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這個家夥真是不靠譜,明明提前幾天通知他今天會來,現在我們人都到了,他卻沒了蹤影。”


    孫乾一邊抱怨著,一邊攙扶著祖宗李倩往雲崖水畔小酒店的裏麵走。


    先前說雲崖不在的吧台服務員趕緊陪笑道。


    “我們老板昨天就有事外出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電話也沒人接,實在不好意思,孫先生。”


    從後麵緊隨而來的林牧,笑著和服務員說道。


    “沒關係的趙姐,大家都是熟人,房間給我們留著就行。”


    “那是肯定的,老板三天前就已經交代好了,我這就讓人帶您過去。”說罷,另一名服務員引著前麵的孫乾等人朝包間的方向走。


    張嵐心也走到了吧台前,對著稱呼為“趙姐”的服務員客氣說道。


    “趙姐,麻煩把我前幾天存在的酒也拿到包間吧。”


    “嗯,很快送過去。”


    隨後,秦格韻、季林喬、趙小颯以及王佳佳等新人都和趙姐打了招呼後,全部聚集在包間之內。


    分次坐好後,酒水已經送到,看到這麽多各種樣式的酒,孫乾兩眼立即放出光芒。


    “果然張老師最疼的人還是我們,這次備的酒水比在金龍大酒店好太多了。”


    “看你那點出息,少說點會死麽?”


    對於李倩的霸道,那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在她的淫威之下,孫乾趕緊閉上了嘴,其他人卻是在一旁壞笑。


    這時,已經坐在首位的張嵐心忽然說道。


    “李倩,你能不能破個例,讓孫乾暢所欲言,隨意一些?哪怕隻是今天。”


    要知道,以往在外麵吃飯,張嵐心從來都不會規勸任何人任何事的,所以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麽今天一開口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尤其是李倩和孫乾,對於他倆這一個霸道,一個犯賤,且汙到天荒地老的相處方式都是習以為常,所有人除了給李倩“添油加醋”和對孫乾“落井下之”之外,從來都沒有過任何規勸。


    不過,疑惑是疑惑,不管怎麽說人家張嵐心終究是自己的班級輔導員,李倩當然會給她這個麵子。


    孫乾固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雖不敢隨意造次,但也放肆了很多。


    張嵐心看了眾人一眼,淡淡說道。


    “今天請大家吃飯,除了祝賀格韻與安娜在聯合舞蹈大賽中取得的優異成績和慶祝大家圓滿完成測驗考試之外,也實在是應該聚一下了。


    所以,如果沒有晚上沒有任何事情的話,大家都可以酌量的喝一點酒。”


    ——張嵐心一開始就來勸酒!


    這好像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但是,想想也對,今天是張嵐心來請客,應該也由她來勸酒的。


    所以,在座不管是誰,基本上都在杯子裏倒上了不同的酒水——林牧除外。


    上周末同學聚會時喝多的場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可這種情況別人不說,孫乾哪裏會幹?


    不由分的給林牧的杯子倒得滿滿當當。


    不一會兒,飯菜開始陸續上桌,人們一邊聊著天一邊開始吃飯。


    幾口酒下肚,便開始暢所欲言。


    特別是孫乾,張嵐心一開始就發了言,有這柄尚方寶劍,他就像一隻打了雞血的公鴨子,“嘎嘎嘎”的說個沒完沒了。


    其他人也很開心,畢竟很久沒有這樣聚過了,各自也在聚會上說著近期開心的事情。


    林牧每次喝都是簡單的抿一小口,剩下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在秦格韻與季林喬說笑。


    正當氣氛不溫不火的時候,包間的門被人推開,雲崖從外麵走了進來。


    眾人見到全部站起身來和他打著招呼。


    雲崖也不客氣,挨著王佳佳與童謠坐在了一起。


    已經喝了半杯白酒的孫乾離開桌子走到雲崖身胖,一邊拿著酒瓶倒酒,一邊埋怨說道。


    “我說老雲,你可真是不夠意思,明明知道我們來還出去。”


    雲崖扶著杯子,解釋道。


    “哎,這不是臨時有事給耽誤了嗎?”


    孫乾並沒有急著回複他,而是將杯子的酒倒得快要溢出來,才說道。


    “什麽事說出來聽聽,要是合理的話可以讓你少喝一杯,要是不合理,現在立刻幹了這一杯。”他的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讚同。


    雲崖自知難以推脫,笑著說道。


    “其實,我今天辦完事很早就往回走了,誰知路上經過一個陰暗的小巷,其中一間屋裏散發出橘紅色的燈光。


    我走在這條小巷中,突然傳來一個誘人且熟悉的聲音:“小帥哥,快來玩呀!”我低低的笑了,丟掉手中的煙頭,解開了外套:“小樣,看我這回不騎死你!”


    於是,我飛快地撲了上去,投了個幣,熟悉的聲音響起:“爸爸的爸爸叫什麽?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麽?爸爸的媽媽叫奶奶……”


    他這哪裏是在解釋來晚的原因,分明一上來就開車的嘛,還特麽翻車了。


    所以等到雲崖說完這句話,人們先是愣了幾秒,馬上便是歡笑一堂,唯獨安娜依然坐在不知是笑好,還是一直甭著。


    這也難怪,在座所有人當中,童謠好歹參加過一次小團隊的聚會,多多少少是清楚這群人的“風俗習慣”的,而且她在社會上待著這麽長的時間,“適應能力”也強很多。


    可安娜不是啊,她本就不是華夏人,而且還是名剛剛成年不久的少女,哪裏能這麽快接受這些?


    作為邀請人兼學姐秦格韻見到安娜尷尬的樣子,好心勸慰道。


    “安娜,之前我也沒和你提過,實在是抱歉,現在我鄭重的告誡你一下。


    參加這樣聚會,三觀雖然歪不了哪裏去,但肯定也是太正不了的,嗬嗬。


    尤其是眼前的孫乾與雲崖兩位先生,他們的嘴可是壞到頭兒的人。”


    對於秦格韻的解釋,安娜還在回味其中的真正意義,被說道的孫乾和雲崖卻是不幹了,兩人幾乎同時反擊道。


    “我嘞個去啊,秦大校花,你說出這樣有悖客觀事實的話,難道自己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嗎?


    貌似最汙最壞最損最不要face的人是你家臭貧林大濕好不好?


    跟他比,我和雲崖簡直就是少不更事的純潔少年啊。”


    “對!孫乾說的才是事實,你這完全就偏袒他嗎,林大濕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


    等這倆人反駁完,一旁的趙小颯默默地說道。


    “我覺得也是這個樣子,最壞和最不要face的人雖然是孫乾和雲崖,但最損最汙的絕對是林大濕。”


    “我讚同!”


    “沒毛病!”


    ——王佳佳與李倩也分別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就在此時,安娜突然站起身來,好像很生氣的大聲嚷道。


    “才不是呢,你們說的假話,他……”


    終究,安娜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看到眾人向自己頭來又驚訝又不解的眼神,安娜就知道自己失態了,生生將後麵所有的話憋了回去。


    而看向她的張嵐心等人,都不知道這平時愛說愛笑的小姑娘不知怎麽了,毫無任何征兆的跳起來為林牧辯解。


    尤其是秦格韻,對於安娜這出乎常理的行為感到無比的疑惑和不解。


    安娜知道自己已經失言,好在她思維敏捷,瞬間就想到說辭,於是又對著所有看向自己的人們說道。


    “你們說的肯定是假話,格韻學姐這麽優秀這麽好,她的男朋友才不會壞到哪裏去呢!”


    ——安娜果然了得,這句彌補的話看似是給林牧辯解,其實是在袒護秦格韻。


    而且說的讓人找不出任何疑點,本來她就是先認識的秦格韻,她倆在所有人中關係還是最好,安娜袒護秦格韻也是理所當然。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安娜小心翼翼地坐回位子,餘光不經意地瞟了一下林牧的方向,見到他並沒有看自己,心裏也稍稍放心下來。


    說到底,安娜剛才做出那樣過激的行為全因是孫乾等人在詆毀林牧。


    在她的心目中,林牧除了愛說笑之外,永遠是一個高大巍峨的英雄形象。


    自己做夢都不會相信,林牧怎麽可能是個最汙最壞最損最不要face的人呢。


    然而,即便是又能怎樣?


    安娜才管這些。


    在她心裏始終堅定,林牧永遠是那個在萬念俱滅的絕境之中救了自己英雄。


    ——到死都是。


    驚訝之後的秦格韻也將安娜的話理解成在袒護自己,於是心中釋然了很多,笑著和安娜說道。


    “安娜,大家在一起說什麽都無所謂的,因為有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林牧到底是什麽樣,他始終都是我最愛的人。”


    “嗯,不好意思大家,是我不好。”安娜對著其他人表示歉意。


    眾人也理解,畢竟人家是第一次參加這很有“特色”而言的小聚會嘛。


    這時,始終埋頭苦吃的林牧忽然放下筷子,笑著說道。


    “表麵是清晰明了的謊言,背後卻是晦澀難懂的真相。


    這個世界很簡單,人們總是對於優秀的人群起而攻之。


    那是因為人類個體的思想大多是,你能的,我不能?那你就該死。


    尤其是無能且臭味相投的人聚在一處,更是毫無掩飾的表現出人性這種卑劣的一麵,最終還恬不知恥,大言不慚說出很多冠冕堂皇的說辭來。


    所以啊。


    你看,這世間:


    人和人見麵不是騙就是演。


    你看,這眼前: 狗和狗見麵不是吻就是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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