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出了翔雲,手指顫抖的把鑰匙沒入鎖孔,急踩油門飛馳而出,仿若後麵有什麽毒蛇猛獸。


    他目光冰冷的在一個岔道口停下,手指發白的拿出手機,語氣如冰的打給朱世華:“你現在立即給孟子曰打電話,說上次的合同有問題,讓他在公司等你!”


    “啊?”


    “快點!”莊嚴掛了電話!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目光死死的盯著窗外!


    你們隻是一時迷惑!你們什麽也不是!


    朱世華趕緊給孟子曰打電話,說了不到兩句就被脾氣暴躁的孟子曰掛了!


    朱世華趕緊可憐兮兮的給莊嚴撥回去:“莊總,他說他沒空。”


    “繼續打,打到他有空為止!”莊嚴的聲音越來越冰。


    朱世華聞言立即苦下一張臉道,您就是老大您也不能這樣害我:“莊總,您別啊,孟子曰那小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剛才說,‘一點小事都出問題,世華有什麽合作價值!幹脆換人好了’莊總,饒了我吧,我們世華現在需要這個案子,還是……還是……莊總找孟總有什麽事。”朱世華問的小心翼翼:“如果莊總有事的話或許他……滴滴滴。”


    朱世華叩上電話:“這都什麽事!”


    莊嚴陰著臉打給逸陽的新老師,聲音冷漠:“恩,逸陽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沒什麽,他早上出門時說肚子疼……沒事就好,不用了……再見。”


    秦老師掛了手機,立即轉身跟身邊的同事:“看看人家,這麽大公司的董事長人家就不忙嗎,還不是天天接送孩子上下學,時刻關心孩子的身體健康,比當媽的照顧的都周到到。


    我家裏那個,回到家裏一躺就開始喊飯好了沒,活像餓死鬼投胎,就他這也累那也累,我們天天沒事做一樣。”


    “別抱怨了,人比人是會死的!你剛當他們班主任你還不了解,莊總這才哪到哪呀,等他二十四孝的時候,你恨不得回家掐死家裏那隻。”


    對麵的老師點頭附和:“莊嚴可是咱們學校學生裏為數不多的好爸爸,下雨、刮風、下雪,就沒見他缺席過,家長會來的也比他老婆次數多,就更別提學校門口堵車的時候,他親自打著傘走過來接孩子的,衣服都濕了呢。”


    男老師不屑於顧:“好像別的家長都沒濕一樣。”


    “你懂什麽,雖然很多家長都這樣做,但這種事放在資產千億的莊總裁身上意義就不一樣。”


    “就是,你們這些*絲不用實際行動彌補金錢上的不足以達到婚姻的收支平衡的目的,你們還有什麽有點。”


    旁邊的老主任趕緊打住男同事要開口的話:“閉嘴吧,這間辦公室女老師多。”


    莊嚴掛了手機,呆滯的看著前方,他們兩個買床上用品做什麽?


    她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莊嚴諷刺的哈哈一笑,‘懷孕’?孟子曰再傻再不開竅也應該知道怎麽讓女人懷孕!


    莊嚴死命的握住方向盤,眼睛瞪的血紅,他突然又拿起電話打給母親:“您身體怎麽樣?……嗯……沒事,我掛了!”


    莊嚴惱恨的一腳踢在油門上!悍馬陡然向前,碰!的一聲巨響撞到路邊的花壇上。


    “神經病啊!往牆上開!”


    “嚇死人了!不會精神不正常吧!”


    “酒後駕駛!”


    莊嚴回過神,透過前窗看到周圍指指點點的人,手下意識的摸上額頭,腦海中驟然靈光一現。


    莊嚴不顧被撞壞的前燈,瞬間倒車,把車開向公司的車道上開去,在臨近公司時莊嚴然後選了個彎度較大的轉彎,踩著油門向路燈杆碰去!


    ——嘭!——哐當!——


    莊嚴身體迅速反彈,安全帶快速收縮回原樣,莊嚴目光鋒利的拿出手機:“恩,出了個小車禍——我去醫院,你過來弄車。”


    “大哥!怎麽回事?怎麽出車禍了?”


    衛承業趕緊帶著眾多醫院骨幹迎上去,人被抬上病床,所有檢查設備已經準備就緒:“快!”


    “莊總現在覺得哪裏不舒服?”一位四十多歲的男醫生,一邊跟著病床跑一邊按壓他身體胸腔的位置:“疼嗎?”


    莊嚴恍惚的搖頭。


    再換另一個,疾步向前:“下肢有沒有知覺。”


    莊嚴點頭。


    一旁女醫生急忙接上:“睜眼。”藍色的燈光一照:“這樣的力度疼不疼。”


    “不……”


    莊嚴被推進監察室。


    三位醫生站在院長透過玻璃看著裏麵接受檢查的人:“初步檢查沒有問題。”


    “應該隻是小傷,沒有傷到要害。”


    衛承業看著大哥鬆口氣:“沒事就好。”


    一切檢查都非常快,被推到病房也很神速。


    衛承業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溫潤俊秀,身姿挺拔:“初步檢查沒有問題,大哥,你開車急什麽還往路燈杆上撞。”


    衛承業都不知道說這位佩服的長者什麽:“不是每次都這麽幸運,在醫院先觀察兩天看看有沒有什麽隱患,如果讓肅肅知道我把你放跑了她非跟我拚命。”


    衛承業收起病例冊:“哥剛才進去檢查的時候我已經打給嫂子,估計嫂子也快到了。哥,不是我說你,賺錢再重要命也很重要,你要是出了事,嫂子和包湯怎麽辦,依你現在的臉色如果檢查結果說你影響不良我都相信。”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就是……”


    “莊嚴!莊嚴——”蘇安寧急趕過來衝到床邊拽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你做什麽了怎麽就出車禍了!”


    目光急切的在他身上轉了一圈,見他身上沒有繃帶腿上沒有石膏也沒有昏迷不醒,瞬間眼睛通紅的給了他一拳:“你嚇死我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開車小心點小心點!你都聽到哪裏去了!”


    莊嚴看著她目光癡迷,這是他的老婆,他兒子的母親,絮絮叨叨的她,他肯定是眼花了才會看錯。


    莊嚴緩緩地伸出手慢慢的強硬的把她抱進懷裏:“都聽著呢……可能是這兩天有點累沒有注意……”他聲音很慢,像情人間的低語,


    衛承業受不了的用病曆單捂住眼睛:“哎呀,我是不是看見不該看的了,回頭肅肅問起來我可是什麽都會說的。”


    “你說什麽!你說呀!’蘇安寧這才看到衛承業也在,趕緊拉開莊嚴不情願的手,對上承業:”你哥怎麽樣?有問題嗎?不用打繃帶,做個養護什麽的。“


    ”嫂子放心,我哥又不是輪胎怎麽養護,目前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沒有頭昏嘔吐的症狀就可以出院了。“


    蘇安寧緊張的看向莊嚴,下意識的翻翻他的眼皮:”有沒有頭昏、嘔吐的感覺。“


    莊嚴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沒有,沒有。“目光溫和欣喜的看著她,伸出一隻手把她跑亂的頭發別到耳後:”沒事,承業大驚小怪,剛才檢查說一點事都沒有現在出院都沒有問題。“


    衛承業趕緊提醒:”大哥疲勞駕駛,多危險的事。還說我大驚小怪,嫂子,你要好好勸勸大哥,錢是賺不完的,別太拚命。“


    ”你們這些醫生成天就會危言聳——“


    ”你還有意見!“蘇安寧看著莊嚴臉色拉下來,他這兩天的確很忙,不禁想到什麽,小心道:”是不是案子上的事……“


    ”不是。“莊嚴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在那個人親過的地方慢慢摩擦:”沒事,別亂想。“


    安寧拉下他的手,怎麽能不亂想,明月軒牽扯出多少人,這裏麵的黑幕……


    莊嚴趕緊握緊她的手;”真的沒事,要不然你現在可以陸鎮海打電話,他的話總有可信度吧。“


    衛承業笑著轉身:”看來這裏不需要我了,嫂子就是大哥的良藥,這麽一會功夫臉色都好了,。我還有事,想走了,這間病房隨便用,別舍不得走就行了。“


    ”趕緊走你的吧。“


    蘇安寧不讚同的看向莊嚴,聽到他出事的那一刻眼睛都糊,就怕他有三長兩短:”你說說你!開車多少年了,都不看路嗎?電線杆比你都高!“


    莊嚴討饒:”我就走了一下神。“


    ”你走兩下神!你也得上去。“


    莊嚴低笑著聽著她越漸拔高的音調,不自覺的又握住她放在床邊的手,緊繃到現在的心漸漸安定,突然向前攔住她的頭吻了一會,舍不得的放開:”真囉嗦,我就是再想不開,也舍不得離開你和包湯。“


    蘇安寧眼裏的情緒一閃而逝,沒有接下麵的話,換了一句:”你是在這裏住著還是想回家?“


    莊嚴有些失望,目光深沉的看著她潔白的手指,嫩滑如玉,這些年她對自己從來不吝惜:”在這裏住兩天吧。“


    ”也好。“


    莊嚴把玩著她的手指,無名指上沒有戒指,她不喜歡戴,剛結婚時她不習慣,後來也就忘了戴。


    他開始很在意,但發現她平時做飯、洗涑真的不方便還刮了她一次、勾了一次衣服後,他就不再勉強,改為送她手鏈和項鏈。


    戒指在他們的婚姻中沒有太過特殊的意義,她不執著的追究任何款式的戒指他也慢慢的不在意。


    可此刻看著她光滑無贅物的手指,莊嚴下意識的握緊:若是一直戴著,別人是不是就能一目了然。


    ”弄疼我了,輕點。“


    輕點?


    莊嚴動作僵了一下,又立即恢複如初,她今天跟那個人說話也很隨意,她不是輕易用那種口氣跟人說話的人,更多的時候她禮貌讓人覺得有距離,除非是跟她很親近的人她說話才會多絲親昵。


    ”莊嚴你怎麽了?臉色不好?醫——“


    ”我頭疼。“


    蘇安寧立即站起來要按紅色按鈕:”我給你叫醫——“


    莊嚴立即拉住她,目光嚴肅:”不是他們能治的,就是突然發現,出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說著環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麵部在她發絲間摩擦:”如果沒有你,可怎麽辦,安寧我愛你……“


    誰沒有了誰也會慢慢習慣,我也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失去你,最後不還是放手了嗎。


    蘇安寧想了想,環住他的腰。


    莊嚴迫切的低下頭找到她的唇急不可耐的吻下去,手掌不容拒絕的從衣領伸進,呼吸急促。


    蘇安寧慌忙握住他的手。


    ——哢嚓——


    林密推開門,找了距離床最近的沙發坐下把水果籃放在茶幾上,神色自然,好似什麽都沒有撞到:”莊總,好些了嗎?“


    蘇安寧起身整理整理頭發,等他一眼:”林密來了。“


    ”夫人好。“沒有起身。


    安寧習以為常,”還是這麽客氣。“對上莊嚴:”我給你削個蘋果。“


    莊嚴恨不得用目光林密戳死!他竟然騙了他!


    莊嚴瞬間拉住安寧:”不用,我不想吃,你在這坐著,想多看看你,林密!你看什麽看還不走,有沒有眼色。“


    林密神色淡定:”你出這麽‘大’的事,會來的不止我一個,我走不走有什麽關係。“


    林密話音剛落,超宇科技十幾位重量級總經理帶著各自的得意門生人群洶湧的敲開了病房的門。


    林密神色無奈:”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開發部。“


    偌大的病房瞬間被眾多鮮花、果籃、人群包圍,剛才還覺得跟總統套房一樣寬敞的房間,瞬間變的擁擠。


    ”莊總好,夫人好!“


    ”夫人安!莊總洪福齊天!“


    戰百勝大嗓門一嗬:”都反了你們了,別以為人多莊總就聽不出你們的聲音,小心莊總秋後算賬!“


    ”老大饒命啊!“


    莊嚴心裏雖然不願看到這些人,但剛才他也明顯感覺到安寧的不讚成,或許是因為他剛出了事,她擔心他的身體。


    不管是什麽,這些人也算幫她解了圍。


    莊嚴神色恢複一貫的冷硬。


    能站在前排的人也沒膽子開老總的玩笑,就算平日鬧騰一點,在莊嚴麵前還是極力收斂,忍不住想正身定坐展現好的一麵,


    幾位老資格的總經理相對比較隨意,戰百勝打量完莊總道:”莊總,不是有司機嗎,你今天什麽時候不聲不響的出去了,還往路燈杆上撞,莫非上麵有什麽商機!“


    曾總大言不慚:”都聽好了,回去都試試手不定你們也能相處什麽好構思。“


    ”是!曾總!“


    玩笑歸玩笑,這些人也真的擔心床上的頭:”老板,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這麽多人可怎麽辦?“


    林密冷情道:”扶持幼主。“


    六位老總這才看到角落裏坐著的林密,這種話也就她敢說。


    莊嚴果然不惱,神色嚴肅的拉過安寧:”加上太後垂簾聽政,你們就是攝國大臣!到時候你們可別給我耍滑!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戰總、曾總見狀趕緊作揖討饒:”老板你饒了我們吧,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莊總您放心,您如果真有事我們幾個老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對,莊總放心的去吧,夫人還年輕,我們一會讓她晚年幸福,莊總可以明目了。“


    房間裏的氣壓不自覺的越來越低。


    蘇安寧見狀故意嗔兩位元老一眼,笑著道:”回頭太子長大了,再先把你們這些羽翼做大的砍了。“


    氣氛回暖,也沒人再敢繼續這個話題,隻能拿林密開涮,


    ”林密玩忽職守,監督不利,讓他收拾包袱走人如何。“、


    ”現在不流行包袱,流行壓縮包,應該這樣說,帶上你u盤裏的一百零八位美女消失!“


    紀以聽著包圍圈中熟悉的聲音揚起頭,繼而不禁失笑,想多了,怎麽可能,這種場合。


    蘇安寧打電話讓承業要兩位護工過來。


    紀以和很多同僚站在門邊不遠處,按照資曆來分,他們能過來探病,並有進入病房的一席之地已經實屬難得。不會抱怨沒有上前的機會。


    ”看莊總的樣子是沒事,可以放幾天假了。“


    ”戰總不用羨慕,我已經給莊總準備好了電腦,一會就給他送過來。“


    ”林秘書你不會跟莊總有仇吧!“


    ”肯定有,羨慕莊總有夫人照顧他沒有老婆。“


    哈哈哈!


    滿屋的笑聲裏,莊嚴不禁想,他和林密沒仇,林密會在那件事上瞞著他,可能是覺得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比如那兩個人怎麽看都不應該在一起?或許安寧隻是一時被孟子曰的新鮮感迷惑?或許是孟子曰威脅她,她沒有辦法?總之定是林密覺得他能解決才不會告訴他。


    ”老戰怎麽走到哪還是帶著你的秘書,就不能把位置讓給年輕人,比如你那位現在還站在八米之外的得意門生紀以,否則再過不久你這張老臉快因為你的秘書耗盡了。“


    ”我都是為了誰,自掏腰包帶了位俗稱的美女,結果辦公室裏的和尚沒有一位想向表示求娶的意味。“


    莊嚴聽著不帶情緒,也配合著叫了戰百勝身邊另一位愛將:”你說說,為什麽讓你師父失望?“


    對方神色可憐:”老板,不是我們讓師父失望,是師父找了這麽漂亮的秘書,我們都以為他留著自己用的。


    “臭小子不想活了!紀以!紀以呢!讓他過來說!那小子靠譜!”


    紀辭苦得到點招,瞬間從最後一排向前推進。


    戰百勝非常欣賞他;“你說,為什麽不喜歡我們鎮部之花。”


    小姑娘被說的十分不好意思,垂下頭,大著膽子向夫人求助:“夫人,也不救我,就看著他們一幫男人欺負我一個。”


    蘇安寧給莊嚴削著蘋果,笑道:“不如這樣,趁這次機會你隨便點兩,也圓了戰總的夢。”


    “夫人!”


    “就是!”


    “點呀季姐姐!”


    紀辭苦瞬間看向說話的源頭!目光陡然一驚!迅速垂下!她身上永遠比珠寶店精致的珠寶,她一輛換過一輛的座駕,她手中所有電子技術展沒有位置的邀請票,她曾經給自己報的大師培訓班。


    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永遠輕描淡寫,她從不動怒也不誇張的快樂,生活簡單卻精致的不可思議,他一直想,什麽樣的人家能養出安寧過這樣講究的女人。


    他一直想,他做到什麽樣才能站在她麵前,對她說:“我愛你。”


    原來……


    莊夫人?他無法企及,想都想不到的人!


    紀辭苦盯著自己的腳尖,苦澀的笑,再他覺得可以進一步時,原來自始至終他在她麵前都妄自尊大了。


    紀辭苦收起自哀自憐的可悲,如果孟子曰給了他第一拳,莊嚴就給他致命一拳,隻因身在其中更知道‘他’代表的意義。


    感情?


    莊嚴給的少嗎?


    金錢、名利?


    他給的起什麽?


    紀辭苦低垂的頭笑著。


    戰百勝一吼!喝住所有激烈的人:“先讓小紀說說!為什麽你們都看不上我選中的人。”


    紀辭苦茫然的抬起頭。


    蘇安寧看著他微笑,如看向在場所有人。


    紀辭苦傻愣愣的看著她。


    蘇安寧削了一塊蘋果給莊嚴,


    莊嚴見狀,臉色陰沉的一口咬到蘇安寧的手上,整塊蘋果吞進肚裏。


    紀辭苦掩下眼裏的失落垂下頭,聲音慢慢:“我們這些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幾乎跟宅男靠上邊的技術宅怎麽敢跟美女交流,怕死的早。”


    曾老大笑:“哈哈哈哈,你從哪找的這麽聽話的孩子,死的早!這是誓死不跟美人交流違逆你呢!”


    “少在這裏挑撥離間!莊總——”


    紀辭苦盯著自己的腳尖,別人說了什麽自己說了什麽,一概概念都沒有,隻知道她就在她眼前,那麽就沒見的她,就在他身邊,想到的豪言壯語和跟孟子曰抗衡的想法,還沒有實施已經被打的支離破碎。


    她竟然是莊嚴的妻子,意外又覺得情理之中,他竟然想著……


    微弱的聲音從嘈雜中傳來:“紀以,你怎麽了?”


    “紀以?”


    紀以是誰?他不叫紀以。


    紀辭苦默默的退下去,站在角落裏,依如剛來時一樣默默的仿若透明。


    人群散去,蘇安寧沒有看他,自始至終仿佛不認識,冷情也好不想他斷送了前途也罷,她們之間已經結束。


    紀辭苦首次翹班,初春的陽光明明該比上個月溫暖,可他卻覺得很冷,一個人走在街上,更冷。


    紀辭苦走著走著,清淡的臉上不自覺的冷笑,他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竟然企圖跟莊嚴搶女人!竟然覺得他有一天能改變什麽!


    何其可笑。


    他說的對,他除了勤奮他有什麽,一個沒有打的電話都能讓他退縮,更何況先走莊嚴站在他麵前,他敢嗎?


    他連趕走孟子曰的勇氣都沒有,他又怎麽敢再靠近她一步,如果前者讓他不得不離開,後者什麽都不用做,他必須馬不停蹄的離開。


    因為他需要錢,因為他玩不起,因為他連此刻想想她都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笑!


    他憑什麽?


    說的勇氣都沒有!還憑什麽言喜歡、談愛。


    不過是更照應出他的醜陋他的無能,他再別人眼中光鮮實質可恥的一麵而已。


    紀辭苦狼狽的走到公用電話前,看著兩兩相對的電話亭,突然鬼使神差的拿起電話,撥通了三年來他早已爛熟於胸的電話號碼。


    手機一直在孟子曰手裏,除了他就是那個男人打,有什麽必要還給安寧。


    孟子曰一看手機上顯示的名字頓時火氣上湧,接起電話火氣很衝:“你有病嗎!都說了讓你滾!聽不懂是不是——”


    紀辭苦笑,笑的十分肆意:“果然是你接的,接我的電話然後讓我滾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我滾了,你就以為是你的的了。”


    紀辭苦諷刺的開口:“我滾了你自己好跟莊嚴鬥,嗬嗬,恭喜你,是不是就快鬥贏了!”原來你也不是萬能的!“拿出趕我的勇氣去趕最趕的人!我等著恭喜你”


    孟子曰臉色陰沉,從她扔下他走了,他一直心情不好:“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再說別人之前還是先看看你自己,你連站到那一步的資格都沒有!別跟跳梁小醜一樣轉嫁你的悲哀!”


    “轉嫁悲哀,不,我沒有轉嫁的資格,是你——有資格的是你——”


    “別讓我覺得你掉價到需要給你報仇雪恨的地步!”


    “你以為你能贏!你以為安寧喜歡你!別天真了!我雖然不了解你但我了解安寧!安寧不可能愛上你這個自私自利年紀跟她孩子差不多的——滴滴滴——”


    紀辭苦掛上電話懊悔不已,他打這通電話做什麽!


    他憤恨什麽!


    身份、家世、財富就是錯嗎!如果沒有這些,他媽媽怎麽可能活著,他姐姐怎麽會有好工作,他又怎麽有今天。


    這個世界誰也不欠他,隻是他不小心闖入了他們的世界。


    他不該打的!


    就憑他能站在這裏而不是回老家從事祖祖輩輩的辛苦一生也走不出的大山,他就沒有資格怨憤!


    對不起!


    任性了一次!


    孟子曰掛了電話,立即拆了這張電話卡丟在絞碎機裏絞的粉碎。


    孟子曰做完這一切突然想起那個人在超宇上班,剛才又如此反常,不禁冷笑!活該自己找不自在上趕著去吃莊嚴給的飯!落得這樣的下場叫報應!


    竟然說安寧不愛他!


    不愛你還差不多!


    孟子曰想到什麽轉手拿出自己的手機,打給呂德本:“莊總出車禍了你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這麽大的事我當然要去,你就說你去不去——一個小時候後見。”


    孟子曰掛了電話,拿上外套向外走。


    天色微黑。


    孟子曰、呂德本、朱世華三個人出現在病房。


    三個人三個大大的花籃,孟子曰多提了一條魚。


    朱世華因此險些恨死他,三個人一起來,你為什麽多條魚,顯擺你會做人嗎!


    “莊總!”


    “莊總想不到您真出車禍了?我還以為孟子曰危言聳聽!”朱世華先把多條魚的氣撒了!


    莊嚴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目光從最末的孟子曰身上掠過,冷淡的沒有任何情緒,轉過頭,張開嘴繼續讓安寧喂飯。


    安寧無奈,他一天下來就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樣時時刻刻叫她,可能是突然出了事故心有感觸,她也能理解。


    “有點湯,我吹吹。”


    呂德本臉色淒苦的走過來仿佛受傷的是他親爸:“莊總怎麽弄成這樣了?連飯都不能吃?咋還手臂還不能動?哪裏受傷了?誰撞的你!我弄死他!”


    莊嚴被他的嗓門震的耳朵疼!


    朱世華不能落後也趕緊上前道:“你這是哪裏受傷了?怎麽連個石膏都沒有打?醫院吃白飯的嗎?”


    “莊總可是靠手指吃飯的?這要是不能動了……莊總,醫生怎麽說,有複原的可能嗎?”呂德本關心不已。


    莊嚴掃他們兩個一眼:“我什麽都沒說,被你們兩位全說完了,我還說什麽?”


    “我們也是關心你。”


    “就是,就是。”


    孟子曰把魚放在浴缸裏。


    一條草魚,一堆五光十色的娃娃魚,不知道它在裏麵是什麽心情。


    孟子曰走過來目光落在他們焦灼的手指上,實事求是道:“看著也沒事?怎麽就不能吃飯了?”


    莊嚴垂下眼簾,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逝,再次抬起頭,又是平日的神色,隻是要極力的忍耐才沒有把碗叩他臉上!


    多厚的臉皮才能站在這裏來看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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