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在好幾年前遠遠見過陛下一眼,年少時禦駕親征的天子,穿著染血鐵甲從邊關歸來時,整座神京城都為他傾倒了。”


    祭天大典已經結束了。


    時間剛到傍晚,客棧裏坐滿了看完熱鬧的百姓。


    夏拂衣坐在窗邊慢慢的喝酒,聽著客棧中的客人說書般的講起熾微的皇帝陛下。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這位天子的傳說,但卻是她聽得最認真的一次。


    那說話人的語氣激動,客棧內的氣氛都被他渲染得十分到位,連門外吹來的風都仿佛帶上了那年的熾微花香,


    “那正是滿城熾微花開的季節,大紅的花瓣鋪滿了入城的整條街道,皇帝就那麽騎在馬上,銀甲上的血都沒褪幹淨,他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護衛隊,烏壓壓的壓進城來,那一天神京城的所有姑娘們都出來了,連歌舞舫的姑娘們都招搖著往皇帝身上丟手帕,那是我第一次得見天顏,直到現在都記得陛下長什麽樣子,真真是好看極了,特別是一雙眼睛,叫人一看就忘不掉,那一天神京城的所有姑娘們都出來了,連歌舞舫的姑娘們都招搖著往皇帝身上丟手帕,咱們陛下也不生氣,還讓護衛拿了個大筐,把所有手帕都接住了,等到了宮門前的時候,那筐都被裝滿了。”


    滿客棧的人都聽得十分入迷,說的人最後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不過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陛下了,今天在大典上他也戴了冠冕,根本就看不到臉。”


    那人喝了一口茶,繼續歎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總覺得這個陛下,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一個,有很大的不同。”


    夕陽的光鋪滿了窗外的錦帶河,那些畫舫又開始在水麵上悠悠蕩蕩的響起弦樂聲來。


    夏拂衣在微涼的風裏端起酒杯,杯中映著夕陽,她在那夕陽裏回憶起今天在化外山上瞥過的那雙眼睛。


    隔著遙遠的距離,還有一頂垂珠搖晃的冠冕,即便是她也隻能瞥見一點模糊的顏色。


    可隻是那樣細微的一角,卻叫她一整天都無法靜下心來,甚至在大典結束之後跟著那護衛隊遠遠的墜了一段時間,直到引起了護衛注意,甚至險些驚動長孫晴照的時候她才停住了。


    她的心裏隱隱有了猜想,但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太驚人了,她直到現在都無法確定。


    風吹動窗外拂柳,也吹動了杯中晶瑩的酒液,夕陽在她黝黑的眼底漾開一圈圈的漣漪,她回過神來,卻又仿佛在其中看到了那雙琥珀一樣的眼睛。


    無論如何,光憑門主攝政王的身份,也值得她入宮去查一查。


    至少要知道,堂堂攝政王長孫晴照,怎麽會到千裏之外的縹緲山上當起了天機門門主。


    知道了這個,或許就能知道他為什麽會一直追殺李熾了。


    夏拂衣仰頭喝了這杯酒,拿著劍就出門了。


    ·


    入夜。


    皇宮門外有禁軍守城,而宮門外是一圈寬闊的隔絕地帶,空地之外最靠近的地方,則是一圈安靜的百姓居住區域。


    此刻月亮剛上中天,錦帶河上的絲竹之聲傳到這邊來隻剩下極細微的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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