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心知道,在宮殿的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有些東西也斷了。


    她快步跑出了淩雲殿,在夜色中向前跑著,也不知道到底要跑向那裏,該去那裏,隻是一味的向前跑著。


    眼淚模糊了所有的視線,卻倔強的始終沒有再掉下來。


    其實,有什麽好苦的,又有什麽好傷心的。


    既然他不喜歡她,那自然是有所喜歡的女子,那便是琉璃。


    心中早都已經知曉,又何必被眼前那一幕所震驚,人家是理所當然,她又有什麽好吃驚的?


    原本以為,隻要她充滿了勇氣,一直向前走,可能或許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隻是,隻是沒想到的是,還沒有開始,便就已經宣告了結束。


    劍四。其實,她不是輸給了自己,也不是輸給了琉璃,更不是輸給了他,她而是輸在了時間上,如果她和他早認識十年,那麽現在肯定又是另外一種模樣。


    沒有什麽好傷心的,因為一早就知道了注定的結果,拿得起,就要放的下,受了傷也沒有什麽大礙,總會有痊愈的一天。


    淩亂間,撞上了人,她聽得那人悶哼了一聲,像是有些痛。


    剛想著要道歉,對方卻出手已經扶住了她左右搖晃的身子,讓她幸免於難的沒有摔到地上去。


    “母後,你沒有事吧?”


    聞言,墨暖心微怔了一下,抬起了頭。


    一襲月白色衣裙的耶律月,他身後跟著提著宮燈的侍衛。


    “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有大礙?”她趕緊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想要將那些水霧遮掩去。


    “兒臣是男人,怎會那般弱不經風?”輕笑了一聲,耶律月溫潤的眼眸憂慮的凝著她,她似是很不好,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眼淚還在眼眶中滾動。


    沒有多問什麽,耶律月隻是輕聲道,“這麽晚了,兒臣還是先送母後回去吧。”


    不用想,他心中也知是誰欺負了她,這裏的路隻通往了淩雲殿,而又除了十二弟,誰敢大不敬的欺負皇後娘娘?


    看來,他該找個時間和十二弟談談了


    “好”墨暖心費力擠出了一抹笑。


    話音落,兩人並肩相攜著向著慈雲宮走去,隻是一路上兩人都未言語。


    **************


    夜色越來越深沉。


    回到慈雲宮,春梅還沒有就寢,還在宮殿中侯著,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春梅也沒有問什麽,收拾好了床榻,便退了下去。


    整個人窩在了床榻上,墨暖心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今天晚上,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沒有什麽好想的,就應該一刀斬斷,以後都不要在想。


    這一次,就隻當她是做了一個夢,出了一次醜,夢醒了,也就該回到現實了。


    意識終於越來越模糊,她緩緩的睡了過去,隻是順著眼角,卻有一滴透明的眼淚滑了下來。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就在她正穿著衣裙時,春梅走了進來,“娘娘,太子讓人傳話說有些事情要對您說。”


    “他在那裏?”


    “在淩雲殿。”


    “淩雲殿?”正在係著紐扣的手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然而也隻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回過了神,“告訴他,本宮一會兒過去。”


    處在一個宮中,始終是都要見麵的。


    三兩下,墨暖心穿好了衣裙,便向著慈雲宮外走去,她身後的春梅見狀,不禁叫道,“娘娘,還沒有用早膳呢?”


    “先放到那裏,等本宮回來在用。”話音落,已然沒有了她的身影。


    這都來有。*************************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淩雲殿。


    耶律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臉龐有些蒼白的耶律璟,擔憂的道,“璟,昨日你的臉色不是已經好轉了許多,今日怎麽又白了,難道是傷口又裂開了?”


    “十哥不用擔心,無礙”扯動薄唇,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是無礙那就好,你那幾夜不醒,十哥都快要擔心死了,還好,還好你終於醒了”耶律月說著,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璟讓十哥擔心了”耶律璟的薄唇稍微勾出了一抹弧度。


    “怎麽會不擔心,若不是十哥,璟也不會這樣”耶律月的話語中有些自責,“也罷,這些讓人心有餘悸的話便不多說了,十哥來,一是為了看看你的傷口,而是有些話要對你說。”顧四九-人。


    “什麽話?”


    而正在低語的兩人都沒有留意到,一抹綠色的身影站在了宮殿外的暗處。


    “便是關於你的傷口,那一日你中了箭,太醫院所有的禦醫都說沒有救,取不出箭,卻也不敢拔出來,隻能等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是母後站了出來,她親自動手為了你取了箭,之後的三天三夜都沒有合過眼,守在床榻旁照看你,就在你昏迷三日後,禦醫說你沒有了救,要將你入棺”


    眼眸中閃過了一抹驚愕,耶律璟的黑眸瞬間眯了起來,薄唇微抿,心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撞了一下,耶律月繼續道,“當時,十哥也是心灰意冷,你也沒有了呼吸,十哥還以為還以為你真的去了,便默許了,母後卻死活不肯讓你入棺,硬是讓所有的大臣都退了下去,守了你一夜,十哥很是慶幸母後那時的堅持”


    “是她給璟將箭取了出來?”他從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他的傷口是怎樣被治好的。


    “是啊,箭很是難取,所有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取不好,你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可是不取,傷口便會潰爛,同樣的危險,母後便說她來,當時十哥雖然沒有在房間中,但之後也曾聽到過那些禦醫的描繪,他們說母後隻是幾下便將你的胸口劃開,甚至身體中的內髒都露了出來,可你的呼吸依然平穩,眼睜睜的看著母後將箭取了出來”


    俊挺的眉微擰了一下,耶律璟的眸光本能的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很難想像一個女子竟會如此的鎮定,禦醫他們很是佩服,說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激動人心的一幕,十哥與你說這些,不是為別的,隻是想要告訴你,她待你很好,你對她還是好一些,別欺負了她,昨夜,十哥碰到母後哭著從你寢宮跑了出來”


    耶律月歎息了一聲,“十哥請了母後來這裏,一會兒若是見了母後,要懂得行禮,順便再給她道歉。”


    道歉?原來,讓她來,就是為了道歉,那種施舍,她墨暖心不需要,一點也不需要!


    聽到這裏,不等耶律璟言語,宮殿外的墨暖心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來。


    突然的響聲,讓耶律月望了過去,看到墨暖心,他微怔了一下,隨後便回過了神,“母後來了。”


    “是啊,你們的話我也全部都聽到了,還有,我可不是偷聽的,是你們的聲音太大。”


    墨暖心笑的眯著眼睛,自始至終沒有看耶律璟一眼,目光一直落在耶律月的身上,“你可以回避一下嗎?我有件事想要和他單獨談談。”


    “好。”溫潤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疑惑,但耶律月也沒有多問,徑自走了出去。


    房間中隻剩下了兩人,墨暖心暗暗咬了咬牙,然後轉過身子,望向了床榻上的耶律璟。


    不期然對上他深的像是旋窩,又緊緊的盯著她,裏麵卻又像是蘊含了一團火的眼眸,似乎還夾雜了一些莫名的光芒,既像是喜悅,又像是別的什麽,一直不停的跳動,閃爍著,她嚇了一跳,卻也隻是片刻間的功夫,便拉回了思緒。


    “剛才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我救你隻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你不必感到愧疚,那些事情都是我自願的。”


    他的眼眸定定的落在了她身上,一瞬不瞬,卻多了一抹隱忍的怒火,像是要將她燃燒一般。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對你說清楚,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希望沒有造成你的困擾,也請你連那些話全部都忘了,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至於所謂的道歉也不必了,你並不欠我什麽,所以也用不著給我道歉,我以後也不會纏著你,至於淩雲殿——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踏進一步。”


    不會再踏進一步!耶律璟緊盯著她,一直隱忍的怒意驟然爆發,那火一般狠暴戾的眸光,仿佛要把她撕碎,撕成一片一片,“你敢!”


    她敢再不纏著他!她敢再不踏進淩雲殿!


    在聽到她說不會再踏進淩雲殿一步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麽劃了一下,刺刺的痛。


    她對他說了喜歡,用一粒石子將他的心攪動的巨濤駭浪,不能獨善其身,而她卻要抽身,讓他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墨暖心微怔,不解的看向他,話語中卻有些悲涼的意味,“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敢不敢?但我說的都是實話,以前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已經忘記,我也祝福你和琉璃姑娘白頭偕老”


    原本以為,這些話可以很輕鬆的說出來,可現在看來,卻並不是想象的那樣,心還是會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生疼。


    聞言,耶律璟終於怒了,“本王已經說了,本王和琉璃之間是清白的!”


    兩人明顯已經情動接吻了,他為何還要否認?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明白了,沒有再爭辯什麽,隻是順著他的話音道,“那,祝你和心中所愛的那位女子白頭到老”


    “墨暖心!”他咬牙切齒吼了一聲。


    這是第一次她從他的口中聽到她的名字,雖然是吼的,可她的心卻還是沒種的跟著失跳了兩下,但是也該是最後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她。


    “你以後還是叫我母後吧,名字不適合你”


    顯得有些親密,顯得有些曖昧,有些藕斷絲連oub5。


    耶律璟俊美無鑄的臉龐徹底的鐵青了下來,垂落在身側的兩手幾乎有些青筋暴起,隻想一手掐死眼前自以為是的女人!


    “你聽本王說——”


    “時辰也不早了,我還沒有用早膳呢,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我就不打擾了。”


    不等他話音落,墨暖心已經打斷了他,轉過身子,便向著宮殿外快步走去。


    她的話語客氣,淡漠,而又有禮,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耶律璟心中湧現出來的慌亂像是要將他淹沒了一般,絲毫不理會胸口上已經二次裂開的傷口,直接下了床榻。


    每走一步便會扯動傷口,硬生生的疼,可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徑自向前走著,可他畢竟有病在身,而墨暖心又是心涼,又是悲傷,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之地,腳下的步子自然很是快,幾乎是跑出了淩雲殿。


    耶律月站在宮門外不遠處,看著墨暖心掩麵從宮殿中跑出來,正覺詫異,才要追上去,卻見一襲白色褻衣的耶律璟竟然走出了宮殿,胸前已經紅了一片。


    收住了腳步,耶律月的身子一轉,迅速向著耶律璟走去,一手扶著他的身子,一邊厲聲斥責道,“璟,傷口已經裂開兩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險,還是這條命都不想要了,趕緊回床榻。”


    “十哥,等璟將這件事辦好後,就會回來的”


    眼看著那抹綠色的身影越來越遠,耶律璟俊挺的眉不禁擰了起來。


    “辦事?你這身子還要辦什麽事,等到身子好了再去,現在回床榻。”耶律月溫潤的話音異常嚴厲。


    耶律璟沒有再理會他,腳下的步子想要向前走去,耶律月的臉色一變,知道他肯定是聽不進去,也沒有再勸說,手一動,直接落在了他的穴位上,點住了他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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