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的主意,都是……都是柳城鶴的意思,不關我的事……”


    張默說著,兩眼一翻,好似要昏過去了,可言絕哪那麽容易放過他,在他準備昏過去之前,抬腳踩斷了他的肋骨,劇烈的疼痛,讓張默瞬間又清醒了過來。


    “八……八王爺,我不想活了,你給我個痛快吧。”


    早在東楚的兵攻入京城之前,他就想辦法帶著家眷逃離京城,可萬萬沒想到會別言絕的人給抓到。


    原本以為不過一死而已,卻沒想到言絕會用這麽慘無人道的手段折磨他。


    當日,天心公主出現在禦書房外,正好他們在偷偷商量怎麽跟南陵合作的事,他們也不知道天心公主聽到了多少,怕她告訴言絕,才設計了那麽一場看似意外的大火。


    可他沒想到言絕竟然會對天心公主用情這般深,救下一個陳翀還不夠,竟然到現在還想著替公主報仇。


    張默心裏那個悔啊,如果當初他們能老實一些,不跟南陵聯手,他還是四大國之一的丞相,誰敢招惹他。


    如果當初,言絕娶了天心公主,就是看在這一點,言絕都不會對西擎動手。


    如今的西擎,早已經不是先帝在位時的西擎了,有東楚這樣一個強大的姻親在,那些對西擎蠢蠢欲動的大國小國不都得好好掂量掂量麽?


    越想,張默心裏那懊悔的情緒更深。


    可現在,他知道,後悔根本就沒有用,言絕此刻的模樣,就算他毫無尊嚴地跪在他麵前求死,言絕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果然,聽到他求饒的言絕,又是一聲陰冷的嗤笑,冷眸睥睨著張默生不如死的模樣,笑道:“本王憑什麽要給你個痛快?”


    張默疼得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是一臉恐懼地看著言絕,雙唇顫抖著。


    “除了天心的事之外,她一家被滅門的這筆大賬,也得好好算一算。”


    張默聽得瞳孔一縮,可隨即,眼底便是一片迷惑之色。


    什麽叫天心公主一家被滅門?


    天心公主的家不就是皇家嗎?


    滅門……


    張默的身子,抖了抖,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很快,他便想到了什麽,瞳孔因為恐懼而猛地縮了一下,便聽言絕道:“將柳城鶴帶過來。”


    此時,柳城鶴渾身還散發著肉被燒焦的味道,可就是沒有暈厥過去,他像一條死狗一般,扔到了張默身邊,嘴裏發出低低的呻吟。


    言絕站在他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那雙陰冷的眸子,就好似一個死神,正等著如何宣判他們。


    “二十年前,你們設計讓江家滅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言絕唇角一勾,聽人在一起提起江家這個已經很遙遠的家族,柳城鶴跟張默皆是渾身一顫。


    江家……


    那個守護著西擎百年安寧的家族,當年就是毀在他們的手上。


    如果如今江家還在,東楚的兵,又怎能這般輕易地便踏入了他西擎的國土。


    說後悔是肯定的,可他們都清楚,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他們照樣會對付江家,原因無他,江家的存在,跟如今的東楚一樣,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威脅。


    張默想起剛才言絕說的話,心尖顫了一顫,“天……天心公主是江家的人?”


    難道陳皇後跟江國公世子還有勾搭?


    柳城鶴自然也聽到了張默這話,即使這會兒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一想到皇後那個賤女人竟然跟江國公世子有一腿,被戴了綠帽的柳城鶴還是忍不住想要罵娘。


    心裏更是慶幸自己當年對江家下手。


    江家竟然把手伸到他的後宮來了,如果當年他沒有下定決心對付江家,他的皇位還能穩坐至今嗎?


    想到這裏,柳城鶴便一點都不後悔自己滅了江家一門。


    言絕似乎是猜出了柳城鶴心中的想法,冷笑道:“你想多了,天心公主是江家世子妃跟世子生的,跟陳皇後沒什麽關係。”


    他的話,成功地引來了柳城鶴震驚的目光。言絕依然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就像是在看一條從水裏剛剛撈上來狼狽不堪的落水狗,道:“當年江家一門忠烈,卻落得慘遭滅門的下場,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會讓陳皇後成功地保住了江家的那點血脈


    。”


    即使此時柳城鶴的臉,已經被燒得眉目全非,可還是能看出來他因為震驚和氣憤而扭曲的臉龐。


    隻聽言絕繼續道:“這是老天爺冥冥中讓本王遇見她,愛上她,再幫她替整個江家報仇。”


    他笑得越發森冷了一些,“所以……你也別怨天尤人,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自己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做錯事的後果。”


    說完,他麵色又冷了幾分,森冷的眼底,透出了嗜血的狠厲,道:“將他們扔進林子裏去。”


    話音落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言絕說的那林子,柳城鶴跟張默都清楚,這裏曾經是西擎的皇家狩獵園,這裏到處都是凶殘可怖的野獸。


    他們現在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偏偏卻死不掉,被扔進林子裏,也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肉一點一點被野獸啃食幹淨。


    就在昨天,柳城鶴都沒想過,自己身為西擎的皇帝,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被野獸啃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西擎的曆史,隨著皇帝柳城鶴的死而徹底結束了。


    雖說在出兵西擎之前,大家都知道如今的西擎,早已經是強弩之末,攻下是遲早的事,可饒是如此,誰也沒料到竟然會這般順利,可以說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攻下了西擎這麽一大塊肉。


    當八王爺的兵班師回朝的那天,出人意料的,街道兩旁圍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身為亡國奴的西擎百姓們,沒有任何的怨憤,甚至還因為成了東楚的國民而雀躍。


    東楚的兵,沒有搶老百姓的一顆糧食。當初朝中一些心係百姓的官員,依然被安排在適合他們的官職上,那些原本跟著張默一起為虎作倀的大臣要麽被貶謫,要麽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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