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還有些野果充饑,她將撿到的野果放在裙擺圍起的小布袋裏,剛彎下腰,卻發現旁邊的樹叢裏有什麽東西突然竄了過去。


    低矮的樹叢發出沙沙的響聲。


    “誰!”蘇秦立刻警覺起來,彎下身子撿起一根木棍,握在手裏,弓著身子摸索著朝低矮的樹叢走去。


    “是誰,馬上出來!”蘇秦躬身朝樹叢靠近,她慢慢地撥開矮樹叢,猛地抬起手剛想要紮下去,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住。


    “怎麽是你!”蘇秦驚喜地發現,原來躲在樹叢後麵的居然是老頑童的那隻小白虎,額頭的那顆血紅的印記依舊鮮明。


    蘇秦把它抱了起來,它似乎真的很喜歡她,溫順地偎依進她的懷裏。


    “恩,你真乖!”蘇秦十分歡喜地摸了摸它額頭的印記,它沒有反對,溫順地用它的鬢毛蹭了蹭她的手,“你在這裏,那麽說來,老頑童也一定在這附近了!”


    小白虎又用力地在她手背上來回蹭了蹭,表示同意她的話。


    “那麽你能帶我們去見他嗎?”就算她懂得醫術,但若是有老頑童在的話,司馬睿的傷一定能好得更快些。


    小白虎又是一點頭,蘇秦十分高興地抱著它朝來時的路走去。


    “司馬睿!”當蘇秦原路返回時,卻發現司馬睿倒在了地上,她放下小白虎朝他跑去,“司馬睿,你醒醒!”


    在觸上他的背部的瞬間,蘇秦發現他的背部是一片的濕漉,攤開手掌一看,卻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原來這一路上,他的傷口都一直在流血,他卻不說,硬是咬著牙堅持下來,這是怎樣的一份毅力!


    當蘇秦看到這些血痕時,她的心猛地一抽,眼眶有些濕潤,低聲罵道,“你這個傻子!笨蛋!”


    蘇秦吃力地將他扛在肩上,對小白虎說,“快,帶我們去見老頑童!”


    小白虎很通人性,立刻轉身朝森林的某處跑去,不過,它並沒有跑多遠,便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蘇秦,等她接近了又撒開退往前跑去。


    蘇秦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冒出,如水瀑布般順著臉頰往下不斷地流下來,在她的雙眼簾處形成了一個小水瀑布,蘇秦努力地眨了眨眼,用力地甩了甩頭,將水珠甩出。


    小白虎的腳步越來越慢,蘇秦知道,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處,司馬睿的臉色隨著失去的血越來越多而越來越慘白。


    時間不多了,蘇秦一咬牙,用力將司馬睿往上一抬,腳步加快朝前方走去。


    眼前的水簾越來越大,力氣卻越來越少,隨著水分的不斷流失,蘇秦覺得體力越來越不支,就在她即將到達出口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知覺。


    恩————


    蘇秦在全身的酸痛中醒來,卻發現小白虎正在她趴在她的臉頰邊,用舌頭舔著她的臉頰。


    “嗬嗬,你在幹什麽?”蘇秦伸出手將它抱起,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放眼朝四周看去,一個陌生的房間映入眼簾。


    “這是哪裏?”蘇秦剛正想著,門就開了,老頑童手裏端著一碗稀粥走了進來。


    “你醒了,先吃點東西吧!”


    “老頑童,你怎麽在這裏?”


    “嗬嗬,這裏是我的家鄉,我不是和你說過。”


    “家鄉?”


    “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說著他朝小白虎看了看,笑道,“這個小家夥很是念著你!”


    蘇秦翻身下床,走到桌邊,看了看問道,“司馬睿呢?”


    “嗬嗬,他沒事,我幫他處理好了傷口,現在他正在隔壁的房間睡著。”


    “那就好!”蘇秦聽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恩,好香的粥啊,我正好餓了!”


    喝完粥,休息了一會兒,蘇秦隨著老頑童來到了司馬睿的房間,哪知一進門卻發現,他早醒了,隻是還躺在床上,沒有力氣動彈。


    “看來他恢複的很好,身體很強壯,再好好休息上個半月應該就會痊愈!”


    “謝謝,要不遇到您老人家,我們可都要暈在森林裏了!”


    “嗬嗬,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就別想太多,在我這裏住上一段時間,我也好盡地主之誼,好好回報一下你!”老頑童笑著走出了房間。


    “他是誰?”司馬睿看到他走後問道。


    “哦,他隻是我之前救過的一位老人,後來他又走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蘇秦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他會醫術?”司馬睿的眼底突然掠過一抹的精芒。


    蘇秦的身子一僵,垂下長長的睫毛,低眸思索了一會兒,又抬起笑道,“是,他懂得很多!”


    司馬睿似乎陷入了一種激動的情緒中,壓根兒沒注意到蘇秦眼裏的那抹黯然。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也得等你的傷勢好轉了再說!”看到他眼裏的那道精芒,蘇秦隻是苦笑了一聲。


    抱著小白虎走出屋外,蘇秦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方才在屋裏她一直都憋著一口氣,現在終於能將它順利地吐出,心卻在壓抑之後,更加的痛。


    “他還是不肯說實話,對吧!”她低下頭,看了看懷裏的小白虎,有些苦澀地笑著,“小東西,你說為什麽人總是愛說謊,為什麽他們就不能誠實一點呢?”


    “因為人是有智慧的,而有智慧的人就會有思想,有思想的人便會有了,有了,他們便想方設法,用盡一切手段地去得到,謊言便是這種手段之一。”身後響起了老頑童的聲音。


    “老頑童。”


    “秦兒,你很聰明,有時候能看透一些事是件好事,可有時候卻不見得是件好事,你該學著放開,這樣心才會好過些。”


    “恩,我知道!”蘇秦打從一開始便學著如何去放開,可是放開又如何,她不計較卻不代表他們不會再利用自己,自己的一味忍讓換來的卻是他的得寸進尺!


    “嗬嗬,我知道,你說知道是一回事兒,可是真要做起來,卻很難,特別是對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欺騙自己的人!”老頑童卻似乎看透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有我在,要是你氣不過,我就在他的藥裏多加幾味藥,保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噗嗤!”蘇秦忍不住笑了,“您可是說過,醫者父母心,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你的意思是放過他了?”老頑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似乎不認識蘇秦一般!


    “誰說的!”蘇秦這才一掃之前的低沉,笑的賊,“我隻是說這個時候放過他,可沒說,以後也放過他!”


    老頑童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這就對了,這才是我所認識的芮丫頭!”


    蘇秦勾起嘴角,斜睨著朝司馬睿的房間看去,死馬,等著瞧!


    此時的司馬睿卻猛地打了個寒戰,隻感覺脊背上冒出涔涔的冷汗。


    ☆☆☆瓦的分割線☆☆☆☆☆☆


    “還沒找到嗎!”司馬恒帶著人將整個湖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未看到蘇秦和司馬睿的影子。


    他頹然地站在船頭,疲倦不堪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湖麵,發絲繚亂紛飛,那張原本俊魅的臉卻消瘦了幾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狂亂的境地,凡是靠近他身邊的人都能感覺到他那隨時都會爆發的怒火。


    “恒,你還是先休息一下,你已經四天沒合眼了!”伊水蓮擔憂不已,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越是焦急,她就越心痛,因為他的心裏至始至終都沒有她的影子。


    “滾!”司馬恒怒氣衝衝地吼道,“我不想看到你,給我滾!”


    要不是這個女人,元老們不會出動精甲兵,秦兒也不會到現在都生死不明!


    “恒,你!”伊水蓮雙眼通紅,看著他,“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根本不知道元老們會這麽做!”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司馬恒揮起手,用力地朝八角桌拍去。


    啪哢————的巨響過後,那張八角桌便被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走!”司馬恒緊攥著拳頭,冷冷地說道。


    “好!我走,我走!”伊水蓮捂住嘴,跑進了船艙裏。


    “聖女,別哭了,您這樣傷心又是何苦,左使大人他根本就不會在意!”紫衣在一旁規勸道,“傷了的隻是您自己的身子!”


    “你說,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她!”伊水蓮拉住她的衣袖,“為什麽他寧可要她也不要我!”


    “聖女,您是金枝玉葉,那個丫頭怎麽能和您相比,左使大人隻是被迷惑了!”


    “夠了,不要再騙我!”伊水蓮甩開她的手,冷笑道,“我不是傻子,他究竟有沒有被迷惑,我看不出嗎!”


    “聖女…………”


    “傳令下去,沿著下遊給我搜,那裏是黑森林的入口,這附近都沒有找到,說明她一定在那裏,記住,死活都別讓她再出現在司馬恒的眼前!”伊水蓮斂起雙眸,陰冷地說道。


    “屬下遵命!”紫衣領命退下。


    伊水蓮悲憤不已地站在窗戶前,將那一瓶的海棠都狠狠地撕下,捏碎,任由那一手的猩紅紛紛落下。


    “哼,司馬恒,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伊水蓮扭曲的臉孔顯得異常的猙獰,“你要她活,我就偏偏要她死!”


    說話間,一道人影從窗前掠過。


    “你說什麽!”胡清歌親耳聽完親信的報告,驚訝地問道,“你確定她是這麽說的!”


    “是,屬下剛才聽得很清楚,聖女大人是這麽交代紫衣去辦的!”


    “你做的很好,下去領賞!”胡清歌一揮手,來人便退下。


    黑森林的入口居然在河流的下遊,難怪他們怎麽找也找不到入口,原來是算錯了方向!


    “哼,司馬恒,這回本座總算是比你先一步了!”胡清歌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秦兒,你要等著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司馬睿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過得並不舒坦,背上的傷勢是在逐漸好轉,可是其他的小毛病卻是在不停地出現,要不是拉肚子,拉到氣軟,要不就是全身長痱子,奇癢難耐。


    這不,他剛剛又肚子疼了。


    “唔——”剛剛還在吃放的司馬睿突然感到肚子裏一陣的翻江倒海,俊朗的臉上立刻一片綠色。


    “你的臉色很難看,不舒服嗎?”蘇秦


    司馬睿隻是酸著臉,苦笑了一下,立刻起身,推開門往茅房的方向衝去。


    “嗬嗬!“蘇秦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丫頭,別太得意了,小心他發現了找你算賬!”老頑童點了點她的額頭。


    “怕什麽,我還真怕他發現不了!”蘇秦揚起頭,勾起嘴角賊笑道。


    她就是要司馬睿發現,然後等著他來找自己算賬,那時,她再和他攤牌,殺他個措手不及!


    “糟糕,小丫頭,你的藥量似乎過了!”老頑童看了看更漏,算了下時辰,“那小子如今估計拉趴下了!”


    秀眉一挑,蘇秦朝老頑童看了看,兩人立刻很有默契地往那裏衝去。


    當老頑童將幾乎虛脫了的司馬睿拉出茅房時,蘇秦幾乎笑翻過去。


    “你還好吧!”看著一臉蒼白卻依舊瞪著自己看的司馬睿,蘇秦用極大的毅力才忍住笑,不過臉型卻扭曲變了形。


    “老醫師,為何我會如此?”經曆多了,司馬睿也起了疑心。


    “額…………”老頑童早猜到他會來問自己,於是幹笑一聲,“嗬嗬,你本來就受了傷,身子虛弱,再加上水土不服,故而才會諸多的毛病,隻要你按時服藥,多休息些時日,自然會好!”


    司馬睿對他的回答半信半疑,總是尋著機會想去看個究竟,但礙於老醫師的麵子,他不好去查沒想到過了幾日,機會便來了!


    “師父,你要出遠門啊?”蘇秦剛采了些藥材回來,卻聽到老頑童要出一趟遠門。


    “老醫師,你要去多少時日?”司馬睿卻有了一番的計較。


    “快的話,三日,慢的話,估計得七日!”老頑童將一些醫書交給蘇秦,“你這幾日好好地學習醫術,莫要偷懶,等為師回來,可要考你的!”然後偷偷對她說,“那個傻小子已經發現了,你自己掂量著,別玩過火了!”4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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