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長到了這時已經完全的放下了心,想到什麽,驀地道:“之前那位夫人來的時候似乎提到什麽人被劫持了?”


    副航長點頭:“是提到過。”


    隻是當時童夫人沒有說及對方具體的名姓身份,他們又被星盜的事所震驚,反而把這事給忘了。


    可若是飛梭上根本就沒有星盜,那對方說的可就是假話了!


    航長眯了眯眼:“這位夫人很可疑,先不要放人走,等確定了身份再說。”


    沒遇到星盜是好事,但若是能順便揪出一名欺詐犯,那也算是他的功績了。


    隻是對方這手段實在是不高明,以星盜為幌子的騙術可是最低端的那種。


    副航長則有些猶疑,以那位夫人的氣度可不像是會出來騙人的,但他們找不到有星盜的證據,卻不代表真沒有。


    他們帶了這麽多年的航班,其實心裏都清楚,星盜登入飛梭不一定就是搞事,趕行程的時候則是更多。


    而遇到這種情況,航長們多數時候都是假裝不知道的,否則將星盜逼急了,傷了一兩名乘客,那就都是他們的責任,輕則被訓斥扣薪水,重則丟掉職位甚至還可能被關押。


    他們都清楚怎樣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隻要星盜不是在他們所負責的飛梭上發現的就不是問題。


    副航長知道航長的顧慮,並不敢多話,隻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眼見著航班就要進入皇城,航長也不需要親自駕,正要回去航長室,控製艙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他看著進來的客服人員,頓時就沉了臉:“誰給你們的權限進……”


    話說到一半就被卡在了嗓子裏。


    堅-硬的東西抵在後心上,即使不回頭,航長也能猜到那是什麽,臉色登時就變了,那位夫人所說的星盜居然是真的!


    但為什麽呀?!


    這都快到皇城了,星盜這個時候動手根本就是在挑戰軍隊的權威!


    但也沒心思去想理由了,進來的幾人都是生麵孔,但手段卻一點也不生疏,幾息工夫就將控製艙內的人都製住了,命懸在別人手上,無人敢反抗。


    航長的冷汗都下來了,站在他身前的人麵目無奇,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偽裝,眼神森冷的看著他:“不想死,就乖乖聽話。”


    而在控製艙星盜闖入的時候,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溫大少立即像外發出了求救信號。


    不過他這個信號發給的不是軍隊,而是溫老爺。


    風久是打算不讓星盜成功的離開飛梭,所以航長不肯管,那就逼他不得不管。


    隻要稍稍透露出航長已經得知星盜的存在,並聯係了軍隊,準備一落地就行動,那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如果是普通劫持事件,那星盜可能會退卻,不會如此的激進,畢竟他們偽裝的身份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暴露的。


    可如今涉及到準蟲母,絕對不允許他們失敗,所以即使有所犧牲,星盜也必須控製住飛梭的走向,盡可能的將目標安全運走。


    而沒讓溫大少直接聯係軍隊也是有原因的。


    如溫家這樣的身份,若是知曉他們在航班上,要請動軍隊也不是難事。


    但溫家在金陽城一家獨大,放在東區卻還有許多方麵的牽扯,溫大少直接聯係軍隊,許多事都不好解釋。


    但通知了溫老爺就不一樣了,後者知道兒子遇到危險肯定會想出最優的解決方案,雖然也會牽扯出軍隊,卻不會讓人起疑,能盡量的將溫大少從事件中摘出去。


    “大大,成了!”


    溫大少一完成任務就給風久發了個訊息。


    沒錯,他要到了大大的通訊號!


    賊幾把開心!


    溫老爺的效率果然高,溫大少的消息還沒發出去五分鍾,那邊軍隊就主動聯係了飛梭。


    航長收到通訊請求的時候即高興又害怕,對上星盜看過來的眼神,忙搖頭否認:“不是我!”


    雖然之前童夫人讓他聯係過軍隊,但他清楚軍隊根本就不會理會,所以什麽都沒做,天知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但軍隊的通訊要是不接肯定會被起疑,在星盜的威脅下,航長戰戰兢兢的接了通訊,半點異狀都不敢表現出來。


    “褚少尉。”航長對著光幕內的年輕軍官敬了個軍禮:“請問有什麽指示?”


    少尉的軍銜在東區實在算不上什麽大官職,但要管理普通飛梭航班也夠了。


    褚少尉視線不著痕跡的從對方身後掃過,笑道:“並沒有什麽指示,抱歉打擾到航長大人,其實是褚某有些事想要拜托閣下。”


    用軍用通訊頻道談論其他實際上是有些不合規矩的,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航長並沒有當回事。


    然而旁邊還守著星盜,危及生命的緊迫感讓他到底沒能如平時那般淡定,聽聞對方居然不是要解決星盜的事,心底不知覺的就升起股怒意,連帶著說出話裏也帶了些不耐煩:“褚少尉有什麽事,這時候來找某也不太合適吧?”


    一個少尉,雖然是名校畢業的,但沒根沒底,著實沒什麽前途,若不是從軍方通道聯係過來的,他理都懶得理。


    褚少尉臉上掛著示好的笑,正要再說什麽,航長的後腰就被警告的捅了一下,後者一驚,不敢再磨嘰,忙道:“如果褚少尉有事不妨等某回去了再言,飛梭即將降落,要失陪了。”


    說著就切斷了通訊。


    航長小心的觀察星盜的表情,見他們沒動怒才鬆了口氣。


    但掛斷通訊後,他又有一點後悔,褚少尉的權力雖然不大,但好歹是軍隊的人,要是能遞點消息出去也是好的。


    他一直不敢想,等航班降落後自己會怎麽樣……


    而在此時的皇城某指揮部裏,褚少尉看著暗下的光幕,肯定的對身邊人道:“看來消息不假,這位航長最喜歡貪小便宜,若是平時有人找上去,八成要被坑一筆,不會連問都不問就推掉。”


    “那溫家那位少爺在飛梭上的消息也是真的嘍?”


    程飛一言難盡的道:“他可真大膽。”


    就這麽個走哪都跟個移動金條的人,敢去乘坐普通航班都是作死。


    但如果消息屬實,那他們還不能不管,不然當中區的錢袋子掛在東區,那就是件說不清的大事。


    原本這事也落不到褚少尉頭上,他不過去年才畢業,算是個很新鮮的軍官。


    可是來求救的人身份不高,他的上司們根本就不當回事,甚至連人家麵都不見,正好他負責航空站的安全管理,幹脆就試探了一把,結果還真出事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不管了。


    褚少尉發了消息出去,隻可惜他上麵那位不喜歡他,根本就不予理會。


    “靠,就算有私怨也犯不著那這種事開玩笑吧!”


    程飛原本隻是碰巧遇見學長,所以停下說幾句話,沒想到就遇見了這麽個事。


    褚少尉的頂頭上司也是新畢業的軍校生,但因為家裏走了些途徑,所以官職大了一些,正好壓在前者頭上。


    但對方論起實力來其實並不如褚少尉,甚至在軍校聯賽的時候還輸給他過三次。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方才單方麵的結了仇怨,入職後總將最麻煩的事丟給褚少尉。


    程飛最看不起這種沒能力又自視甚高的人,若不是今天遇到了,他都不知道褚學長居然就被人這麽欺負!


    “不用管他。”褚少尉早就已經習慣:“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星盜在半途才動手,目前還不清楚目的,我得早做防範,學弟自便。”


    程飛卻沒走,皺著眉跟在後麵:“就你手底下這幾個人夠用嗎?”


    褚少尉著實沒有幾個能調派的人手,甚至裏麵還有大半都是對他上司示好的,更不會聽他命令,算起來能調動的士兵居然都不超過三十個。


    這算得上非常可憐了……


    不說飛梭上有多少星盜在,就是這點人要保護所有乘客的安全都不夠。


    “人少有人少的打發,我再想想辦法。”


    褚少尉話剛落,就聽程飛道:“學長等等,我給你找幾個人!”


    程飛調派不了士兵,但他是正經八本的軍校生,所有軍校生入校就是初級軍官,關鍵時刻隨時都能被拉到戰場上去,隻是臨時被征召執行個任務並不算是個事。


    隻不過低年級有保護機製,要通過校方的同意才可以,但有何導師在,這並不是什麽問題。


    程飛當即就將還在學校裏訓練的聞天幾人給叫了過來。


    因為不是正規的軍隊調派,程飛也不好將軍校生都找過來,但就這樣也足夠褚少尉驚喜的了:“有聞天學弟一個就夠了。”


    五級機甲師,隻要遇見的不是那種極凶惡的星盜,完全足夠了。


    程飛頓時翻了個白眼:“那我可走了啊。”


    褚少尉失笑:“沒時間了,回頭再謝你。”


    兩人說著話,腳下卻沒停,早已經集合了能到位的人,趕去航空站。


    他們本來就距離航空站不遠,等到達的時候,溫大少所在的航班還有二十分鍾就將降落。


    聞天幾個急匆匆的敢來,看到褚少尉手底下的這幾個人,都驚了。


    “你們認真的,我們這是去抓星盜?”


    樂凱分外無語:“沒有人質還好說,要是一旦亂起來,有誤傷就麻煩了。”


    這算是他們最顧及的一件事了。


    “能聯係到人嗎?”顧鳴訣道:“如果能聯係到溫家少爺,我們可以得到更確切的消息。”


    褚少尉點頭,當即就將一個存下的通訊號撥了過去。


    響了兩聲,那邊就被接通了。


    “喂喂?”


    一張年輕的麵孔出現在光幕內,麵色紅潤,毫無警惕感,怎麽看都不像是被劫持的模樣。


    褚少尉遲疑道:“那家的少爺?”


    “溫家。”看到他身上的軍裝,溫大少點頭道:“是我是我!”


    見沒找錯人,褚少尉也不說廢話,直奔正題:“請詳述一下你們那邊的情況。”


    溫大少下意識的看了風久一眼,見她點頭,才說了下他們這邊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風久並沒有告知溫大少實情,所以他能說的也就是尋常人能看到的那些,並不會讓人起疑。


    要不是那女星盜直接惹到了他投石器,可能他們直到下了飛梭也不會發現星盜的存在。


    “情況不太妙呀。”軍校生們也能聽到兩人的對話,樂凱低聲道:“隻抓到了一名女星盜,對手的確切人數跟目的都不得而知,而且目前看來,控製艙很可能已經被侵-占,我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如果是在別處,再多些星盜他們也不怕,可敵人散在人群裏無法將其揪出來,因此造成的隱患才是最棘手的。


    尤其是在控製艙落入星盜手裏都情況下,飛梭降落前他們都不能輕舉妄動。


    唐瑾卻盯著光幕裏的人眯了眯眼,緩聲道:“他身邊有人。”


    剛才溫大少回答前轉頭的動作,他們都看在眼裏,總要考慮對方是否被脅迫的情況。


    褚少尉深知套話的精髓,也不直接問:“收到,不過為了保證閣下的安全,可否詳細告知您那邊的戰力?”


    溫大少沒當回事,把護衛的情況隨便一說,又接道:“我的安全沒問題,主要是星盜啊,一個都不能漏掉!”


    “我們會盡力。”


    褚少尉已經趁著這段時間跟航空站聯係上,希望盡量讓飛梭往無人區域降落。


    “他怎麽這麽自信?”程飛狐疑的道:“這些護衛的實力確實不錯,但若是星盜在飛梭上安了炸彈,也沒人能護得了他啊。”


    “這種概率還是很小的。”穆硯道:“你以為星盜有封久劍放磁彈的本事啊。”


    “可不是。”樂凱接道:“而且出現在飛梭上的星盜,要麽為財要麽為人,不太可能自絕後路。”


    星盜雖然窮凶極惡,但也是群挺惜命的人,輕易都不會選擇同歸於盡的路。


    就算有,他們也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雙方隨時保持著聯絡的狀態,溫大少將通訊器丟給溫言,讓他跟對方交流後,就湊到了風久身邊:“大大,我們還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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