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環境之中,蘇南淺能夠很清楚地看見池錦楠一雙赤紅的雙眼。他努力地看著她,像是費力壓製什麽無法排遣的悲傷,隻是徐徐說道:“南淺.......始作俑者,是我。”


    聲音那麽清楚低沉,在這封閉幽靜的環境之中更是被放大了幾倍。蘇南淺望著眼前這個狼狽且紳士不再的錦楠,心中卻被他的話激蕩出一層漣漪來,“你什麽意思,始作俑者是你?”


    “是。”他回答的時候那麽堅定,眼底暗光湧動,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蘇南淺微微咬了咬牙,覺得自己接下來聽到的東西一定不簡單。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池錦楠的唇角牽出弧度來,三分淒涼三分苦還加四分的悲傷,就恰恰湊夠了十二分的絕望。他不敢再正式眼前之人,隻是徐徐將目光從她的眼中挪開,睫毛垂下來,轉而盯住自己的手。他緩緩攤開手心,看著掌心的紋路,“我這雙手,一直想要抓住點什麽,這麽久以來,我都認為我想要抓住的,是你。”


    是她?


    蘇南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長離的袖口,那裏已經被他攥得變形。她的目光仍然一動不動地落在池錦楠身上,看著他高大的身子微微蜷縮下來,自顧自地開口,“那日......是我故意的,刻意讓你看見他和小許一同走出房子。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那孩子......其實是我的。”


    胸口悶悶的,她隻是輕輕地道:“錦楠,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來攻擊我?”


    “不!”池錦楠驚慌地抬起臉來,視線朝著四周剝裂分散,隻是仍然想要緊緊盯住她嬌豔的臉,“我不是攻擊你!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一起共度餘生,你十七歲的時候和我約定過的,你忘記了嗎?”


    “啊——”


    林許的慘叫聲陡然響起,男人的腳在那隻手上緩緩碾壓轉動,帶來更加十足的痛楚。女人瞳孔之中的而痛苦絕望,和男人眼中的涼薄狠厲,形成了一道鮮明的對比。


    “池慕辰,你做什麽!”池錦楠下意識地便兩大步跨了過去,與此同時,陰影處的黑衣人們也陡然上前兩步,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果然,池錦楠被這樣的陣仗所攝住,隻是緩緩停在原地。眸中含著心疼之色盯著趴在地上無比狼狽的林許,然後再次看向長離的眼中早已經收不住的怨恨,“我已經答應你說出一切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她?!”


    “我素來涼薄,這可是小叔說的。”池慕辰笑意涼涼,眸中毫無笑意全是浮冰碎雪的寒意,隻是徐徐道:“我隻是想要糾正糾正小叔剛才所說的話而已,你是真的想要和淺淺共度餘生嗎?究竟是愛,還是執念?如果你真的愛淺淺的話,那又何必這麽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胡說!”池錦楠踉蹌地後退兩步,赤紅的雙眼中溢滿眸中莫名的情緒,看了看地上的林許,又看了看眼前站著的南淺,有些癲狂地咆哮:“我是愛南淺的!我一直都是愛南淺的!”


    他撕心裂肺般的咆哮在這空檔的爛尾樓之中被無限放大,還能夠聽見隱隱約約的回應。


    蘇南淺自認為活到現在,追求表白者都不少,但是......還從來沒有這樣一個讓她感覺到心悸的。


    “愛我就是處心積慮地毀掉我的安穩和幸福嗎?”蘇南淺清淺的嗓音和那仍舊在震動的回應交織在一起,並且成功地蓋了過去,“錦楠,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個樣子?”


    長離笑了,“你沒想到的,太多了。”然後他微微側身,看向陰影處:“這件事之前,你還做了什麽,最好老實地說出來。”


    可以清楚地看見,陰影中的池錦楠不停地在發顫卻越來越厲害,他發出的聲音已經變得喑啞,“在法國墮胎的事情,我查到了......是我曝光出來的。”


    “你再說一遍!”蘇南淺的手瞬間鬆開袖口,直直朝著池錦楠走去,一雙水瞳注視著他赤紅的雙眼,“那滿大街的傳單,是你貼的是不是?”


    “是。”


    啪!


    清脆又無比響亮的耳光聲貫穿了他的餘音。


    力道用得之大,將池錦楠的臉打偏了,他側著臉徐徐道:“打我吧.......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


    蘇南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顫,指尖的溫度被周圍塵埃吸走,變得冰涼一片。掌心傳來的刺痛感覺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是嗎,你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愛我的是嗎。”像是覺得好笑,蘇南淺冷笑的時候眼角逼出淚水來,“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這麽多年來,也不應該如此陷害與我,池錦楠你可真做的出來啊!”


    “那一次,我原本以為......他會不要你。”


    “你是低估了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蘇南淺跟著發抖,渾身的血液都迅速地湧上了頭頂,“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麽的不折手段。”


    “不折手段?”長離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聲線低柔蠱惑,“淺淺你太小看他了,這一點,還隻是他給我們的開胃菜而已。最高明的一點,那便是他讓林許來假扮當年那個被我侮辱的姑娘。”


    啪!


    又是一記淩厲的巴掌扇在那沾滿灰塵的臉上,將池錦楠的臉又硬生生地扇了回來。這樣,她能夠望向他的眼睛,“池錦楠啊池錦楠,所謂愛我,就是處心積慮地毀掉我的幸福是嗎?”


    池錦楠的視線緩緩抬起來,看著她蓄滿淚水的眼,心中猝然一痛,“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隻是我的愛,永無出路。”


    “出路?”她反問,眼神冰冷,“你還想要什麽出路?池錦楠,怕你自己都不知道當年那個姑娘是誰把?我告訴你——是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是我。


    如此簡單明了,卻換來了池錦楠眼中的徹底錯愕,“怎麽會,不可能,不——”


    “怎麽不會,怎麽不可能。”她冰涼的語氣好像要將周圍的空氣都給凍結住一般,隻是徐徐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出國,你以為是我被你和白微兒兩個人刺激到了嗎?雖然是受了刺激,但是絕對還沒有為你們而遠走他鄉的地步。隻是因為事發突然,根本又找不到是何人所為,我隻好選擇離開。”


    每一個字在池錦楠的耳中都是那麽清楚,眼底的陰寒更濃,眸光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縫,就像是冬天厚厚的冰麵上出現的第一條裂痕。這種裂痕一旦開始,便就不可收拾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他在一起?”回過神來的池錦楠紅這個號雙眼問,“他那樣傷害你,那樣對待你,你求饒也不管不顧,那南淺你現在為什麽還要和他在一起啊。”


    質問的語氣那麽哀涼,他的眼中露出不解。


    蘇南淺對於他的悲涼視而不見,隻是道:“因為我愛他,是真正的愛而不是執念。對於那件事,我不能忘掉,但是我能夠將它當做是一場噩夢。隻要夢醒了,就沒事了。另外一方麵,這也一定是代表著他理所應當對我負責,而且是一輩子的。”


    “哈哈哈哈.......對於那樣傷害你的一個男人你竟然是這樣想的嗎?”池錦楠癲狂地笑了,眼底好像也湧出了淚水來。


    “那你對我的傷害呢,池錦楠。”現在她覺得每和他說一句話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她仍然在懷疑他怎麽可以這樣。


    長離踩著腳下的林許,懶懶地看過來,“繼續說,別轉移話題。”他可不願意再一次地被這個男人挑撥了關係。所有的過錯和誤會,一次就夠了。


    “除了前麵說那些......”池錦楠頓了頓,看起來十分艱難地開口:“綁架案......也是我。”


    “你——”


    蘇南淺身子一顫,直直退後兩步,撞進了男人溫涼的懷抱。很快,一隻手從身後扶住她的肩膀,“沒事吧?”


    她搖搖頭,隻是一下子氣急攻心而已。


    “淺淺。”長離突然喚到,視線涼涼地從池錦楠臉上掃過,“你看見那邊的血跡了嗎?”


    隨著他清越的目光,她也跟著看過去——


    不遠處的地麵上,有範圍很大的暗紅色,已經被灰層覆蓋住,但是還是能夠清晰地辨別出那是血跡。


    “當時,我就是被騙來這裏的。”長離淡淡說。


    她卻陡然捂住了嘴,杏眸緩緩放大,視線落在那攤血跡上挪不開眼,發著顫問:“那血......是你的嗎。”


    “是我的。”他波瀾不驚地回答。


    如此的波瀾不驚,滿不在乎的樣子卻將她的心給狠狠刺痛了。一遍一遍又想起......腦震蕩......七根肋骨......三顆子彈......


    她想要抑製住自己發抖的身體,卻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了那種從骨頭深處傳來的顫抖戰栗之感。隻是反射性地抓住男人的手,“長離,他開槍射你了嗎,是不是?”


    “開始的兩槍,是我自己開的槍。”長離涼涼一笑,眸光溫暖地看著她,“沒辦法啊,我怕淺淺有危險。”


    “為什麽!”蘇南淺渾身都散出凜冽的氣息來,隻是很快撲到池錦楠的麵前,雙手狠狠搖晃著他的胳膊,“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撕心裂肺的質問讓她的胸口劇烈起伏,一張小臉兒變得煞白且有些猙獰,“說啊!”


    此刻的池錦楠顯得很平靜,眸光暗淡地盯著她,“我告訴他,如果想要救你的話......就朝自己開槍。”


    “朝自己開槍!”蘇南淺嘶啞的尖叫聲讓陰影處的黑衣人們都有些心悸,隻是見她扔在狠狠抓著池錦楠的肩膀,像是非要抓兩個洞出來一般。蘇南淺卻兀自地喊叫:“池錦楠你是不是瘋子!你還有沒有任性!他是你的侄子,是你的親侄子!就算是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也是你的咎由自取!”


    “是,我咎由自取。”他笑了,望著她的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隻是繼續道:“既然想要知道,就全部說給你聽好了。第一槍,我讓他射穿自己的左邊肩胛骨,是為你。第二槍,我讓他對著自己的心髒,沒想到他真的照做了,傻不傻哈哈哈哈哈.......”


    她徹底發狂,有著尖銳指甲的手胡亂地朝他臉上抓去。幾乎是一瞬間,她的指甲中便有了殷紅的血跡。


    幾道血痕,順著額間一直到嘴角,形成了醜陋的傷疤。池錦楠的眼角被抓壞,裂開了來,看起來無比猙獰。可是這種痛苦又怎麽比得上心中的痛,自己心中最眷戀的人為了他最恨的人,現在已經將他恨入了骨。


    池慕辰果然是聰明的人,知道怎樣的方式才能夠讓他痛不欲生。雖然不甘心,但是恭喜,池慕辰你真的成功了.......


    蘇南淺的雙眼也跟著紅了,那極致的痛苦將她淹沒了,“長離......長離啊.......”


    她發出痛苦地嗚咽聲,然後蹲下身子去,緩緩抱住雙腿,想要止住渾身地顫抖,“你好傻啊.....你會死的知不知道啊......”


    “啊——”


    蘇南淺的嘴中發出了痛到極致的尖叫聲,男人連忙將腳從林許的手上移開,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提起來抱在懷裏,“沒事,淺淺我在這裏,別怕,別哭。”


    她猛然推開他,轉身便朝著陰影處的黑衣人手中衝去。


    一個黑衣人眼見她衝過來,本來不辨喜怒的臉上陡然出現錯愕,這是要幹啥?


    她近了。


    然而還沒有反應過來,腰間的手槍就已經被抽走。


    拿到手槍的蘇南淺迅速轉過身,不再奔回去,隻是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對著那站在陰影處的男人。


    池錦楠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自己最想得到的女人此刻正拿著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自己,“哈哈哈哈.......”他突然發出幾近癲狂的笑聲,“池慕辰你就是想看到這樣子的結果是不是?”


    “有因必有果。”長離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卻仍然波瀾不驚,隻是徐徐道:“你種下什麽樣的因,便會有什麽樣的果。這是你不能逃避也無法逃避的事實。善因得善果,惡因得惡果。”


    池錦楠望著那黑漆漆的槍口,直覺得渾身的溫度都被抽走了,沒有什麽能夠帶來半分的溫暖。


    長離卻徑直將腳尖一轉,幾步便移了過去,這下,換他正對槍口了。


    “長離?”她呐呐問出口,握住槍的手陡然一鬆,“你讓開啊,你擋在他的麵前做什麽?”


    “淺淺,你聽我說。”


    伴著他溫涼嗓音的,是那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最終,他在她的麵前停下,抬起指骨分明的手,輕輕按住她持槍的手,一寸寸地按了下去,“不要這麽做。”


    她瞬間目瞪口呆,“為什麽,他......”


    長離隻是溫和地搖搖頭,眼中卻隱隱閃出寒光來,“報複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你說對不對?”


    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又聽他道:“你現在怒極攻心,要是殺了他的話,日後定然會心懷愧疚。因為不管怎樣,那自然都是一條人命。所以,我不願意讓你背負上那樣的罪惡感。”


    她的手一顫,哐當一聲,手槍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來。


    “那現在怎麽辦?”她望著他英俊的臉龐,癡癡地問道:“我不會放過他的,也不能放過他!”


    “現在,我們回家。”他說。


    她隻覺得手被拉住,那種熟悉的溫涼觸感。


    被牽著,朝著那光線暗湧的大門走去。越過池錦楠身邊的時候,二人停下,腳邊還有一個發出若有若無呻吟的林許。


    長離的眉眼清寒,隻是對池錦楠開口:“你愛的......從頭到尾都是白微兒。”


    “你胡說......”他呐呐道,語氣之中卻是萎靡,“我愛的是南淺......”


    “因為淺淺被我看上了,所以你是出於本能地便想要和我爭。”長離彎起嘴角微笑,卻暗含嘲諷涼薄,“最初和她在一起,隻不過也覺得她風光正盛門楣光明,所以在一起。你不要以為我有些事情調查不到,你每次去哪裏,總會習慣性地邀請白微兒。甚至是送淺淺情人節禮物的時候,也都是少不了白微兒的一份。隻是......你一直以為那是憐憫不是喜歡,你太糊塗了,從頭到尾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


    有些東西一旦被戳穿,就赤裸裸地可怕,池錦楠的眸光終於徹底剝裂開來。那些碎片,像是被一把無名火點燃,熊熊燃燒之後隻剩下了冰涼的灰燼。


    他愛的......是白微兒。


    “哈哈哈哈.......”池錦楠笑了,絕望的笑聲,“薇兒不見了,她早就不見了.......”


    他的聲音在發抖,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


    曾有一人,也愛他如斯,可是......不見了。那人的溫度也被帶走,什麽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長離在林許麵前蹲下,姿態優雅懶散,“我也真是佩服你,來蒙騙人的時候也不打聽打聽對象是誰嗎。林許,看來你是太相信池錦楠了,也是,他畢竟是你孩子的爸爸。”


    光光是聽見長離的聲音,地上的林許就害怕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地顫抖求饒,“能不能放過我......求你了池公子......”


    “可以。”涼薄低沉的聲線聽起來讓人有種不能夠拒絕的力量,他竟然在笑,那種足以令萬物傾倒的笑容,長離輕輕伸手輕輕撫摸著林許的頭。


    真的是撫摸,撫摸著她雜亂的頭發,肮髒的臉龐。這樣的溫柔,像是致命的一般。那修長的手指......指尖涼薄,卻一分分撫摸過女人嬌小的臉龐,“我放過你。”


    在這樣如神祈般的男人,如此溫聲地對她說話,林許幾乎在那一瞬間忘記了顫抖,也忘記了恐懼,甚至是忘記了思考。


    “但是得有個條件。”他輕輕勾著女人的下巴,動作輕浮又撩撥。


    林許的臉被男人微涼的指給勾起來,眼眸直直望入男人森森如海的黑瞳之中,好似被魔怔了般,呐呐地問:“什麽條件。”


    望著女人混沌的雙眼,男人若水墨丹青般的容顏上笑意漸濃,薄唇輕輕開合:“給我你的另外一顆腎髒。”然後他繼續微笑。


    林許卻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極致的恐懼,周遭好似被冰塊凍結住,血液瘋狂地湧向心髒.....撲通......撲通......撲通......


    “我隻有一個腎髒了!”林許失聲尖叫,像看著撒旦般望著眼前容顏英俊的男人,想要避開他的手指,卻是失敗。隻是咬唇道:“我會死的,你已經拿走了一顆腎髒!


    他的指輕輕遊移到她的唇上,一分分碾壓,用力的,絲毫不留情地摩擦過去。然而他的臉上笑容不改,眯眸一笑,道:“那怎麽辦呢。”他的聲線蠱惑好聽,卻冰涼無情,“放過你就隻有一個條件,那既然你都做不到,我為何要放過你?”


    感覺到唇上傳來的痛楚,林許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她很後悔為何就卷入了這樣的風波來,到現在落到這個下場。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人,就是一個魔鬼,一個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的魔鬼!


    池錦楠眼中的鎮定早已不見,隻是驚慌道:“池慕辰!你明明答應我,說如果我說出了一切事情,就會放了她!”


    “我當初射了自己一槍之後,你放過淺淺了嗎?”他反問道,手上的力氣漸漸加重,惹得林許將眉頭蹙得越來越緊,下巴簡直要快被捏得碎掉。


    被這樣一問,池錦楠如遭重創般,狠狠退了幾步。煞白的臉色掩映著那幾道血紅的傷口,當真是極為狼狽的。


    像是失去耐心般,長離緩緩起身,掏出手帕來細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那麽仔細地擦拭著。


    “聽好了。”長離開口,聲線涼薄之中還夾著冷酷,“三槍,不能傷其性命。”


    這話,是對在陰影處的黑衣人們說的。雖然沒有得到回複,但是黑衣人們顯然也聽明白了命令。


    男人淡漠著眉眼,不去注視池錦楠眼中燒成火的灰燼,繼續道:“置於這個女人,我要她的一顆腎,取出來。”


    林許的眼中殘存的光徹底消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再也不會有任何光明的出現。


    這時候,池錦楠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在蘇南淺心頭大駭的時候,黑衣人早已經飛快衝上來扣住了正死命掙紮的池錦楠。


    “淺淺,我們走。”


    他拉著她的手,轉身離去。


    外麵已經是殘陽如血的光景,太陽在西邊的地平線下緩緩落下,散著最後的霞光,柔柔的,美麗的。


    蘇南淺好像現在都覺得自己在夢中一般,去開車門的手都抖得不行,突然,‘嘭’地一聲讓她幾乎站不住腳。


    她知道,那是槍聲。


    嘭!


    第二聲。


    嘭!


    第三聲。


    她的眼角有淚落下,這下子她能肯定了,這一切的不真實,都是真實的。


    最後,她也沒有回頭,隻是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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