們現在馬上就要結婚了。”劉嫂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扭著屁股離開了這裏。


    萬曉璿癱軟在地上,雙臂抱緊膝蓋,她好累,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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