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完脈胡大夫一個勁兒的搖頭,語氣沉重的說道:“病如膏肓,沒救了。”說完他背起藥箱便要往外走,竟是連藥都不打算開了。


    杜大海心中一沉,他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到撲通一聲,原來是狗子跪倒在胡大夫麵前,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胡大夫開方子,胡大夫皺眉看向丁卯,一臉的為難。


    丁卯被狗子氣的不行,可是這會兒老爺在場,他也不敢胡亂發脾氣,隻能粗聲斥道:“狗子,你發什麽瘋,別為難大夫。”


    杜大海雙眉緊皺,沉聲問道:“大夫,病人果然無藥可救?”


    胡大夫忙躬身說道:“好叫這位老爺知道,病人風寒入體已久,如今寒氣已入心肺,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他不回。”


    杜大海雙眉緊皺,他雖然不懂醫術,可是憑他征戰沙場多年,慣見生死的經驗來看,杜忠不過是受了小小風寒,怎麽也不至於無藥可救。在杜大海看來,不就是受了些風寒麽,灌上幾壺老燒酒驅散寒氣不就行了。


    狗子見老爺眉頭緊皺,顯然不相信胡大夫之言,他再三咬牙,終於鼓足勇氣撲到杜大海的腳下連連磕頭道:“老爺,忠爺爺一定有救的,求老爺救忠爺爺。”


    “狗子,老爺跟前不許胡說。”丁卯氣急吼了狗子一聲,立刻惹的杜大海雙眉倒豎,冷冷的怒哼一聲,嚇的丁卯渾身一激靈,杜福被打後的慘樣兒立刻浮現在他的眼前,丁卯縮著脖子後退幾步,再不敢說什麽了,隻能偷偷用怨毒的眼神看向狗子,此時丁卯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早些把狗子這個礙事的絆腳石早早除掉。


    “銅錘……”杜大海向外高喊一聲,銅錘應聲跑了進來,隻聽杜大海吩咐道:“帶人將杜忠抬回府去,再派人去濟世堂請大夫。”


    銅錘響亮的應了一聲,向狗子微微點了點頭便飛快跑了出去,而聽到杜大海吩咐的胡大夫臉色有些發白,額上仿佛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子。他扭頭看了丁卯一眼,眼中似有埋怨之意,而丁卯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杜忠的身體情況如何他其實很清楚,因為剛才他已經向接杜忠回來的家丁細細問過了,杜忠的病雖然很重卻不致命,隻要調理得當很快就能好起來,這顯然是讓丁卯最不願意看到的,這才有了他特意派人請胡大夫的行為。


    “老爺……”丁卯不甘心的叫了一聲。


    杜大海厲眼一掃,一股無形的威嚴立刻四散開去,壓的丁卯汗流浹背,完全沒有了說話的勇氣,隻能老老實實的低頭退下,再偷偷的暗打算盤。


    狗子聽完老爺的吩咐,立時激動的拚命給杜大海磕頭,就連躺在床上的杜忠也因為激動而臉色發紅,他想下床謝恩,可是卻因為沒有力所坐起來而急的一個勁兒的直咳嗽。


    杜大海聽到杜忠咳嗽,便快步走到床前說道:“杜忠,盡快養好病,老爺有許多事交給你辦。”丁卯聽到這話心裏恨極了,直恨杜忠怎麽沒死在進京的路上,他想起家丁的稟報,這一路上是那個叫狗子的小崽子日夜不休的貼身照顧杜忠,才讓杜忠的病情沒有繼續惡化下去。“狗子,小狗崽子,爺記住你了,弄不死杜忠,我還撚不死你個小賤胚麽?”


    如刀子一般的怨毒眼神投射到狗子身上,狗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剛好此時銅錘帶人走了進來,將丁卯看狗子的眼神看了個正著,他立刻上前說道:“老爺,小的剛才聽說這一路上都是狗子照顧忠伯的,您看是不是讓狗子也跟過去?”


    杜大海看了狗子一眼,點點頭道:“也好。”


    狗子感激的看了銅錘一眼,大聲道:“謝老爺。”


    丁卯眼睜睜看著老爺走出門,銅錘帶人抬著杜忠跟在後麵,狗子一直跟在杜忠身邊,而院中其他的下人見風頭不對,也都四散開去,再沒有往日裏一群人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丁管家時的風光。丁卯心中恨的不行,他恨恨的握緊拳頭,自言自語道:“去找夫人做主,我才是大管家。”


    換了地方,換了大夫,診斷結果便不一樣了,杜忠雖然受了風寒,可他的身體底子不錯,隻要好生診治調養,用不了三兩個月就能痊愈。杜大海聽到這樣的回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立刻下令給杜忠用最好的藥,讓他可能盡快好起來。


    大夫走後,杜大海命眾人都退下,與杜忠說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的話才離開房間,在隨老爺回書房的路上,銅錘明顯感覺到老爺的情緒好了許多,而留在房中照顧杜忠的狗子也發覺他的忠爺爺也精神了不少,仿佛是有了奔頭一般。


    “銅錘,你大姑娘去曇淨寺幾天了?”杜大海走著走著突然問道。


    銅錘趕緊回稟,“回老爺,大姑娘已經去了五日,後兒就該接大姑娘回府了。”


    “嗯,後兒去接?明日便去,在曇淨寺住一晚,後兒一早就回來。你去安排吧。”杜大海突然說了一句,說的銅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趕緊應了,心中卻越發不解了。


    從這些時日老爺的所作所為來看,老爺是真把大姑娘放在心尖上了。銅錘心中不免有些納悶,老爺整整七年對大姑娘不聞不問,怎麽突然就對大姑娘這樣好呢,真是奇怪啊!府裏的風向真是徹底變了。不知道老夫人和夫人真能由著老爺這樣下去,隻怕日後府裏再沒有安穩日子可過了。銅錘對於保持建威將軍府後宅的寧靜委實沒有信心。


    就在杜大海吩咐銅錘安排前往曇淨寺之時,丁卯正跪在棠棣院正房那鋪著朱紅繡金地毯的地麵上向蘇夫人哭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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