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浴室當中,小乞丐們興奮不已地在浴室中洗著澡。


    溫暖的熱水驅散了身上的寒意,原本寒冷的冬天也因此變得溫暖了起來。但是興奮之餘,小乞丐們卻又感到有些不安。


    “阿爾,你說那個法師究竟要我們做什麽?難道是要我們去當打手或強盜?”一名小孩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的神情開口道。


    名為阿爾的少年是之前第一個主動提出要跟格林走的男孩。


    “我不知道。但是即使成為打手或強盜,也沒什麽不好的吧?裏克不就是兄弟會手下的一名普通打手嗎?”阿爾的少年顯然想得要比其他孩子要多一些,“即使成為像裏克那樣的人,也比像現在這樣說不定什麽時候被喝醉酒的裏克打死強吧。而且,我不希望自己在貧民窟中呆一輩子,所以我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不管結果再糟糕,那也不會比被裏克打死糟糕到哪兒去。”


    在乞丐窩裏的時候,孩子們可是經常遭到黑幫打手裏克的欺負。即使裏克失手殺了人,兄弟會也不會因此將裏克怎麽樣——在黑幫的眼中,一名小乞丐們的性命顯然不如一名打手有價值。


    對於一群朝不保夕的小乞丐而言,哪怕成為強盜和打手,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夢想,因為大部分小乞丐們甚至活不到成年!因此裏克的話輕而易舉地說服了所有人。


    “可是兄弟會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報複吧?”一名小乞丐不安地開口道,“兄弟會可是城裏最大的幫派之一。”


    一聽到兄弟會,所有的小乞丐們臉上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我們現在的老板可是一個法師!法師,你懂嗎?哪怕是裏克,在法師麵前也是一招倒下。”阿爾大聲地開口道,似乎像是在為自己壯膽一般,“即使是兄弟會,也不可能和一名法師對抗吧。”


    “是嗎?”


    “是吧,法師都是大人物呢。即使是兄弟會也不敢招惹城裏的魔法工坊。”


    “沒錯……”


    小乞丐們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雖然心中還有一些不安,但是卻也將這種不安壓在了心底。


    事實上阿爾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從小就生活在兄弟會地盤上的阿爾,見識非常有限,但是阿爾隻能這樣說服自己。畢竟,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阿爾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沒辦法抱住那個法師的大腿,兄弟會絕對不會輕易饒過自己這群叛徒!


    懷著對未來的期待,小乞丐們紛紛洗完了澡,走出了浴室。


    “咦!我的衣服呢?”


    更衣室內,小乞丐們看著之前放衣服的籃子,傻眼了——原本放在籃子裏的髒衣服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幹淨的新衣裳!


    “難道……是讓我們換上這些衣服?”小乞丐們看著籃子裏的新衣裳,心髒不由地“砰砰砰”地加速跳了起來。


    籃子裏放著一堆棉衣,雖然這些新衣裳看起來有點舊,但是比起小乞丐們以前那幾乎沒有防寒能力的單薄衣衫,眼前的棉衣實在是太奢侈了!


    一個孩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蛋:“疼!不是做夢!”


    “穿、穿上吧。”阿爾的神情亦有些激動,“我們現在的老板可是一名魔法師,我們以後會過上更好的日子的。”


    新衣服,讓小乞丐們的士氣瞬間大幅度上漲!


    很快,小乞丐們穿上新衣服,走出了浴室,來到了客廳當中。


    客廳中,格林回頭看了一眼穿上新衣服的小乞丐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吃點宵夜吧。”


    看著桌上的食物,小乞丐們忍不住吞了吞口說。白麵包、果汁、還有水果,對於小乞丐們而言,這無疑是非常奢侈的食物。


    小乞丐們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領頭的阿爾。


    阿爾仔細觀察了一下桌上的食物。麵包片、蘋果還有一杯飲料,阿爾仔細數了數,剛好十七份,和小乞丐們的數量剛好一樣。阿爾瞬間明白了。


    阿爾走上前,拿起一個麵包,一個蘋果,一杯飲料,然後坐在一旁,開始吃了起來。其他小乞丐看著阿爾的東西,也上前,紛紛拿起了食物,滿臉幸福地吃了起來。


    格林看了明顯已經成為領頭羊的阿爾,若有所思。


    不久後,三名小女孩穿著新衣服,從房間中走了下來。小乞丐中,男孩沒是在浴室裏洗澡,而女孩們則是在房間裏洗澡。


    “法師大人。”年齡比較大的女孩走在最前麵,另外兩個年齡較小的孩子躲在女孩身後,抓著前麵那個女孩的衣角,惴惴不安地看著格林。


    “吃點東西吧。”格林指了指前麵的桌子,“有什麽事,吃完再說。”


    看著桌上的食物,三名小女孩吞了吞口水。緊接著,一名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小女孩衝上前,高興地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吃了起來。


    食物不多,每人也就隻有一片麵包、一個蘋果以及一杯果汁。很快,孩子們就紛紛吃完了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宵夜。


    “既然吃飽了,那麽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格林拿出筆和筆記本,“順便說一下你們是怎麽淪為乞丐的。如果有什麽特別的能力,也說一下。”


    孩子們麵麵相覷。


    能力?淪落為乞丐的孩子們能有什麽特別的能力?


    最後,比較有主見的阿爾首先站了出來:“我是阿爾,很小的時候就被兄弟會收養了。我來自哪裏,父母是誰,我都不知道。有可能是兄弟會控製下的妓(和諧)女和嫖客所生,也有可能是被誘拐來的。至於我的能力……”阿爾麵露苦笑,“很可惜,我並沒有什麽特殊能力。”如果我擁有什麽特殊能力的話,又怎麽會落入裏克那個混蛋手中呢?


    “兄弟會?”在阿爾的介紹中,格林聽到了一些感興趣的東西,“能告訴我,這個兄弟會是怎麽回事嗎?”


    格林對於“兄弟會”這個名字比較敏感,畢竟很多遊戲裏都有名為“兄弟會”的組織。


    聽到格林的詢問,阿爾驚訝地抬起頭:“您……不知道兄弟會?”


    “我並不怎麽關注那些下水道的老鼠。”區區一個黑幫而已,格林完全沒將其放在眼裏。


    “兄弟會是塞納格港最大的黑幫組織之一,控製著港口內大部分妓院,同時還在私下進行人口買賣。兄弟會會將那些十三歲以下的孩子送去進行乞討,十三歲以上的男孩會被安排去當小偷,女孩以及某些特別俊俏的男孩會被安排去接客……”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名叫阿爾的少年確實是一個人才,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說話卻很有條理,非常清楚。通過阿爾的介紹,格林很快對這個名為“兄弟會”的黑幫組織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是一個有著明確組織構架的幫會,其核心產業為妓院以及人口拐賣,小孩和婦女是他們最主要的商品。


    “嗯……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麽看待北方的那些魔族。”


    阿爾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格林,似乎有些驚訝格林會問這個問題。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阿爾十分謹慎地開口道:“我沒見過那些魔族。不過聽大人們說,魔族似乎是人類的敵人……”


    格林欣賞地看了阿爾一眼。很聰明的孩子呢。


    雖然阿爾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有些時候,“沒有看法”也可以翻譯成“聽從領導安排”的意思。對於如此聰明又識趣的孩子,格林不由地產生了一些好感——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那麽你對於諾斯博德王國怎麽看待呢?”


    “我們隻是一群小人物,王國什麽的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阿爾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格林的問題,“我們隻是一群小人物,您要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


    格林深深地看著阿爾:“即使我要你們去刺殺國王,你們也會做?”


    阿爾吞了吞口水:“我們並沒有那樣的本事,如果您要我們去刺殺國王,那和送死沒區別……不過對於我們而言,無論國王是誰,都沒什麽區別。”


    “嗬嗬~真是一個聰明的小鬼。”格林笑了笑,“你退下吧。”


    阿爾連忙退了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阿爾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天呐!這個法師究竟是什麽人?他不會真的打算刺殺國王吧?對於國王的死活,阿爾並不在乎,但是如果自己也成為了刺殺國王的犧牲品的話,阿爾就怕了——阿爾不想死,一點都不想。雖然隻是一個卑微的生命,但是阿爾並不想就這麽放棄。


    在吩咐阿爾退下後,格林又依次對其餘的小鬼進行了一番詢問和麵試。和早熟的阿爾不同,其他孩子顯然沒有阿爾那麽高的思想覺悟,但是他們至少對魔族並沒有太過極端的憎恨,同時他們對於諾斯博德王國也並沒有什麽感情——對於一群連生活都無法保障的孩子,民族主義、愛國思想什麽的顯然太奢侈了一點。


    很快,格林完成了自己的麵試工作。對於這批孩子,格林非常滿意!


    “很好,你們都通過第一輪麵試了。”格林收起了筆記本,“過段時間,我會為你們安排一位老師。在你們掌握了最基本的書寫後,我會根據你們的情況,為你們安排相應的培訓課程。”


    聽到格林的話,所有的孩子們都露出了鬆了口氣的笑容。


    太好了!


    “法師大人,我們就這麽離開的話,兄弟會會不會來找您的麻煩?”阿爾一臉擔心地開口道。


    “區區一個黑幫而已,不用在意。”格林擺了擺手。


    如果是瑞艾迪大公,格林或許還要稍微顧忌一下,區區一個黑幫?殺光他們根本用不了多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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