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快要到驚蟄,雨卻出了奇的大,還夾雜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著,陣仗似要吞沒整個城市一般。空氣也是陰濕寒冷,從未知區域傳來的涼意旋即四散開來。


    徑直從蘇家老宅趕過來的蘇雲淺滿身是被驚蟄雨水所打濕的狼狽,當她聽說母親的心髒已經壞死到了百分之三十的時候,天快要崩塌了。


    “王院長,你說什麽?”蘇南淺哆嗦著嘴唇,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分分變大,然後緩緩收縮。


    嬌豔的小臉上血色一分分褪去。


    看著蘇南淺如此錯愕的表情,王明生反倒有一些不好說了,扶了扶臉上的金絲邊框眼鏡:“蘇小姐,令母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若是半個月之內不做手術的話,我不敢保證…”


    蘇南淺美目陡然放大,一瞬間咬住唇:“不敢保證什麽?!”


    安城第一名媛就是安城第一名媛,即使是如今落魄了,氣勢也減退不到哪裏去。即使是這樣的她,說出話來的分量依然沉甸甸的。


    王明生顯然是被唬住了,怔忡了一下,拿著手裏麵的x照片遞了過去:“蘇小姐,您自己可以看看。心髒確實是已經壞死到了百分之三十,現在令母,也隻是靠著諸多的儀器才得以延續生命。我方才的意思是,假若半個月之內不做手術的話,我不敢保證令母還能否安康。”


    每一個字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直直從天上劈了下來,一下又一下的正中心髒的位置。


    “蘇小姐。”看見已經呆在了原地的蘇南淺,王明生歎了一口氣:“所以說,還請蘇小姐盡快籌集手術費,越快越好。而且令母需要進行的是左心室重建術,這是胸外科中難度係數極大的手術,所以說…”


    後來王明生還說了一些什麽,蘇南淺沒有聽清楚。她徑直從院長辦公室裏麵走了出來,兩條腿如同時注了水泥一般,沉重無比,一點一點地移動著。她告訴自己不害怕,可是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是怎麽回事。


    突然之間,腦海裏麵閃過一個人,飛快的一下,但她還是捕捉到了那個人的臉。


    他是安城胸外科數一數二的醫生,這個胸外科手術如果是他來執刀的話,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蘇南淺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直接從醫院五樓直直從樓梯下到了一樓,她站在了原來她曾無數次來過的門口。


    胸外科科長,易凡。


    想也沒有想便直接推門進去了,視線被狠狠震了一下。


    這是要直接給她上演一出活的春宮圖嗎,看起來還真是活色生香啊。


    易凡此刻正懷抱著溫香軟玉的女人,兩人曖昧至極的動作,讓她看了覺得臉紅。女人的衣服已經被剝落至了手臂處,那女人以前從未見過,是哪裏冒出來的,竟然是這般的有本事。


    “易凡。”


    隨著她開門發出的聲響以及被這麽陡然一喊,正在交纏之中的兩人顯然是怔住了,然後迅速分開來。


    女人連忙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視線觸及到蘇南淺的臉時,女人的眼角眉梢便帶上了濃烈的嘲諷:“喲,我道是誰,原來是落魄名媛蘇小姐啊。”


    蘇南淺臉上旋即掛上了一副恬淡的微笑:“謝謝誇獎。”


    她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之後,便將眸光放在了旁邊高大的男人身上:“易凡,我有事找你。”


    “蘇南淺,你找易凡做什麽,你們已經分手了好麽?”女人的語氣和眼神當中,無一不是*裸的耀武揚威。這使得蘇南淺免不得心裏麵一陣惡心。


    “這位小姐,我覺得在別人說話的時候保持沉默是一種基本的素養,難道這位小姐連這種基本的素養都沒有?”蘇南淺將目光斜覷一眼,看清了易凡旁邊所站的女人。終於有一點點眼熟了,好像是一個三流的模特。


    嗬,易凡,你還真是好眼光。


    “南淺,我在工作。”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了,話語之間無一不顯示出疏離淡漠來。


    蘇南淺的唇角牽動著譏誚的弧度來:“原來在上班時間偷情,就是易科長的工作。況且我來,還真真是為公不為私。”


    “我們是光明正大的!”易凡突然開口低聲嗬了一句,望向她蘇南淺的眼神中盡顯鄙薄:“越心是我女朋友,蘇南淺你不要胡說。”


    一雙澄澈透明的杏眸在一瞬間放大,易凡和她分手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還沒到,身邊居然多出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當真是讓人覺得可笑得緊。


    “你是如何在與我分手還未到一個月的時候,就找到了一個所謂光明正大的女朋友。”蘇南淺的目光掃過二人的臉,繼續開口:“況且…和我分手後這麽短的時間內,易先生就另有新歡,傳出去可大是不好聽呢。”看來這個模特,是早就已經和易凡勾結在了一起,隻是自己一直被很好的蒙在鼓裏而已,成了笑話了。


    說完這番話後的蘇南淺明顯看見了易凡的額頭上青筋跳了兩跳,想必定然是生氣了。易凡隻是冷冷看著她:“我們已經分手了,再不是從前,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當然,有事也不用找我。”


    她和易凡在一起三年,還第一次發現原來當初這個噓寒問暖的男人,竟然是這般一個涼薄之人。


    “易凡,你在我們蘇家撈夠了好處,便就一腳踹開,於情於理都不大說得過去吧。當初是誰對我噓寒問暖,不停接送,還甜蜜短信連番轟炸的?”


    人心隔肚皮,怪她太年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蘇南淺,你聽見沒有,易凡說他不想見你,你還不趕快出去!”越心哪裏是省油的燈,見狀早已經開始煽風點火。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蘇氏千金小姐,此番落魄,實在讓人覺得興奮呐。


    沒有回話,蘇南淺的視線落了落,看見了放在易凡辦公桌上的保溫桶,還熱氣騰騰地冒著煙,雞湯。


    想必是越心體貼地帶來雞湯給工作辛勞的男朋友補補身子,於是二人在這封閉的辦公室內幹柴又烈火,正準備上演一出活春宮,被她這麽生生一下子便就打斷了。還真真是不好意思呢。


    蘇南淺的目光停留在那泛著熱氣的保溫桶上麵,然後伸手一揮,保溫桶陡然落地,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來。整個房間裏麵迅速蔓延開來一種濃香的雞湯味兒來。


    裏麵幾乎可能還沒有動過的雞湯在白色的地板上四濺開來,三人均中招了。易凡的白大褂以及西褲上,還有越心的吊帶長裙上,以及蘇南淺本就已經渾身打濕的身子上。


    “蘇南淺!你是發什麽瘋!”


    易凡幾乎是在瞬間變得怒不可遏,俊臉變得甚是扭曲,滿眼都是衝天的怒意。


    “蘇南淺!”沒想到越心直接從易凡的身邊衝了過來,徑直就想往蘇南淺的臉上一個耳光甩過去。


    蘇南淺哪裏是肯被這樣欺負,自然是也不甘示弱。越心一個巴掌還沒有扇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裏麵就隻聽得啪地一聲響。


    越心白皙的臉上登然腫的高高的,對於這種介入他人感情的女人,她蘇南淺沒有必要手軟。去你的狗屁名媛的教養,去見鬼吧!


    “蘇南淺!”


    易凡暴嗬的嗓音響起來,也是,哪個男人看見了自己的心頭肉被欺負,誰還能看的過眼?


    在蘇南淺的餘光處,瞄見了將將準備衝上來的易凡。而蘇南淺卻在霎時感覺眼前天地都在旋轉一般。


    原來是越心惱羞成怒,徑直不顧形象就如同一個潑婦一般撲了上來。


    剛才進來的時候本就沒有關門,被越心這麽一撲,兩個扭在一起的女人徑直就齊刷刷地摔出了門外,雙雙落在了醫院寬大的走廊上。


    這一摔可不要緊,摔在地麵上的同時便將將引來了各路人的視線,病人,家屬,護士。


    “蘇南淺你這個臭婊子是來撒潑的嗎?”越心徑直用手拽住了蘇雲淺潑墨似的濕漉長發,嘴巴裏麵謾罵出聲,不時有惡毒的語言從嘴中冒了出來。


    到底誰才是潑婦?


    隻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似的疼,她素日以來可是最愛護理頭發的。今日卻慘遭一個小三這般作踐,心裏麵這番惡氣是委實咽不下去。


    徑直伸出手來也拽住了越心的頭發,然後就隻聽得見一聲連著一聲的慘叫。這樣肆無忌憚的叫聲,自然是越心發出來的,她再疼也得忍住。


    “你們給我放手!”


    易凡從科室裏麵幾大步跨了出來,拽住兩個女人的胳膊,卻發現生生硬是分不開,俊臉此刻氣得漲紅。成何體統!


    由於男人的暴喝聲,和女人持續不斷的尖叫聲四散開來。這裏本就是安城最好的醫院,人流自然就多,免不了吸引了一片片的目光。


    現在倒好,幹脆紛紛圍攏來看這兩個女人的撕逼大戰。


    兩人都互相不肯放手僵持著,易凡也死死拽住二人的胳膊企圖分開但就是在做無用功。


    不知道是誰叫來了醫院的保全,四個高大的漢子見狀免不了心中一陣惡寒。


    女人間的撕逼大戰,未免看起來有些可怖了。


    ------題外話------


    新文開坑啦!來人速速填坑!來人來人來人!風華這廂有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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