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小澈。`坐下來,然後輕輕開口,“我來這裏是想和你好好談一談,並不是為了來吵架的。”


    &nb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然後開始收拾畫具,“哦,那說說看,是要談什麽。”他表情淡得好似隻剩下了漫不經心。


    &nb蘇南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那個男人,是不是時不時會來看你?”


    &nb“那個男人。”他的唇角牽出譏誚的弧度,眸光凜冽地看過來,“你說的是哪個男人?”


    &nb“非要我說明白?”她眼底淡淡卷起浮冰碎雪般的涼意,眼瞳依舊清靈,“蘇雲淳。”


    &nb蘇雲淳。


    &nb每一個字都足以讓她恨得鑽心入骨,如今從口中說出來,剩下了,也隻是唯有厭惡了。然後她認真盯住他的眼睛,“現在說得足夠明白了嗎?”


    &nb男人指骨分明的手執起畫筆,一支又一支的插進了筆袋之中。然後慢慢卷起筆袋,收拾好之後才轉過臉來,容顏幹淨無比。他手中握著棕色筆袋,望過來,“他來不來看我又如何,我隻知道,我的舅舅是香港大鱷的女婿。我還知道,我的姐姐是安城第一名媛。而我,不想和你們這些高端人士扯上任何關係。我想過自己的生活,就這樣。”


    &nb“我沒有要來打亂你的生活。”蘇南淺的喉間好似哽住了什麽一般,說話的時候隱隱顯得有些艱難,“小澈,隻是我想問問你,我就不想知道真相?”


    &nb他的眸光好似陡然剝裂開來一般。隻是寸寸生寒,嗓音涼薄至極,“你以為,我還想尋求什麽真相?”


    &nb“你以為,避開真相,就能夠避開你是蘇家人這個事實嗎。”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素手忍不住輕輕握成了拳,“你骨子裏麵流的是蘇家人的血,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nb蘇澈不是那種狹長的眸子,而是大大的,明亮的眸子,深刻的雙眼皮。男生女相,卻惑人到了一種境地。他的眸光隱隱有些碎裂,“那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要告訴我的,究竟是什麽真相。”


    &nb神經輕輕被拉扯著,血液好似身體裏麵逆流,溫度升高讓她有點不能控製情緒。麵上看起來卻依舊穩著波瀾不驚,唇角甚至帶出幾絲笑意來,“你以為,蘇雲淳真是你的舅舅?”


    &nb男人黑色的眼瞳緊緊一縮,“你這是什麽意思?”


    &nb其實,是什麽意思,大家都懂的。隻是,有些事情需要清清白白說出來才好。


    &nb“還不懂?”她上前幾步,眸光璀璨如金光,漫不經心地開始笑,“他是你我二人的——”


    &nb“生父。”


    &nb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她能夠清楚地看見男人的眸光自眼底寸寸剝裂開來,然後絲絲縷縷地,全部變成了灰燼,“蘇南淺,你要是亂說的話,我撕了你。”


    &nb“你不相信,對不對。”清麗的容顏之上散出了漫不經心的微笑,隻是唇角的譏誚依舊,“你肯定有他的電話,你打,問問看。到底是還是不是?”


    &nb隻需要一個電話,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謊了。


    &nb蘇南淺凝立在原地,其實,她本來是想來個擁抱或者是什麽溫馨的方式。可是,沒想到是這麽劍拔弩張的對話方式。簡直了,簡直比日了狗了還要爽。


    &nb然後她看見他揚起頭來深深呼出一口氣,緊接著他從褲包中摸出了手機。男人垂著長長的睫毛,黑眸璀璨,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接通——


    &nb在嘟嘟嘟響的時候,她才旁邊輕輕開口,“開免提。”


    &nb他眸光不深不淺地看過來,掃了她一眼之後收回視線。不過還是點開了免提,分貝足夠讓她聽得清清楚楚了。


    &nb“小澈?”


    &nb蘇雲淳的聲音從聽筒之中傳出來,夾雜著一些不可置信。看來,他們二人並不怎麽聯係。


    &nb“我問問你。”蘇澈的聲音聽起來是極為的清冷,“我是不是真的該叫你一聲舅舅,雖然我從來都沒有叫過你。”


    &nb接下來聽筒那邊便是沉默了,蘇南淺的眼眸微不可微地眯了眯,原來,看來他們二人的關係也不怎麽好。那她也就知足了。蘇雲淳那種人,連說一聲話都是浪費時間。


    &nb僵持著,微妙的沉默在整個放滿畫板的房間之中蔓延開來。終於,聽筒那邊再一次傳來了蘇雲淳渾厚低沉的嗓音,“是不是南淺來找你了?”


    &nb聰明,果然是個聰明人。


    &nb“那麽——”蘇澈的嗓音涼薄之際沉下去幾分,“你就是我的生父,嗯?”


    &nb那邊沉默,沉默之後再是沉默。良久良久之後才陡然憋出一句,“小澈,我不是故意要瞞住你的。”很好這句話,直接坐實了真相。


    &nb然後蘇澈在聽筒那邊話音將將落下的時候收了線。不得不承認,他掛斷電話的速度很快。


    &nb這下,變成他們兩個人的僵持和沉默了。


    &nb最後,男人削薄的唇角撩起了笑意,望向她,“你還知道什麽,不如說來聽聽。既然開了頭,就不要隨意停下。”


    &nb“那你介意不介意給我泡杯茶,故事很長。”她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真別說,他這裏小是小了一點。可是,韻味足足的。大學教授的獨居室。真不錯。


    &nb“要喝什麽茶。”他不深不淺地看了一眼過來,然後轉身朝著廚房走去,“為什麽不喝咖啡。”


    &nb“什麽茶都可以,隨便。”她笑了笑,眸光溫暖,“我不喜歡喝咖啡。”


    &nb雖然,以前很喜歡。


    &nb可是,長離喜歡喝茶,不喜歡喝咖啡。


    &nb*


    &nb綠茶。


    &nb熱氣騰騰的白煙從茶杯上方升騰而起,香氣無比襲人,凜冽到了讓人心曠神怡。她緩緩端起茶杯,笑了笑,“你肯定沒有見過我們的母親,母親很漂亮,真的。”


    &nb“我見過。”他坐在她的對麵,眸光平靜。


    &nb她怔住,“何時見過?”


    &nb“我17歲的時候,在雜誌上看見了你。”他的表情平靜得好似隨時都會化作虛無一般,“然後我獨身一人坐車到了安城,在你的高中門口。我戴著口罩,看見你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來,我跟著你。回到了家。然後躲在門口,看見了……母親。”


    &nb“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見我們。”她握住茶杯的手微不可微地開始收緊,“你知不知道我和母親一直在找你,你既然知道為什麽又不來。”


    &nb“你以為我敢嗎?”他的唇角撩出了譏誚的弧度來,眸光十分涼薄,“第二次,就是在幾個月前。我去了華南醫院,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後我便走了。”


    &nb從小到大,他隻見過給了他生命的女人,兩次。是的,隻有兩次。


    &nb她抿住唇,其實,她完全理解。隻是,真的是心有不甘。


    &nb“小澈。”她很認真地盯住他的眼眸,“你現在聽我講。”


    &nb蘇南淺輕輕將茶送在唇邊,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才款款而道,“我就將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nb“母親的名字叫做常雅,很好聽對不對……。”


    &nb*


    &nb“爸。”蘇常雅狠狠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皮肉,“你不能趕哥哥走——”


    &nb坐在沙發上四十出頭的男人眉眼淩厲,涼悠悠地看過來,“小雅,你才十九,沒必要毀了因為蘇雲淳那小子毀了自己。”


    &nb“我肚子裏麵有了哥哥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爸,你不能這樣子對我——”俏麗生花的容顏上淚水肆意蔓延泛濫,雙眼直直空泛起來。


    &nb“胡說!”蘇嘯陡然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麵,勃然大怒,“你肚子裏麵分明就是池總的孩子,你要是再這樣胡說,我就將你關禁閉!”


    &nb“爸,我求你了……”如花一般的姑娘直直跪了下去,“真的,我求求你,不要趕走哥哥——”


    &nb“哪裏是我趕他?”蘇嘯的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來,“分明是他自己要走,他不想再看見你,小雅你怎麽就不懂?”


    &nb“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她跪在冰涼的地上,瘋狂地搖頭,眼淚卻直直逼了出來,“他怎麽可能不要我……他不可能不要我……。”


    &nb雖然這麽說,她卻感到了死亡一般的窒息。好似有一隻手從未知的地獄冒出來,然後將她的心給徹底掏走。


    &nb“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追問試試看。”蘇嘯冷冷瞧著跪在麵前的她,嗓音沉得厲害,“他人現在就在渡口,午夜十二點的船。”


    &nb蘇常雅的喉間哽了哽,隻是絕望地看了坐上沙發上的男人一眼,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朝著大門外衝去。


    &nb蘇嘯冷冷看著,兀自端起茶來呷了一口。旁邊的管家擔憂開口,“就這麽讓小姐出去……真的不會有事嗎?”


    &nb“既然她願意去求證求證,那就由她去!”說罷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幾上麵,“蘇雲淳這個小子,我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我領養他回來,不是讓他睡了我的女兒!你知道嗎,他居然跑去和池總叫囂,吃了狗膽子!”


    &nb“這是他的不對。”管家唯唯諾諾地應著,“池總的確是不應該招惹的。”


    &nb“要是池總真的說話算話,那麽他很快便會離婚了。”蘇嘯滿意地點點頭,道,“等小雅嫁過去,便是豪門夫人。那麽蘇家,也會一起輝煌了。我看得出來,池鎮天喜歡小雅得很!”


    &nb管家眸光閃了閃,隻是點點頭不再說話。


    &nb*


    &nb蘇常雅趕到渡口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了。還有十五分鍾,去香港的船隻才來。她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來找到他。


    &nb月光如水,夜色如魅。


    &nb人煙熙熙攘攘的渡口上,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姑娘跌跌撞撞地奔跑,看起來很是踉蹌。她借著月光搜索著,盲目的,跑掉了自己腳上的鞋。終於在碼頭最邊緣的地方,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nb“哥哥。”她朝著那個熟悉清俊的背影喚了一句,“別走……你走了,我怎麽辦?”


    &nb那身姿在良久之後終於轉身過來,眉眼清寒,在月光之下看起來更加英俊。隻是那眸光盡顯涼薄,“常雅,我要走了。”


    &nb一句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nb蘇常雅清麗的眼瞳陡然放大,唇死死咬住,“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我,我肚子裏麵有你的孩子!”


    &nb兩個人相距不過十米遠的位置,卻在夜色之中看不清楚彼此的容顏。男人凝立在碼頭,眉眼涼薄,“你回去。我馬上就上船了。”


    &nb眼淚瘋狂地從淚腺冒出來,在月光之下滾出眼眶,“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麽,我肚子裏麵有你的孩子!”


    &nb“閉嘴!”他的嗓音涼薄之際,眸光寸寸泛寒,“常雅,我愛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置於肚子裏麵的孩子,他不相信是她的。


    &nb“所以就要將我一個人丟下是嗎?”她開口的時候竟然很平靜。


    &nb話音將將落下的之時,鳴笛聲響起,那艘大船上的人吆喝,“香港的香港的!上船了上船了!”


    &nb隨著吆喝聲的響起,她的眸光剝裂得愈發凶殘,“哥哥…別走…你說過的,要陪我,要一直一直陪著我——”


    &nb她說到激動的地方,忍不住想要上前,卻陡然頓住腳步,她看清楚了他手中泛著光的冰涼物體——


    &nb槍。


    &nb“你居然拿槍對著我。”她的唇角溢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雖然淚水早已經將臉頰徹底衝刷,卻依舊淒慘在笑,“哥哥,那你開槍啊。你要走,那你殺了我。我不會讓你走的。”


    &nb每一個字當中,透著的都是堅定。絕世獨立的女子,容顏清麗非常,眸光卻寸寸剝裂,被淒涼燒成了一把灰。


    &nb男人望過來,舉著槍的手依舊沒有放下,“我隻是想讓你別過來,自己回家。要我留下來,不可能,你知道,我在這裏待不下去了。”


    &nb蘇常雅的眸光完全剝裂,隻是緩慢邁出步子,“你怎麽能用這樣的辦法來阻止我靠近你,要走,那就帶上我一起走。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nb蘇雲淳怔住,英俊的眉眼上卻染上涼薄,“別再靠近了,停下來!”


    &nb她不聽,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每一步都是決心。她盯住他的眉眼,忘記了那正對著她的漆黑槍口。


    &nb嘭!


    &nb她的臉色煞白一片,他放了一槍,隻是沒有打中她。他是朝著她的腳底放的,那槍子正好打穿了她的腳前的木板。


    &nb但是,那一槍就好像是打在她的心髒上一般。不然,怎麽會那般的疼痛。


    &nb“哥哥——”她頓住腳步,*著一雙腳,方才跑得太急,鞋早已經跑掉。她不可置信地盯住他的眼睛,隔著月色,她有些看不清,“你竟然真的開了槍——”


    &nb嘭!


    &nb又是一槍!


    &nb正好又是打穿她腳邊的木板!再一次望過去男人的眉眼之間除了涼薄再無其他!


    &nb“為什麽不朝我開槍呢,你以為這樣子,就能夠一走了之嗎。”蘇常雅挽起唇角笑了,烏黑的發垂下來,像是對他一如既往一般的明媚笑容,“你殺了我,那該多好。是不是你要親手將我推進煉獄?”


    &nb“常雅,我隻是不能夠和你在一起。”他舉起槍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周圍的人目光都被這兩聲槍聲給吸引了過來。他盯住那雙滿是淚水的杏眸,“所以,我求你,你回去。”


    &nb“我不!”她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尖叫,“哥哥,你帶我走,你帶我走——”


    &nb說完便邁開步子朝著他小跑而去,然而她的耳邊陡然響起槍聲——


    &nb嘭!


    &nb纖瘦的身子死死僵住,就好像似被凍結了一般!緊接著,她的腿直直跪了下去,劇烈的疼痛自膝蓋處傳來。好似,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被一把銳利的刀給割斷了一般。又好像,血液都被人完完全全給抽走了一般。


    &nb他放了一槍,那冰冷銳利的子彈狠狠射入她右邊的膝蓋。


    &nb嫣紅的鮮血從膝蓋處滋滋滋地冒出來,她垂下長長的睫毛,然後看見自己白色的裙子被滾燙的鮮血給染紅。眼睜睜地看見,膝蓋被穿出了一個洞。


    &nb杏眸之中的眼瞳開始緊緊收縮,疼得她瑟瑟發抖,疼得她無以複加。疼得她想這麽一死了之,卻再一次抬起蒼白的容顏來看向男人,因為疼痛渾身都在發抖。她隻是直直逼視著他的眼瞳,“很好——”


    &nb說起話來都那麽的艱難,努力一字一頓地說清楚,卻抑製不住疼痛的擴散,“就當我……。蘇常雅……愛錯了人……”


    &nb是的,就當她蘇常雅今生,愛錯了人。如果說,有來世,她再也不要遇見他。


    &nb男人隨手一揚,將手中的槍扔入了江中。兩步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這麽近的距離,已經足夠看清楚他英俊的五官了。


    &nb蘇常雅這才看見,他滿臉的淚水,他抬起指骨分明的手來捧起她的臉,“對不起,常雅。我真的要走。對不起。”


    &nb她抖著唇,滿臉的蒼白,唇角卻勾著笑,“沒關係……我不愛你了……從這一刻……我好恨你。”


    &nb“恨我,總比愛我好。”


    &nb然後他站起身,不再回頭,大步流星地踩上了那條船。


    &nb所有的人都圍過來,她徹底趴在地上,像是一條苟延殘喘的狗。她淒涼的笑,“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我蘇常雅……是不是很可笑……”


    &nb親眼目睹過這一幕的人,都以為她瘋了。


    &nb圍了很多的人,有人叫了救護車,有人想要將她抱起來。她去死死爬在地上,任憑鮮血流淌,隻是尖叫,“不要碰我!”


    &nb那條船的鳴笛聲再一次響起,起航了。她趴在地上微微揚起臉,看見月光之下漸行漸遠的船,那船尾上,好像站著一個人正在朝這邊看。可惜,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了。再也不能夠看清楚了。


    &nb蘇雲淳,我恨你。隻要我活著一日,我便永遠恨你。我便永遠詛咒你。你不配得到幸福,你絕對不配!


    &nb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艱難地從滿是灰塵的地上爬起來。拖著滿是鮮血的右腿,一步一步緩緩離去。大家的目光追隨著那個背影,以及——


    &nb一路的鮮血。


    &nb多麽深的感情,又是多麽深的怨念。她愛得轟轟烈烈,卻始終避不過地獄。


    &nb直到最後,病死在床,紅顏衰敗。


    &nb即使這樣,也終究沒有能見上一眼那個男人。


    &nb她就這樣,帶著回憶,深深入睡。然後,再也沒有了然後。她再也沒有了痛苦,再也沒有了怨恨,再也沒有了相思。


    &nb哥哥。


    &nb你曾說少年風流,卻依舊避不開溫柔鄉。你說你淪陷在我的眼眸,你說會永遠愛我。你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nb這些的這些,從你朝我開槍的那一刻,全部消散如煙。


    &nb直到後來,我被病魔纏身,疼痛難耐的時候。我竟然還想見你一麵,到最後我閉眼之時——


    &nb我仍然沒能見你。


    &nb蘇雲淳。


    &nb明明這般溫潤的名字,卻那般涼薄的心。


    &nb我這一生——


    &nb愛亦是你,恨亦是你,亡亦是你。


    &nb最後,我閉上了眼——


    &nb永別。


    &nb------題外話------


    &nb風華慟哭:反正我寫這一章的時候把自己虐到了!


    &nb被眾寶貝扔菜刀:你才知道你虐啊!


    &nbp謝大微紙的9朵花花!謝謝大微紙的1顆鑽鑽!還有月票麽麽噠!


    &nb謝謝大家~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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