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枯頓了頓,最後低頭看了一眼擔架上的少女。


    視線裏那張臉依舊蒼白,眉頭還稍稍皺著,看起來還是很痛的樣子。


    她長得漂亮,雖然不會笑,但即便是麵無表情找他要巧克力的時候也顯得十分惹人喜愛。


    此刻這麽皺著眉的樣子就更加招人疼,簡直恨不得用盡全身力氣讓她展開眉頭。


    葉枯輕輕按了一下女孩的眉心,隨後轉身離開。


    直到男人修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裏,淩誌才敢一邊推擔架一邊小聲問道,


    “老大這是要去哪裏?”


    周二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空空如也的走廊,眼神複雜的道,


    “應該是去負七層吧。”


    在那裏,應該還放著凜冬的血液和基因分析結果。


    隻要親自去看一眼,葉枯身為源頭,便一定能清楚,凜冬到底是不是因為那個禁忌的研究而產生的人造人。


    如果不是當然皆大歡喜。


    如果是,那麽誰知道蜘蛛手下到底還有多少和凜冬一樣強大的“武器”存在……


    周二打了個寒顫,一時間不敢再想下去。


    ·


    電梯叮的一聲緩緩打開。


    男人從銀色大門內走出來,研究室的地板光可鑒人,地上還淩亂的倒著幾個凳子,想來是研究員們跑出去時帶倒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而同樣還沒有收拾的,還有台上那些依舊亮著的透明屏幕。


    他們薄膜般的發著光,在寬闊的室內顯得格外冰涼。


    修長的手指在銀色台麵上敲了兩下,像是在梳理此刻複雜的心情也像是在做著什麽心理準備。


    隨後他在台邊坐下來,朝屏幕裏那些複雜的數據看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凜冬幾乎以為是場景重現。


    依舊是模糊的晨曦和白色房間。


    就像她第一天醒來時一樣。


    隨後在極短的時間裏,少女很快發現了某些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白色牆壁上高高的小小的可能隻夠她腦袋伸出去,卻還被安置了堅固鐵欄的窗戶。


    比如四周沒有一點多餘布置,甚至連櫃子都沒有的空曠感。


    還比如,緊緊關閉著的,如同那扇窗戶般,在透風口上裝著鐵欄的堅固房門。


    凜冬無聲而緩慢的將房間內掃視了一遍,最後無聲無息的盯住了天花板正中央的那個小小的,透明的攝像頭。


    直到此刻她的目光終於完全涼了下來,與她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第一次達到了統一。


    她盯著那個攝像頭,發呆般的一動不動。


    ·


    鏡頭裏少女瞳孔黝黑,臉上是還未完全失去痛感的蒼白,分明是很脆弱的樣子,可她一動不動盯著鏡頭的時候,那目光便像是什麽強大的野獸,冰涼中帶著不自知的殘忍。


    她看著鏡頭,好半天才道,


    “為什麽,關著我?”


    清而冰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裏,葉枯收回目光,看向了一側坐著的,好久不見的容讚。


    從到了西區後,容讚便被當做普通民眾給分配了宿舍,在西區住了下來——當然,是在執政、府之外。


    這次被突然叫過來,少年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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