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生們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已經很慘了。


    繼續是指哪種繼續法。


    是繼續熱身,還是開始比賽?


    不管怎麽瞧,在他們這麽一群狼狽的少年襯托下,那些依舊光鮮亮麗的家夥也不應該放過才對!


    眾人心裏恨恨的想。


    但不等多琢磨,周圍的燈光就驟然熄滅,軍校生們又再次陷入黑暗裏。


    才剛接觸光亮,突然的轉變,讓學生們越發的不適應。


    但比起黑暗更讓他們恐懼是晏教官想要做什麽。


    顯然隻是被糊一身泥巴並不是對方的目的。


    少年們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本來還想要抱團規避危險,但想了想各自的模樣,多少有點嫌棄,於是依舊站在原處。


    “怕什麽,反正已經這樣了……”


    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但這話自我安慰的成分居多,並不能讓人放棄緊張。


    穀司流無意識的轉了轉視線,發現躲誰後麵都沒有安全感,頓時淒慘的吼道:“隊長!你好狠的心啊,隊長你不能不管我啊隊長!”


    盛酒遊:“……”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穀司流不確定隊長是不是還在原來的位置,得不到回應,正想再呼喚大佬,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嗤笑:“傻子。”


    這是仗著黑燈瞎火誰也看不見誰就隨便放肆了?


    穀司流毫不猶豫的從身上捏出一捧泥巴,對著說話的人扔了過去!


    根據距離來估算,對方離他很近。


    結果證明他這下扔的挺準,隨之就聽著對方怒吼一聲:“你找死!”


    穀司流聽出來這人是淩極軍校的學生,也是個爆脾氣。


    他可不想這個時候打架,所以又扔了一捧泥巴後就偷偷溜了,假裝不是自己幹的。


    但因為視野不好,他沒跑出幾步跟人撞到了一起,卻不確定是撞到誰了。


    隨後又有人開始扔泥巴,亂七八糟的碰到誰算誰。


    沒過多會,軍校生們就再次混亂起來,差點就地打起來。


    到處都是不知道哪來的泥球跟拳頭。


    “我靠,誰特麽亂打人!”


    聽到圈裏沸騰的熱鬧,等在外圍的軍校生們都很無語。


    “這都能自己打起來?”


    “就是欠揍!”


    隊長們一點要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事實上晏教官並沒有說他們就安全了,直覺告訴他們還沒有完。


    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有突來的意外出現,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剛才的熱身中,脫困的是眾星區所有的五級機甲師跟少量的四級機甲師,三級的隻有唐瑾一個。


    此時他們各自站立,並沒有聚在一起,也是為了防止可能來的偷襲。


    禦天眾隊長距離還算比較近,古南樘突然低聲道:“有人過來了。”


    而他話剛落,眾人神經就驟然一緊,對危險的敏銳讓少年們頓時就做出了反應。


    “嘭!”


    然而敵人的速度太快,即便軍校生們及時躲避,依舊被擊中了肩膀。


    與此同時,晏教官的聲音響徹全場:“現在,擁有同色的肩章的既為敵人,淘汰敵人,你就是獨一無二的。”


    這特麽是什麽玩意?!


    軍校生們念頭一閃,卻依舊下意識的看向了各自的肩章。


    果然每個人肩頭被貼上的東西都代表著不同的顏色。


    這些肩章在黑暗裏並不明亮也不反光,頂多能讓少年們辨別出敵人的位置。


    然而晏教官並沒有說怎麽樣才算是淘汰,不知道隻是搶奪肩章算不算數?


    但是比起這個,更讓軍校生們驚疑的是敵人的隊伍中很可能有風久!


    他們之前可都是見識過風久實力的,連古南樘那樣等級都沒有獲勝的可能,少年們也並不自大的覺得自己就可以。


    一想到風隊長可能擁有跟自己同色的肩章,眾人就覺得不太好了。


    根本就沒得打好麽!


    計方回眸子一轉,當即就壓著嗓子道:“風隊長,你的肩章是什麽顏色?”


    他非常清楚大佬從來不說假話,要不不回應,若是回了就肯定是真的。


    其他人雖然沒問,但也都不自覺的頓了一下,等待答案。


    然後就聽著風久道:“沒有。”


    沒有?


    沒有顏色還是沒有肩章?


    因為風久沒有偽裝聲音,少年們輕易的就鎖定了他的位置,而那個方向並沒有任何顏色存在!


    也就是說,風久要麽沒有肩章,要麽顏色跟他們不一樣。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軍校生們都忍不住鬆了口氣,再不猶豫,將目標鎖定在了同色的對手身上。


    雖然分不清對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行動。


    既然教官沒說如何才算淘汰,那他們就按最簡便的方式來,隻要搶走對手的肩章就足夠了!


    少年們的行動力十足,頓時就打在了一起。


    周圍全都是拳腳交鋒的聲音,風久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居然也沒有人往這邊靠。


    剛才就沒有教官要往她身上貼肩章,大概是有意繞了過去。


    否則這場團戰就沒有意義了。


    風久抬頭,看到晏教官在對她招手。


    混戰依舊由士兵們負責,教官隻在周圍警戒,而晏教官這個總負責人幹脆就沒關注,閑適的靠在一旁看熱鬧。


    這裏與雲和居民的居住區有些距離,而且教官應該做了封鎖,即便有人察覺到異狀也過不來。


    倒是可羅薩為城的巡邏隊時常經過,偶爾會看一眼。


    但他們並不是因為好奇,隻是習慣性的不放過任何可能的危險。


    而正是這種警惕才能讓他們躲過一次又一次都危險。


    風久走出人群,並不受視野影響的走到晏教官身邊。


    晏教官將胳膊架在他肩上,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誰能贏?”


    這話問的很尋常,但他的語氣就沒那麽可愛了。


    風久看過來:“你。”


    晏教官一頓,然後道:“你以為我會親自上場揍他們嗎?不,我可沒打算這麽做。”


    風久沒接話。


    晏教官卻帶著他往外走:“走吧,他們還得打一會,不用管了。”


    他直接把風久帶到了城外。


    此時的可羅薩為城外空曠且寂靜,除了偶爾路過的巡邏隊,其他半個人影……或者說其他生命體都沒有。


    雲和人都是清楚的知道天黑後的郊外有多可怕,除非必要,否則他們絕對不會踏出城池半步。


    晏教官並未開燈,兩人就這麽安靜的走在黑暗裏。


    “妖獸在夜晚的行動力比人更加出色。”


    晏教官驀地道:“而異族的某些特性更加接近於妖獸,所以他們喜歡在夜晚發動戰爭,濃墨一樣的黑夜。”


    “雲和在這方麵吃了不少虧,隻能逼著自己去適應,否則就隻能任人宰割。”


    “所以即便是普通的雲和人,在夜晚的表現也比這些崽子好。”


    “這麽一說,我還真想揍他們一頓了。”


    “倒是有幾個表現的還不錯……”


    晏教官自顧自的說著,然後話題突然一轉,問風久道:“你想留在這裏比賽嗎?”


    這個話題跳轉到太快,但風久卻沒有給予多餘的反應,平靜回道:“隨意。”


    “隨意?”晏教官挑眉:“這並不是個好答案。”


    他道:“即便科裏異族的計劃夭折,早早退兵,但它們殺回的幾率依舊很大。”


    “而軍校生的身份對敵人存在很大的誘-惑,隻要消息傳出去,還會增長這個幾率。”


    “尤其是破壞了人們攻城計劃的敵人,比如說風同學……科裏異族大概是非常想除掉的。”


    “讓人拒絕不了的誘餌啊,承擔風險,並伴隨著機遇,是一舉殲滅敵人的好辦法,你覺得呢風同學?”


    “嗯。”風久應了一聲。


    “……”晏教官:“我要聽的是意見。”


    “沒有。”風久道。


    完全無法溝通。


    晏教官看著風久所在的方向,即便他什麽都看不見。


    無法觀察表情就隻能通過呼吸跟肢體動作連判斷情緒變化。


    但風久自始至終就像是在聽跟自身無關緊要的事,吝嗇給予任何回饋。


    “風同學為什麽參加機甲比賽?”晏教官再次開口道:“為什麽會進軍校?”


    他觀察過風久露麵後的種種,不管是神跡還是入校後都表現,都並不是隨波逐流的。


    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想做的事。


    一個沒有情緒的人會有欲-望嗎……


    以風久的實力跟潛力,就算不來東區,不上軍校,也一樣不會被埋沒。


    等到幾年幾十年後,成為一位別人無法戰勝的強者,那別說離開西區,還有什麽事做不得。


    可他還是來了。


    在古一軍校並不能給予多少教導的情況下。


    他的表現甚至比導師跟教官虛擬出來的模板還要完美。


    既然無意義,那所有的行為體現總要有個理由。


    “需要。”風久道。


    需要?


    晏教官頓了頓,隨即又漫不經心的笑道:“既然出來了那也別浪費,我們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不短的距離。


    隻能隱約看到可羅薩為城星點的燈火。


    那點亮度很微弱,但在無盡的黑暗裏卻又格外顯眼。


    以至於讓所有處於暗夜中的人都能在第一眼瞧見,從而忽略掉更加廣闊的黑。


    這種環境總是容易讓人恐懼。


    風久是不受影響,晏教官靠的就是經驗了。


    即便沒有活的生物,植物也極為稀少,但風吹動的聲音也能帶來很多的信息。


    八級機甲師的強悍不僅僅體現在力量跟速度上,五感也會大幅度的增加,甚至可以媲美高級的探測器。


    所以晏教官的行動完全沒有任何滯澀,直接就帶著遠離了可羅薩為城。


    ……


    城內,軍校生們還在戰鬥,互相爭奪著彩色的肩章。


    古南樘卻突然目光一凝,轉頭看向了城外。


    突然一個拳頭突然打了過來,古南樘隨手一撥,順便摘了對方的肩章,也不管是什麽顏色。


    反正教官隻說同色為敵人,但不同色的也肯定不是隊友。


    而被搶了肩章的軍校生也沒有退出戰鬥,依舊在混亂的爭奪。


    這就是規則不明確的結果,漏洞太多,凡是沒提到的點都可以拿來做文章。


    南城眾護在古南樘周圍,卻也因為限製無法密不透風的防禦,讓不少人鑽了空子。


    “靠,下手真黑呀!”計方回忙躲掉周圍亂摸的手。


    為了勝利,軍校生們是一點都不在乎過程去,別管什麽明招暗招都一樣的用,可比正常的打架累多了。


    而且除非將人打的動彈不得,否則這場戰鬥就能沒完沒了,能直接拖到明天去。


    那才是真遭罪。


    判斷出形勢來,少年們再不留情,下手直接奔著對手的後勁去,得手後幹脆利落的將人敲暈。


    但這個過程其實並不容易。


    五級機甲師之間的實力差距沒有那麽大,隻有等級差異才能讓戰鬥變得簡單一點。


    而在軍校生們持續較量的時候,風久已經跟著晏教官走出了可羅薩為城近區。


    到了這個距離,若是沒有探測儀器輔助,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兩人身上所攜帶的東西並不多。


    甚至風久隻有一個沒有攻擊力的終端算是高科技的產物,除此之外連個武器都無。


    晏教官也沒有可見的武器。


    剛經曆過戰鬥的可羅薩為城周邊會掩藏科裏異族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城內那麽多的高級機甲師不是擺設。


    而其他城池也都在重建中,隻有巡邏隊負責清理那些幸存的敵人。


    隻是無論如何警惕,也很難清理幹淨。


    但科裏異族也並不是全能的,他們也需要生存。


    所以若是混不進去城鎮,那就是異族在野外不吃不喝的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所以除了第一批就隱藏在人群裏的異族,在如今都雲和諸城外是很難見到敵人的。


    隻是為了防止意外,巡邏隊並不低估任何可能。


    唯有在精力不濟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取舍。


    風久不需要靠近,就已經察覺到前方有科裏異族留下的東西。


    或者說是隱患。


    那是很難用儀器探查出的物件,否則不可能在靠近可羅薩為城附近也能安然無恙。


    晏教官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跟風久並肩而行,用肯定的語氣道:“你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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