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一碗剛剛才送來的花卉粥,然後送在鼻尖聞了聞,可謂是滿鼻被芬芳送縈繞著,勾人得很。光澤十分瑩潤,且味兒香。


    “池慕辰,你喜不喜歡這種粥,我覺得好香。”她拿起勺子的時候望向男人。池慕辰的眉眼溫和,微微一笑:“還好,我比較喜歡魚片粥和蔬菜牛肉粥。”


    蘇南淺的眸光輕輕掃向麵前多出來的一張桌子,是的,為了放這些粥品還專門弄了一張桌子放在櫃子旁邊。然後,她在幾排粥品當中找到了魚片粥。乳白的顏色,能夠分辨出白米和魚片來。


    “你怎麽能這麽折騰自己。”她的語氣莫名變得有些涼,手上放下了花卉粥轉而端起了一碗魚片粥。眸光掃向他那包著紗布的手時,是暗淡得愈發厲害了起來。


    他給她的感覺,就是無法無天。或許哪一天就算是世界滅亡,他也能夠做到不眨一下眼睛。他張狂,她知道,從見他第一眼她就知道。表麵上溫和實則涼薄刻骨,性情看似平易卻實則狂傲到了骨髓。


    “嗯?”


    他像是一個極度無辜的人一般,隻是輕輕發出了一個音節,然後一雙黑瞳溫和地盯著她的臉。


    “你說你怎麽能就那樣撞上來呢,就不能給我打電話讓我下車嗎。”蘇南淺隻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眸中波光流轉之間隻剩下了男人絕倫的容顏。山水明媚之間在刹那落入他的眉眼,然後望盡了,也不過一眼。


    “淺淺。”他隱隱的笑意從喉間滾了出來,眼角魅惑眯起:“第一,我一直打你的電話,你沒有接。第二,所以我打電話給小叔,他拒絕讓你下車。第三,我在電話中讓你下車,你沒有。”雖然他承認,他有點瘋狂。


    她連忙將一勺粥送往他的唇邊:“快喝粥,等下涼了。”


    為什麽他說話總是能這麽正確,總是能夠一陣見血。不能不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總是能夠讓她無力回擊。


    他喝粥的同時,咬住了白色的瓷勺。薄唇輕輕張著,蠱惑人心一般的黑眸望過來,隻是望著她。眉眼溫和得好似要描出一副的上好水墨淡定,微啟的薄唇勾人得很。


    她有些無奈,盯著他的唇:“你要不要好好喝粥。”


    他還是輕輕咬著白色的瓷勺沒有放,露出點點的白牙。如流墨般的黑色眼瞳之中好似罩著光暈,一眼奔越萬年然後衝入她的眉間。


    “你要是再咬著不放,你就自己喝。我保證,就算你的兩隻手都不方便我也不會喂你了。”蘇南淺的心髒像是被裹上一層火辣辣的蜜汁,然後燒得她五髒六腑都開始震動。有些招架不住,他為什麽要這麽挑逗她,很致命的好嗎。作為一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是要做什麽。真是要命。


    他終於舍得放開了那倒黴的白色瓷勺,然後眸光湧動:“淺淺,我覺得你喂我的方式不對。”


    他說話的時候,眉目之間竟然是寫滿了認真。


    她怔住,然後微微蹙眉問:“怎麽就不對了?”


    他輕輕一笑,唇角拉出蠱惑:“你應該用嘴喂我,就像是我喂你喝牛奶一樣。”他可沒有忘記,當時她一個玻璃杯砸碎在他麵前,眼中的那種凜冽。可讓他怔忡了好久,畢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有氣場姑娘。


    蘇南淺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不由得耳根飛起一些紅暈。她盯住他那美好得如同盛世山水畫一般的容顏,語氣有些生硬:“池慕辰,你到底要不要好好喝粥。”她就奇了怪了,他喝個粥怎麽能這麽來事兒。問題是,堂堂國際總裁怎麽這麽幼稚…不,是流氓。


    “唔,要。”溫涼的他的舌輕輕舔掉了下唇沾著的一點粥,這個細節落在她的眼裏,硬是變成了勾引。蘇南淺快要舉白旗投降了:“我說池慕辰,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賣弄自己的美色?”


    男人星光璀璨的眼瞳隱隱有些笑意,涼薄的唇側撩起了微笑:“我怎麽賣弄美色了?看者有心而已。”最後幾個字硬是被他咬出了其他意思來。


    蘇南淺柔柔綠水般美好的容顏上透著些尷尬,旋即便正了臉色:“我才沒有。”


    “我也沒有說你有。”說完之後他輕輕笑了一聲,道:“淺淺,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可愛。”


    蘇南淺將碗咯噔一下放在了櫃子上:“池慕辰你肯定是不想要好好喝粥了。”不知道為何,誇她可愛竟然還不自在了?


    “淺淺。”他含笑望過來,語氣之中卻有一些意味不明:“昨晚,你讓我去墓地接你,是發生了什麽?”他的直覺告訴他,沒那麽簡單。


    蘇南淺淡淡一笑:“隻想證明給我舅舅看看,我嫁給你是明智的選擇,因為你總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麵前。”她說出來的時候語氣漫不經心。她真是不願意提及那個男人。


    “原來他當時在墓地。”池慕辰的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明滅的眼瞳看過來:“我看你好像和他很不和,為什麽。”


    “別問了。”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蒼翠的樹葉上,輕輕道:“不想提他。重點是,你讓我輸了,你沒來。”說到這裏,未免又有點心塞。池慕辰,你真討厭。我輸了你知不知道。


    “淺淺,是我的錯,我認錯。”他的容顏在光線之中被定格成了一副上好的水墨丹青,流墨四散的眼瞳氤氳出了柔情:“畢竟我是患者,你得對我寬容些。”


    她的眸光隱隱浮動在眼底,對上他的眼瞳:“安城第一貴公子,我從未想過,能和你有交際。”不僅如此,還如同藤蔓一般緊緊纏繞在一起的交際。纏住她,也纏住他。


    “我也從來沒有想到。”


    他的語氣溫涼且認真,有些深入骨髓的魅惑席卷而來。


    “沒想到什麽?”


    他的嗓音微微低沉,眉眼之間是說不出來的認真:“淺淺,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你的手裏,然後,寸步難行。”


    她的心髒停頓,一秒的光景,短短的時間,他的容顏深深刻入她的杏眸。從此,賠了自己的一生。


    “你真的很美。”他的抬起指骨分明的手來撫上她的臉頰,涼薄的溫度很是深刻。他指尖輕輕一滑,便落在了脖頸和臉頰的交接處,他輕輕拖著她的臉。


    蘇南淺的唇邊突然溢出笑容來:“拜托,池慕辰你不是個這麽淺薄的人。你在拿我尋開心。”


    他的眼角眉梢處蓄滿了似水的笑意,拖著她臉頰的手輕輕一用力,他的高大的身子就此向著她傾了過去。


    唇在距離她一公分的位置停下。他溫熱的鼻翼夾著些凜冽拂在她的臉上。她似水般明澈的容顏微微有些僵硬,喉間深處竟然傳來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他如同盛世山水畫卷般的容顏近在咫尺,長長的睫毛印著漆黑的瞳落入她的眼中,他輕笑出了聲:“淺淺,吻我。”


    他的指腹在臉頰出輕輕一滑,硬是拉扯出了一條灼人的弧度。


    蘇南淺的眸間浮起了柔光,唇角絲絲縷縷勾起笑意:“我拒絕。”


    門很沒有眼見力地被打開,還伴隨著一聲,老爺。


    她和他那般致命的曖昧舉動,就那般*裸落入了池鎮天的眼中,毫無遮攔。


    蘇南淺條件反射地拍掉了男人停在她臉頰處的手,有些促狹地站起來。良好的修養使她很快麵色如常,然後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池伯父,你好。”


    她就算是沒有親眼見過池鎮天這個響當當的人物,但好歹也在各類雜誌報道中見過。於是眼下,還當真尷尬了些,竟然撞見她在和他的兒子*。


    池鎮天的視線落在麵前被人稱為安城第一名媛的蘇南淺身上,他的目光有些湧動,果真是,很美。常雅,你的女兒和你長得太像,我已經在她的身上看見了你的影子。


    看樣子,剛才蘇南淺是在和自己的兒子*,看起來關係進展的還可以。不由得心裏麵有些愉悅,池鎮天的依舊風華的容顏上勾勒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好,南淺是吧,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盡量用一種盡量溫和恩語氣說話,因為他自身的氣場強大他是知道的。他可不想第一次見麵就嚇到她。這個姑娘,可是要做池家少奶奶的人。常雅,你的女兒,成為我的兒媳。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你肯定會強烈反對,但是原諒我常雅。


    “當然可以。”盈盈如水的眸光中蕩漾開笑意,周到且不失禮儀:“池伯伯,久仰。”麵前這個中年人也是當年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自然應當是久仰才行。


    “爸,你怎麽來了。”池慕辰的眸光淡淡,垂著睫毛,不知道將視線放在了哪裏。他覺得要是沒有被打斷,下一秒她可能會吻上來的。


    “小辰,你還知道你要叫我一聲爸。你做事怎麽這麽沒有分寸,你是不是無法無天了?”池鎮天的眉宇之間浮動著濃烈的不悅,絲絲縷縷勾勒出張狂。


    凝立在一旁的蘇南淺微微有一些怔住,方才對她這麽溫和,怎麽換到池慕辰態度完全就不一樣了。她打量過去,可以看得出池鎮天保養得極好,看起來竟隻有四十出頭的樣子。仔細凝視,五官也是精致得沒話說,否則怎麽會有容顏如此驚為天人的兒子。


    “我哪裏沒有分寸?”池慕辰的眉眼不似開始的溫和,也都是淡淡的。他道:“又是小叔向您告狀了是嗎?”


    “你平時如何也就算了,這一次還惹出了27輛車的連續追尾事故,你能耐啊?”池鎮天的臉色陰沉得很,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病床上那身著藍白條紋的英俊男人:“萬幸是人沒事,人要是有事的話我看你怎麽辦。還有你小叔,那是你小叔的車,你說你就直接撞上去是要做什麽?”


    蘇南淺這下是聽明白了,原來是為了昨晚的事情。她的心頭竟然微微一跳,她是罪魁禍首,會不會也要遭殃。而且她能夠看出來,池鎮天和池慕辰都是一類人,外麵溫涼,實則張狂無比的人。


    “小叔把我的姑娘給載走了,難道我不應該追回來?”男人如流墨般四散的眼瞳之中悉數是流轉的光暈,整個人的氣質如同林間鬆木一般幽幽散發出來,然後融入到了透明的空氣之中。


    一旁的她隻覺得臉上有些熱,雖然聽他一口一個我的姑娘習慣了。可是,這可是在池鎮天的麵前,要不要這麽讓人難為情。她能夠做的,隻有目空一切般盯著窗外被風拂動的綠葉。她告訴自己,其實她什麽也聽不見。


    “你就這麽個追法?”池鎮天的劍眉星目閃耀著光芒,然後微微吐口氣:“你成功了。畢竟現在南淺就在這裏陪著你。”


    “好了,爸。”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黑眸如晦:“我是個病人,我要休息了。置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小晨。”豈料池鎮天的嗓音莫名暗下去幾分,道:“還有上次,你膽敢將顧家的訂婚宴給砸了,你簡直要把你顧伯伯的肚子都給氣炸了。”當顧立告訴他的時候,他著實震驚了一跳。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教養出這麽一個無法無天的兒子。


    蘇南淺隻是聞見了空氣之中濃烈的火藥味,仿佛下一秒這裏馬上要進行一場猛烈地廝殺一般。


    “那個…池伯伯。”蘇南淺眯眸一笑,然後溫聲道:“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出去一會兒。”然後微微頷首示意之後便款款轉身離去,還是留點空間給父子二人吧。


    待蘇南淺輕輕帶上了門之後,池慕辰才淡淡開口:“你為什麽要來質問我,我覺得你應該去告訴小叔,讓他離淺淺遠一點。畢竟,最開始要讓我娶淺淺的人,是父親你。”


    池鎮天的眉心微不可微地蹙起來,然後道:“小辰,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你行事實在不應該這麽偏執。你想,要是你和錦楠都受傷了怎麽辦,更何況,你現在人已經躺在醫院裏麵了。”


    男人如雲如卷般的眉眼之間有著一層薄薄的涼意:“爸。知道了。”他總是能以一種冷淡慵懶的姿態來讓他閉嘴,因為他實在是不喜歡誰對他說教。


    *


    蘇南淺帶上門,然後輕輕送了一口氣。一張似水墨丹青般美好的明媚容顏對著其中一個黑衣保鏢:“先生,介意借我十塊錢嗎?”是的,她要去付那老奶奶的錢。


    黑衣人的頭微微垂下來,透過莫名看過來:“蘇小姐,你是需要十塊錢嗎?”他有些促狹。


    “是的。”她輕輕一笑,道:“可以借給我嗎?”


    能夠在池慕辰身邊做事的人定然都不是什麽太簡單的人,黑衣人很有眼見力地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了錢包。他利索打開了錢包,然後掏出了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了過來:“蘇小姐,請問夠了嗎?”


    蘇南淺一怔,心裏麵想著池慕辰手底下用的人真是機靈。於是便順手接過來:“謝謝,我會還你的。”眼下這個時候,她就不應該去斤斤計較說什麽她隻需要十塊錢。


    轉身離去,背影搖曳身姿,行走的弧度牽動了腳踝處月牙色的裙擺,輕輕飄飄的,很動人心魄。


    “她太美了。”其中一個黑衣人低估了一句。


    左手邊的另一個黑衣人順勢接過話頭:“是啊,太美了。再沒有比她更美了。”


    *


    “老人家,真是謝謝了。”蘇南淺將錢遞過去的時候暖暖地微笑,這微微一笑足以令萬物失去顏色。


    “姑娘真是人好,來,找你的零錢。”老人家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她很喜歡麵前這個長得忒漂亮的姑娘了。


    “嗯。”


    蘇南淺輕輕應了一聲,本來還想說點什麽,手機鈴聲卻切斷了她已經滾在了喉間的話語。屏幕上是白色的一個字,他。


    “老人家,我就先走了,謝謝。”


    她說完之後,轉過身子,然後麵無表情地接聽電話:“什麽事。”


    蘇雲淳略沉的嗓音透過聽筒突兀地傳來過來:“南淺,我馬上要回香港了。”


    “是嗎。”她輕輕從舌尖吐出來兩個字顯得格外刺耳,有些嘲諷:“你要走便走,關我什麽事,難道和我有關係嗎?”她巴不得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見一麵吧。”那邊像是夾雜著些許疲倦一般,亦或是用一種近乎於無可奈何的語氣:“南淺,在我回香港之前,我們見一麵。”他又重複了一遍,雖然不知道意義在哪裏。


    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唇角卻依舊分分勾畫出了一種極致的嘲諷來:“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見你,你這不是自討沒趣嗎?除非——”


    她頓住,不再說下文。


    “除非什麽?”


    他的語氣之中像是裹上了一層傲兀的篤定一般,抱著一種非要見她一麵的決心似的。


    她也不含糊,語氣涼薄:“除非你願意告訴我小澈在哪裏?”是的,她必須要知道小澈現在在哪裏。


    聽筒那邊就像是斷了線一般的安靜,可是她知道,並沒有斷線。隻是他的沉默,因為她能夠隱隱聽見那邊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


    “好。”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蘇雲淳才終於舍得吐出這一個字。可想而知,也是在內心進行了幾番掙紮才做的決定。


    “在哪裏見麵?”蘇雲淳開口問。


    “我不能離醫院太遠。”柔柔的嗓音從唇邊溢出來的時候,恰好有一陣風吹過,將她的發拂在臉上,她有些癢。抬手將亂發順在了耳後,再一次開口:“就在華南醫院對麵的這條街的咖啡店,就是藍色招牌這家。恩…下午三點。就這樣。”她說得十分幹淨利落。


    ——雲淳,你幫我拿下浴巾好不好?


    聽筒的那端一記柔媚的女聲,就這樣突兀無比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王八蛋。


    她在心裏鄙夷地罵了一句,然後毫不猶豫地斷線。真是汙了她的耳。


    *


    若是現在回病房去的話,說不定池伯伯還在。蘇南淺想到這裏便不由自主地朝著醫院旁邊的公園走去,其實就是醫院用於住院病人散散心而修建的小型公園。


    綠化做的十分好,全是一顆顆長得旺盛的銀杏樹,葉子十分精致可愛。不過現在馬上要立夏了,這些銀杏樹就會長得更加迅猛了。秋天的話,銀杏樹的葉子最美妙了,從樹枝上飄飄灑灑而落下來。然後鋪了一幹滿地,路人踩上去,會有颯颯作響的聲音。


    小公園的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噴水池,此刻也有澄澈的水自下往上不間斷地噴灑在空氣中,然後又重新落入到之中。而噴水池的旁邊是又氣的綠色長椅,坐在長椅上,正對著一片綠茵茵的草坪。


    這裏的人還是比較多,最常見的一種那便是家屬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患者,然後耐心地陪他們說完,盡管有些患者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


    蘇南淺將裙擺微微一撩,款款坐在油漆的綠色長椅上麵。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山水流轉,陽光以恰到好處的角度掃過了她如蝶翼般輕柔的長長睫毛。若她要是坐在哪裏不動的話,那便是一副絕倫的風景畫。


    一個皮球在此刻緩緩滾在了她的腳邊,是從綠草坪的方向滾過來的。她的睫毛輕輕顫動,然後彎下纖細的腰身去撿起那個皮球。


    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是一個膚色有些偏黑的小男孩,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很惹人喜愛。小男孩很甜的一笑:“姐姐,把你手上的皮球還給我吧?”


    一個男子跑到了小男孩旁邊,然後蹲了下來:“皮皮,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使勁踢皮球,萬一砸到別人了怎麽辦。”男子說完之後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轉過臉來對著她:“不好意思啊小姐,小孩子——”


    他的話陡然刹在了喉間,一雙亮麗的眼睛放大:“你是安城第一名媛蘇南淺?”語氣之中參雜了十分的不可置信,亮晶晶的眼眸替他表示了他心中的激動。


    剛好小男孩上前來接過了她手中的皮球,她這才重新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他的皮膚偏向於古銅色,在衝著她笑,牙齒很白,然後眼睛看起來十分亮。她微微一笑:“是的,我是蘇南淺。”


    她沒有主動去提安城第一名媛這幾個字,反正,比這幾個字厲害的是另外兩個字,落魄。再比如說,現在人人都在這幾個字前麵加上了落魄,聽起來,真是很落魄。


    應該和她年紀相仿,然後笑得燦若春風:“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真人比照片上美多了。”說完之後唯恐她不信一般,重複道:“真的比照片上好看多了,這是真話。”


    其實,蘇南淺還是將這句話當成了男人對她的恭維而已。畢竟,她已經見過太多了。


    “謝謝。”所以她的回複也是萬年不變的。


    “我叫陳子航。”他很鄭重地將身子站直,個子一米七八左右,他伸出手來:“很高興見到你,蘇小姐。”她的周遭都仿若湧動著淡淡的光暈,將整個人都裹在了一般,不然為什麽她會如此美麗迷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急於介紹自己,但是良好的修養讓她站起身子來,握住他遞過來的一隻手:“你好,陳子航。”


    “很少有人見到我還這麽激動的。”蘇南淺的臉上維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她的意思是,嗯,你們懂的。自從落魄以來,很少會有人想和她扯上關係。


    陳子航笑起來,有些靦腆:“不會啊,我覺得能夠見到你,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真的,我手機上都保存著你的照片。你是我的女神。”


    說完他還掏出了手機,屏幕亮起來,蘇南淺看見了,手機的屏保竟然就是她某一次綠色叢林寫真照,綠色翩躚的長裙,背景是一片茂盛衝天的竹林。


    “啊。”蘇南淺發出一個單音節的語氣詞,很輕的那種,然後眯眸一笑:“真是費心了。”


    “那個小男孩兒,生病了嗎?”蘇南淺選擇繞開話題,目光落在不遠處正在草坪上奔跑的小男孩,他穿著病號服。


    “那是我弟弟,肺炎一直沒有好,隻有住院了。”陳子航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有些泛著瑩潤的光澤,她始終保持著露出白牙的微笑:“不過情況好了很多,沒幾天應該就能不能出院了。”


    “蘇小姐呢?”陳子航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女神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還在和自己說話,真是要激動瘋了。忍不住搓搓手道:“家裏麵是有誰生病了嗎……”


    問道最後聲音是越來越小,他後悔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明明知道,蘇家夫人已經過世。現在的蘇南淺,哪裏來的什麽親人。


    蘇南淺也察覺到了他的尷尬,隻是不經意一笑而過。淡淡道:“我來找一個朋友。陳先生,和你交談很愉快,不過我得走了。”


    陳子航在陽光之下,白色的休閑裝很是紮眼,他也微笑:“好的,希望下一次我還能有這麽好的運氣能夠遇見女神。”


    月白色的裙擺輕輕一動,她微微頷首之後轉身離去,向著醫院大門。


    陳子航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這裏真是要爆炸了。今天竟然親眼見到了女神,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宇宙。


    *


    病房門輕輕一聲響,她開門進去。


    “淺淺。”


    病房之中又隻剩他一個人,山水落入他的眉間,望盡了也越不過一眼。


    “過來吃千層酥。”他凝立在窗前,有些慵懶地環著手。陽光從外灑進來蓋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清俊料峭到了極致,像是從光芒之中款款而至的謫仙一般。


    蘇南淺這才注意到櫃子上放著一個黃白色的糕點盒,眼睛微微一亮。拿起盒子:“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千層酥?”


    “上次你在宴會上吃過。”他眉眼溫和地凝視著她的側顏,眸底隱隱有些繾綣。


    她怔住,抬眼望過去:“你那時候這麽關注我,難不成當時就打定主意要娶我了?”她有些感歎,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兔子,然後掉入了獵人精心設計的陷阱。


    男人如畫的容顏上浮起星星點點的笑意,抿唇微笑並不說話。他默認。


    她輕輕放下盒子,眸光中有些皎潔:“原來,你早就準備算計我了。”眼角泛濫出了俏麗的光暈:“其實,我知道你娶我,是為了什麽。”


    “我都知道。”她篤定地重複一遍。然後緩緩繞過了病床,一步步走向窗邊的他。


    他清淺低沉的嗓音在寂靜之中泛濫,輕笑:“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麽要娶你。”


    不知不覺之間,她走到了他的麵前。唇角絲絲縷縷勾勒出來惑人的弧度,她的容顏好似十裏桃林一般的豔麗芬芳,多看一眼都能夠讓人覺得蕩氣回腸。她正對著他,輕輕笑了:“池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對麽。”


    男人原本星光流轉的眉眼之間好似凝結了一般,再次有著光暈流轉的時候也極緩慢了。他的容顏上拉扯過一絲陰暗,眼角的笑意漸漸流逝:“淺淺,你在說什麽。”


    蘇南淺明淨得如水墨丹青一般的容顏上帶上了些許嘲諷,明明麵上是笑盈盈的,可那種笑意卻始終不及眼底:“隻要你娶了我,你父親就會將他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全部轉讓給你。我覺得,我說得沒錯。”


    置於她為什麽知道呢。是錦楠。錦楠告訴她的,告訴她這一切。隻要是娶了她,池慕辰便會擁有那百分之十五的股票。錦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便是不要她嫁給池慕辰。可是錦楠到底是因為愛她,亦或是不願意池慕辰得到那百分之十五的股票。她不知道。


    所以,在後來池慕辰說喜歡她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可是,在聽見了他和莫歸年的談話之後。她選擇信了,是的我信了。


    池慕辰如銀墨昭昭的眼瞳中升騰而起複雜的情緒,涼薄的唇輕輕抿了起來。半晌之後,他盯住她的眼睛:“淺淺,你說得沒錯。隻是,你要知道,我娶你,不光是為了股票。”


    就算是一開始是這樣,可是在後來,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不,心底生長出來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池慕辰。我…”


    她本來想說一句我知道,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腰身便直直被他的一直涼薄的大手給握住。再接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她整個人便被突兀地帶入了他的懷中。死死的那種。


    男人清俊的容顏好看得刻骨,他慵懶邪肆地靠在床邊,而一隻手卻肆無忌憚地放在她的腰間,大力將她帶向了自己。讓她隻能夠死死抵住自己,她的眸光湧動之間全是無措。


    蘇南淺隻覺得心髒好像是突然忘記了跳動一般,隻是望著他那張突然被拉近的容顏。由於他穿的是單薄的藍白相間病服,柔軟無比。她貼上去的時候,隻覺得和他肌膚相貼一般。好吧,他胯間…恩,她感受到了某種東西的存在。


    “你怎麽下床了?”她哽著喉用一種十分細小的聲音開口問,其實她就隻是單純想要轉移一下話題。還不忘補上一句:“你先放開我再說話。”


    美好的容顏印刻在他的臉上,池慕辰稍稍歪了一下頭,略顯輕浮地一笑:“輸完液我想下床走走,不是什麽大問題。淺淺,你別害羞。”


    你這樣子讓我覺得你很可愛。


    ------題外話------


    各位妞兒,抱歉,由於卡文現在才更新~


    謝謝你們噠~來抱住!(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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