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瑩瑩的話,令陸曉鳳為之折服了!


    這姑娘,大氣啊!


    對李太平的福氣,也更加欣羨!


    金陵假錢票案,雖然已經結束,但是事關機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陸曉鳳並沒有說,隻說是在金陵暢春院喝花酒時,和花滿庭偶遇,這才相識滴……


    好吧,陸大俠黑人也是一把好手!


    “人家花公子其實是從來不去青樓滴,那次去,還是為了找你!唔,人家為了你,可是付出了第一次滴!你丫這麽黑人家,忒沒良心了!”李太平心中腹誹。


    當然,在這個時空,男子去青樓,並不違法,更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相反,和青樓裏麵的姐姐妹妹們彈彈琴、吟吟詩、聊聊人生理想,是件極為風雅之事!


    “唉!”


    “在山水莊園學習外語被抓的陳院長,實在冤枉啊!”


    “他老人家要是來到這時空中,和青樓裏的妹妹學習外語,絕壁是件傳遍天下的美談!”


    李太平心中感慨。


    忽然!


    “唔,奇怪!”花滿庭右手扶頭,搖搖晃晃的說道:“我、我怎麽這麽暈呢?”


    三人一驚,忙問怎麽回事。


    花滿庭強撐微笑,說道:“沒事,沒事。”


    啪的一聲,趴在了石桌上,暈了!


    三人急忙起身,到他身邊,陸曉鳳給他把脈,皺眉說道:“奇怪,脈象正常,沒事啊!”


    任瑩瑩忽然“哎呀”一聲,秀眉緊蹙,腳下一踉蹌,麵露驚慌之色!


    李太平大驚,扶住了她,說道:“瑩瑩,你怎麽啦!”


    任瑩瑩道:“我們可能、可能……”忽然暈眩,倒在了李太平懷裏。


    李太平嚇得臉色一白,扶她坐下,把了脈,這才神情微鬆。


    陸曉鳳道:“怎樣?”


    李太平道:“正常。”


    兩人不約而同,瞧向石桌上的點心、茶水。


    兩人目光一對,心有靈犀一般,不用說,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點心和茶水,一定是被人動手腳下毒了!


    陸曉鳳晃了晃腦袋,強忍昏昏欲睡一般,玩笑似的說道:“李兄,我先睡一會兒!”


    這家夥坐回石凳上,趴在桌上,昏了。


    李太平一驚,叫道:“陸兄!陸兄!……”忽腳下一踉蹌,也中招了似的,昏倒,趴在了石桌上!


    ————————


    李太平當然沒有中毒。


    他是裝的。


    但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與任瑩瑩,已經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大床上!


    外麵已經天黑,房間裏點著蠟燭。


    陸曉鳳和花滿庭,並不在這裏!


    任瑩瑩嬰寧一聲,醒了過來。


    “瑩瑩,瑩瑩!”李太平驚喜的叫道。


    “李大哥!”一醒過來,便見到心上人關切的神情,任瑩瑩心中一甜。


    任瑩瑩四下一望,“我們這是在哪裏?”


    李太平道:“不知道。”


    任瑩瑩道:“你剛才也暈倒了?”


    李太平後怕的說道:“嗯,那應該是一種極厲害的迷藥!”


    任瑩瑩也心有餘悸,“這太可怕了!”這時,她才想起陸、花二人。


    李太平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我醒來時,這裏就隻有我們兩人。”


    兩人從床上下來。


    任瑩瑩道:“也不知是誰下的藥。”


    李太平道:“唔,這藥竟然能將我藥倒,定然千金難求,極其珍貴!下藥之人沒有傷害我們,應當對我們並無惡意!這裏又是花府……”


    有腳步聲過來了。


    李太平笑道:“下藥的是誰,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來人推開了房門,是名小婢。


    小婢見他們坐在房中,一驚,連忙行禮,說道:“李教主、任教主,我家老爺有請!”


    李太平微笑道:“前麵帶路!”


    ————————


    兩人隨著小婢,七轉八轉的來到一個院中。


    房中燈火通明,人影幢幢,照在門窗之上!


    小婢敲了兩下門,叫道:“老爺,李教主、任教主來了!”


    門從內打開,花如林出來迎接,一見麵,就作揖躬腰至深,口中賠罪!


    下藥的人,竟然就是他!!!


    李、任兩人大驚。


    花如林請兩人進房。


    房中站著好些人。


    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釋玄生、洪老七、左忍禪、絕戶師太、宋遠橋赫然在列!


    另外還有五人,並不認識。


    花如林為他們做了介紹。


    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一身華服,氣派非常,正是刑部巡捕司的總捕頭——金九陵!一個精幹的中年人跟在他身旁,這人李太平潛伏金陵時見過,正是名捕江龍!


    金九陵即將卸任,江龍已是內定的下任總捕頭!


    餘下三人,一個是光頭,四五十歲的樣子,長著一雙犀利的鷹眼,乃是洞庭湖的總瓢把子——鷹眼老齊!一個是六七十歲的老頭,須發間白,乃是揚州名醫宋如歸!最後一個,是東海巨梟海龍幫幫主袁老大!


    眾人都是名動江湖之輩,互相見了禮,李太平這才詢問花如林,究竟何故下藥?!


    花如林再次行禮賠罪,然後將原因說了。


    原來他這麽做,乃是為了他的獨子花滿庭!


    花滿庭眼盲,但這並不是天生,而是他九歲那年,遭遇的一場橫禍所致……


    說起那場橫禍,就不得不說起一個人,一個二十年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大強盜——鐵鞋惡盜!


    十三年前,鐵鞋惡盜將囂張氣焰燒到了花府!


    那時,金九陵已經是總捕頭,一直緊盯鐵鞋惡盜行蹤,事先在花府暗下了埋伏!


    鐵鞋惡盜不知情由,陷入了埋伏,眼看就要被抓,好死不死,亡命奔逃的他遇到了九歲的花滿庭,一把將他抓起,拿做了人質!!!


    花如林就這一根獨苗,投鼠忌器,最終讓鐵鞋惡盜給逃脫了!


    鐵鞋惡盜受了輕傷,心中懷恨,就將花滿庭的雙眼給弄瞎了——他要他一輩子都生活在黑暗的恐懼之中,這實在比死亡更可怕!


    後來,也就是十年前,逞凶江湖的鐵鞋惡盜,再次光臨花府!


    這次金九陵早早得到情報,花如林又請了釋玄生大師坐鎮,花府中設下了天羅地網!


    鐵鞋惡盜自投羅網,被他們合力誅殺了!


    從此以後,鐵鞋惡盜再也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


    花滿庭雙眼雖瞎,但是並沒有因此自暴自棄,反而奮發圖強,成了一個積極樂觀之人!


    但是,知子莫若父!花如林知道,在兒子平和的外表下,掩藏著深深的童年陰影!他堅信當年殺死的鐵鞋惡盜是假的,真正的鐵鞋惡盜還沒有死!鐵鞋惡盜就像一個幽靈,盤踞在他心靈深處,令他一直飽受著精神上的折磨!


    花如林不忍見兒子這麽痛苦,便與名醫宋如歸先生商議。


    宋如歸這時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要讓花公子擺脫心結,隻有讓他親手殺了鐵鞋惡盜!”


    李太平知曉劇情,這次花如林大壽,可要徒生事端的!而事端的幕後黑手,就是這位名醫宋如歸老先生!


    然而,他將些掩藏在心底,依舊配合著宋如歸演戲,眉頭緊皺,他說道:“可是鐵鞋惡盜已死,怎麽再找死而複生給花公子殺啊!”


    宋如歸笑道:“人死不能複生,真的鐵鞋惡盜當然找不到了,不過可以找個假的嘛!”


    李太平一愣,說道:“宋先生的意思,是找人假冒?”


    宋如歸道“正是。”


    李太平搖搖頭,說道:“花公子心思細膩,又機敏聰慧,想要騙過他……難!難!!難!!!”


    宋如歸道:“是啊,這冒充鐵鞋惡盜之人,要想騙過花公子,其才智需更在花公子之上!這事的確極難!”


    花如林道:“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李太平心知他所說的人,就是陸曉鳳,但也故作好奇的問道:“哦?不知是誰?”


    花如林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太平不禁一呆。


    陸曉鳳,可不在這裏啊!


    這劇情,不對頭啊!


    “花家主是說……”


    “正是李教主你啊!”


    “我?”


    “正是!”花如林再次作揖深深弓腰,態度誠摯至極的請求!


    李太平看著他,臉色陰晴不定。


    “握草!”


    “尼瑪!”


    “這劇情不對啊!”


    “不是陸曉鳳假冒鐵鞋惡盜的嗎?”


    “怎麽要我來冒充啦?”


    “這劇情,飆錯方向了吧?!”


    李太平慍怒的輕哼了一聲,說道:“宋家主,你開什麽玩笑!本座怎麽能去扮演什麽鐵鞋惡盜?哼哼!這真是個笑話!”


    鷹眼老齊與李太平素無交情,但是此人的性格豪爽,有點自來熟!


    “哈哈哈,李教主,此事你就不要推辭啦!”他大笑著,一邊習慣的摸著光頭,一邊說道,“恕我鷹眼老齊直言,我們這裏這麽多人,論才智能勝過花公子的,恐怕也就李教主一人啦!李教主,這事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何不委屈下扮了那鐵鞋惡盜,幫一幫花公子?這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話嘛!哈哈哈!~”


    一時,釋玄生等皆出言相勸。


    李太平被他們說的有點猶豫了,“這個……”


    “李大哥,你就答應下來了吧。”任瑩瑩也勸道。


    “唉,好吧!”李太平無奈的說道:“可我從未見過那鐵鞋惡盜,他的行為舉止、說話聲音等等,什麽都不知道!花公子記憶超群,我恐怕難以瞞過他啊!”


    花如林大喜,再三感謝後,說道:“這卻無妨,我與釋玄生大師、金總捕頭都與他有過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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