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佳檸走遠,林牧朝著李倩問了一句。


    “話說,你們仨怎麽湊到了一起。”


    李倩一邊撫摸(其實是蹂躪)著孫乾的狗頭,一邊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說道。


    “我和佳佳剛才在食堂的時候碰到的班長,她本來是已經吃完飯了,見到我倆便又坐了回來。


    你猜,班長第一句話問的什麽?”


    “啥?”林牧疑惑道。


    李倩放開孫乾的頭,又在他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轉而說道。


    “班長第一句就問,昨天咱們是不是聚會了?”說著,雙手齊出,在孫乾的那張老臉兩側擰來寧去,而孫乾卻不敢動半分,更不敢放半個屁。


    李倩繼續說道。


    “我和佳佳都說了是,然後班長的神情貌似變得有些遺憾,看樣子昨天她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一直沒說。”


    林牧聽到李倩的話,想了想說道。


    “也是啊,昨天聚會的事還真是忘了叫班長。”


    繼續伸著臉,且一直被蹂躪卻不敢動半點的孫乾小聲說道。


    “聚會是張老師組織的,人家不叫,那你叫也不合適的吧。


    再說了,班長又不像王大富婆那娘們兒一般厚顏無恥,即便知道了,也不會跟她一樣舔著個b臉非要加入我們。”


    說罷,孫乾也不敢動臉,用餘光看了一下前方,再確定王佳佳沒聽到這句話後,這才放心。


    俗話說得好,人不作就不會死。


    本來孫乾隻要裝繼續傻被李倩這樣蹂躪著一直熬到上課就萬事大吉了,他這突然插上的一句話,使得李倩手上的力道立刻加重很多。


    很快,孫乾的狗臉上便是青一塊紫一塊。


    “話說,你們這倆王八蛋剛才是不是又逗小颯了?全部笑的跟瘋狗一樣!”李倩帶著三分氣問道。


    孫乾自知是吃了話多的苦頭,不敢再多說一句,林牧卻不怕,壞笑著看著孫乾受死的模樣。


    還處於懵逼狀態的趙小颯聽到李倩的話後回過頭來,說道。


    “他倆在說什麽秀恩愛的事情,後來又亂七八糟的說了什麽詩詞,就笑成那樣了。”


    李倩狐疑地看著林牧和孫乾兩人,冷漠說道。


    “哦?秀恩愛?詩詞?說來聽聽!”


    孫乾哪裏敢說?


    他也不敢讓林牧說啊,於是玩了命地朝他擠眼睛。


    林牧裝作視而不見,臉上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故意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拉?說得也是你倆恩愛的過程,至於那詩,看我給你吟來。


    欲拒還迎張開腿,桃園門前細流水,叫聲郎君用力懟,銀樣槍頭不如嘴。”林牧也變壞了,他這明顯是想置孫乾於死地,才故意這麽說的。


    誰知李倩並不上當,而是一臉鄙夷的對著林牧說道。


    “切,你以為我會相信?孫乾什麽樣的水平我還不知道?這詩明顯是你林大濕自己編的吧。


    不過,林大濕,你倒是讓我失望了,這詩雖然押韻,卻難免有點低俗。”


    “哦?想聽高雅的?”林牧笑道。


    “還有?”


    “當然,那聽好了。


    攜手攬腕入羅帷,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李倩聽後,一隻手從孫乾的臉上放開對著林牧伸出大拇指,滿臉鄙夷地讚歎道。


    “林大濕就是林大濕,不僅汙,還汙出天際,汙出了水平,不服不行啊!”


    “孫乾他媳婦謬讚了,謬讚了,哈哈!”


    ……


    幾人正在逗鬧之間,上課的鈴聲響起,李倩放開孫乾轉身聽課。


    總算逃過一劫的孫乾一邊揉著臉,一邊高高興興地拿出書也來學習。


    ——本來是等著死了留個全屍,結果被林牧這麽一攪合,最後還依然活著,所以孫乾沒個不高興。


    課間時,秦格韻來看過林牧但很快便走了。在上完第二節課後,一行人去了食堂吃飯,這一次卻是有意叫上了許佳檸。


    在與秦格韻分別之後,林牧回到寢室休息,下午沒有課,他決定好好睡上一覺。


    將近四點的時候,就被電話吵醒,拿起一看發現是季林喬打給的自己,她下午也沒課。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趕緊起床赴約。


    抵達公寓門口便看到季林喬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


    林牧快速走了過去,直接問道。


    “怎麽了?姐,這麽急著讓我出來。”


    季林喬並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笑了一下便往外走,林牧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地走著,一直走到人很少的地方,季林喬這才說道。


    “芷瞳給我打了電話。”


    周二的時候,林牧偷偷給林芷瞳打過電話,知道他父親的手術很成功,所以到目前並沒有再聯係過,現在聽到季林喬提起,於是說道。


    “你都知道了?”


    “嗯,是你幫的忙吧。”


    “嗯。”


    對於季林喬能猜到這些,林牧一點都不感到任何奇怪,因為這個世界上,她才是最深知、並且了解自己的人。


    季林喬也不回頭,繼續輕聲說道。


    “她父親的手術很成功,學校那邊又催的比較急,所以決定這周就要回去了。”


    “哦。”


    季林喬忽然停住轉過身,笑著問林牧。


    “雖然她沒直說,但從話裏我能聽出來,臨走之前是想見見你的,我也正好想去看看她和林爺爺。


    你看這個周末?”


    說完這句話,季林喬發現林牧臉上有些為難的神情,便疑惑問道。


    “有事?”


    “嗯。”林牧毫無隱瞞。


    這周他的確有事,而且還是很早之前定好的。


    然而,時間臨的越近,卻突然越有些感到不安。


    “哦,那就沒有辦法了。”然後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林牧趕緊跟上,笑著說道。


    “你不問問我去幹嘛麽?”


    “沒必須的。


    我說過,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去過多的幹涉,隻要有你就行了。


    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對於季林喬這句話,林牧沒有任何感觸的心理,也根本不需要任何感動。


    想到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林牧不免和她說道。


    “姐,其實我……”終究後麵的話不知怎樣說才好。


    “有些苦惱吧?”


    “嗯。”


    季林喬邊走邊望著天上的流雲,輕聲說道。


    “人活著,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要做什麽。


    原因是人隻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前世來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更沒有任何方法去檢驗哪一種選擇是對的。


    因為不存在任何比較。


    一切都是馬上發生,僅此一次,不能準備。”


    林牧心裏清楚季林喬這句話的意思,於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季林喬依然望著天空,默默說道。


    “生活,每天都需要清晰的方向和前行的速度,同時,不要忘記去獲得寧靜的愜意與悠然的懷想。”


    “嗯,我明白了。”終於,林牧不再猶豫,直麵麵對現實中一切。


    “好了,格韻馬上下課,送走她便去做自己事情吧,我在學校等著你。”


    “好。”


    說完,林牧便與季林喬告別,朝著經管係的教學樓走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季林喬輕輕一笑,也轉身離開。


    依依離別送走秦格韻,林牧也返回寢室,從櫃子裏拿出早已收拾好的包又出了校門。


    向東一直走出將近百米的距離,那輛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車停在了眼前。


    剛走到車的右側,車窗降了下來,依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還夾著些許的激動。


    “都準備好了嗎?”


    “嗯。”


    “那去機場?”


    “好。”


    說罷,林牧拉開車門,直接坐了上去。車再次被打著,駛離華英大學,終於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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