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女子是鉚足了勁將這一巴掌往她臉上扇。


    北堂毓月不是躲不過這一巴掌,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躲,為了北堂家的那些孩子,她沒資格躲。


    “有事?”


    她神色淡淡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容祁的表妹,肅親王的外甥女,楊雪柔。


    “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你的母皇殺死了我舅舅,你竟然還有臉出現在肅王府?”她麵容猙獰地瞪著北堂毓月,不會承認自己介意的並非舅舅的死,而是容祁對北堂毓月的態度,他怎麽能允許這樣一個仇人再一次踏進他的院子,而她,卻連進那扇院門


    的資格都沒有。北堂毓月哪裏不知道楊雪柔心裏真正介意的是什麽,從小到大,她跟楊雪柔打過不少交道,楊雪柔從來不曾在她這裏占到一絲的便宜,除了因為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之外,


    她還有容祁撐腰。


    隻要容祁站在她這邊,楊雪柔根本就拿她沒半點辦法。


    同樣的,現在容祁不可能站在她這邊,而她,即使盯著一個名存實亡的公主名分,也拿楊雪柔沒辦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吧。


    她有些澀然地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自嘲和痛意,許多事,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了。


    楊雪柔見北堂毓月莫名其妙笑了,那笑容,刺眼得仿佛是在諷刺她一般,楊雪柔心底的憤怒更深了些,揚手再想往北堂毓月的臉上扇去,這一次,北堂毓月躲開了。


    抬手輕易地抓住了楊雪柔的手腕,對於一個武功不弱的人來說,對付楊雪柔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輕而易舉。


    就是這樣輕輕鬆鬆抓著楊雪柔,都能讓她動彈不得。


    “北堂毓月,你放手!”


    她用力掙紮著,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掙脫開來,可下一秒,北堂毓月卻突然鬆開了手,沒有任何防備的楊雪柔,因為慣性而直直地摔在了雪地裏,顯得格外狼狽。


    回頭凶狠地瞪著北堂毓月,麵目猙獰,正要開口怒罵,卻北堂毓月搶先了一步,“放心,我以後都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說完,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而剛剛跨出遠門的容祁,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腳步驟然一頓。


    下意識地抬眼望去,北堂毓月的身影已經跨出了肅王府的大門。


    即使是他親口說出不讓北堂毓月再出現在他麵前,可親耳聽到北堂毓月說出這句話,心頭的痛意還是能那般清晰得感覺到。楊雪柔還想開口罵北堂毓月一頓,剛張嘴,便看到了站在主院門口的容祁,氣焰瞬間收了起來,到嘴邊那怒罵的言辭也及時地收了回去,原本張揚的氣焰瞬間變成了無辜


    和委屈。


    “表哥……”


    她低低地喚了一聲,眼眶紅得恰到好處,咬著下唇,欲哭不哭的樣子,別提有多委屈了。


    容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便走出了王府。


    楊雪柔身子一僵,隨後,眼底的委屈,化作了無盡的怨恨和不甘,從那雙陰狠的眼底蔓延開來。


    為什麽……為什麽她做了這麽多的努力,表哥就是不多看她一眼,北堂家都這樣對他了,他心裏還是放不下北堂毓月嗎?


    大理寺天牢——


    大理寺卿看到北堂毓月出現的時候,並不意外,對於她身為北堂家的人卻能這般自由行動也不奇怪。


    誰都知道,毓月公主之前差點跟容世子談婚論嫁,差的就是一個名分了。


    如果不是容家漸漸把持了朝政,使得兩人漸行漸遠,或許,現在的毓月公主已經肅親王的兒媳婦了。


    容世子到這一刻還能饒過她,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公主。”


    即使如今的北堂家已經是階下囚,大理寺卿也不敢怠慢了北堂毓月,畢竟,容世子對毓月公主是什麽樣的心思,誰也不好隨便猜測。


    “張大人,我能進去看看嗎?”


    北堂家的朝臣,如今可以說都是肅王府的家臣,她問這個問題,並不顯得多此一舉。


    “公主請。”


    北堂毓月進了天牢,大理寺卿並沒有跟進去,如今的北堂家,隻有一個北堂毓月還能自由行動,根本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北堂毓月進去的時候,一直被關在大理寺天牢等候處決的北衛女皇北堂箐和皇長女北堂毓琳皆是眼底一亮,仿佛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


    “月兒!月兒!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去過肅王府的沒有?你去替母皇求求情,讓容祁放了我們,好嗎?”


    北堂箐被關在大理寺天牢已經一個月了,發髻散亂,眼神渙散,沒有了身為北衛女皇的驕傲和尊嚴,狼狽得如同一條鬥敗的喪家犬,引人發笑。


    “月兒,容祁那麽喜歡你,你去求他,他一定會聽你的,月兒!”


    北堂箐滿眼期待地看著北堂毓月,好似將全部的希望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我去找過他了。”


    北堂毓月淡淡地看著北堂箐,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波瀾來。


    聞言,北堂箐眼底一亮,“那……”


    “母皇覺得什麽樣的喜歡能抵得過殺父之仇?”


    北堂箐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北堂毓月冷冷地打斷了。北堂毓月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恨自己的母親,她一直知道自己這位母皇的眼界和格局不該是一個皇帝該有的,可從未想過她的眼界這麽低,這麽蠢,竟然以為殺了肅親


    王就能把朝堂的權利拿回來。


    她怎麽就沒想過,容祁才是肅王府最具威脅的那一個。


    他年輕,善戰,善謀略,不論哪一方麵,容祁都是最難對付的那一刻。


    而她殺了肅親王,就是將整個北堂家族置於了覆滅的境地。


    北堂箐被她質問得麵色一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可眼中的不甘和不服卻是無法掩飾的。


    她也沒想過容祁的動作會這麽快,容慎一死,他就以那麽快的手段將北堂家收拾得幹幹淨淨,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她本是想著,趁著容祁不在北衛,她解決了容慎,趁機將軍中和朝中的權力收回來,到時候,就算容祁回來了也無力回天,可沒想到容家的能耐這麽大,容慎剛死,後腳容祁就知道了,才讓她如今陷入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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