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思甜的話,林牧並沒有回答,而是覺得有些後悔,甚至可笑。


    因為就目前針對“路”而言,的的確確是江思甜和自己始終走在了一條。


    “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倆回去,我在沙發上湊合一夜。”


    吃過藥的江思甜也著實是真的有些困倦,而且她根本不著急怎樣,看了林牧一眼,應言一聲。


    “嗯。”


    “晚安。”


    “晚安!


    晚是全世界的晚,安隻是你的安。”


    ……


    第二天早晨。


    江思甜一睜眼,就見到林牧已經起來,並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的新聞。


    “醒了?”


    “嗯。”江思甜忽然覺得與林牧有一種普通人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有家有他,有人等她回家。


    睡了一夜的江思甜身體明顯好轉好多,起床後猶豫了一下,然後直奔衛生間洗漱。


    “我買了早餐,吃完飯咱倆就回京城,你把車鑰匙給我,回去的時候我來開。對了,你車在哪?待會兒一起去取吧。”林牧在房間看著電視喊道。


    江思甜並未馬上回答,不一會兒,她走出來一邊拿著毛巾擦臉,一邊說道。


    “在精英大隊呢。”


    “啊?你沒開車來?”


    “嗯,那幾天心情不好,所以也是坐動車來的。”


    “行吧,那待會兒咱倆一起坐車回去。”


    “好,有你在就行。”


    江思甜答應之後,去拿桌子上自己買的衣服。


    昨晚她幾乎一夜都在發燒,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濕透,早已不能再穿了,本來起床後是猶豫洗不洗澡的,最終考慮還是作罷。


    拿好衣服,又重新進去衛生間。


    雖然她已和林牧表白心意,但終究沒有婚姻之實,加上江思甜本就保守的要命,所以換衣服這件事也是需要避諱一些的。


    換了衣服又吃過早飯,便與林牧退了酒店的房。


    兩人出了酒店的後打車直奔火車站。


    幾經詢問,今天滬市所有發往京城的動車全部客滿,就連普快都沒有站座銷售。而最晚的一輛有座位的動車是晚上11點多的,等到了京城都快要淩晨,再返回特行小組基地就得是早晨。


    林牧擔心明天周一無法準時返回學校,於是和江思甜商議,兩人最後決定玩個“曲線救國”的方略,先搭乘去豫州的動車然後再轉車繞道回京城。


    計劃已定,立即實施。


    不久便買了車票上車朝豫州鄭市進發。


    林牧上車沒多長時間,就困得東倒西歪,躺在座位上睡著。


    雖然昨晚高燒,但江思甜知道,這一夜幾乎都是林牧在照顧自己,又是端水又是試體溫,差不多折騰了一夜。


    此刻見他睡著,心中既心疼又暖意盎然,於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將林牧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好讓他睡的舒服一些。


    直到臨近中午,列車抵達豫州鄭市中轉站才把林牧叫醒。


    兩人在候車室餐廳簡單吃了點東西,又等了一會兒,便搭乘動車直奔京城。


    林牧一上車又開始閉目養神,誰知剛閉上眼不久又給睡著了,而江思甜本想和他說會兒話,又不忍打擾,於是閑暇無聊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風景。


    也許是中午的飯吃的有些鹹,林牧因口渴醒來,沒有睜眼先問道。


    “到哪裏了?”


    “剛到滎陽市地域了。”江思甜急忙回答,心中暗喜林牧終於說了話。


    “才剛到滎陽市麽?”林牧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默默說道。


    “滎陽。”


    江思甜聽到林牧重複這個名字,馬上問道。


    “滎(xing)陽怎麽了?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麽?”


    “沒什麽特殊的地方。”林牧淡漠回答。


    “哦。”


    林牧拿出水喝了一口,看見江思甜始終盯著自己看,又有些心慌,急忙找了話題說道。


    “要說起滎陽,確實有個地方很出名的。”


    “我知道,是汜(si)水關。”隻要和林牧能說話,江思甜就很滿足。


    “的確是,不過汜水關隻是唐代之後的稱呼,在它之前還有一個名字更出名。”


    “哦?”


    “那就是三國演義裏提到劉、關、張三英戰呂布的地方——‘虎牢關’了。”


    江思甜恍然大悟,說道。


    “原來是在這裏,其中還有什麽典故嗎?”


    林牧見到成功轉移了江思甜的視線,而且見她很感興趣的樣子,於是說道。


    “虎牢關,因傳聞周穆王曾將進獻的猛虎圈養於此而名虎牢,西周時,虎牢屬古東虢(guo)國地界,歸屬於鄭國管轄。”


    “鄭國?是春秋時期的鄭國麽?是不是鄭市就是因為鄭國而取名的?”江思甜問道。


    “不是的,鄭市在那時候並不是叫這個名字,鄭市是隋文帝開皇三年時將滎州改的名字,而當時鄭國的政治中心卻是鄭市南邊的新鄭。


    新鄭在上古時期稱為“有熊”,有熊你知道的吧。”


    “嗯,有熊應該是軒轅皇帝的部落。”江思甜回答。


    “對,軒轅黃帝曾在此建都。帝嚳(ku)時代,新鄭為祝融氏之國。所以新鄭又名祝融之墟,也稱有熊之墟,為楚國先民的最早起源地。”


    “那這樣的話,楚國人的祖先且不是神話傳說裏的火神祝融了?”


    “嗯,可以這麽說的,不過關注祝融,其實並不是專指的神話裏的火神,而是三皇五帝時夏官火正的官名,與大司馬是同義詞。


    曆史上有多位著名的祝融被後世祭祀為火神灶神。祝融氏也是氏出多元的,曆史上有顓頊(zhuan,xu)族祝融氏和炎帝族祝融氏。


    而後來的楚國人,就是祝融氏的後代。


    再後來,楚國人南遷重新建都,名為郢,所以楚國人也叫郢人。


    ‘班門弄斧’這個成語,原自柳宗元《王氏伯仲唱和詩序》:‘操斧於班、郢之門,斯強顏耳。’,其中的郢就是楚國國都的能工巧匠,其意說的就是某些人自不量力,臭不要臉。


    江思甜聽到笑了幾聲,心中暗歎林牧的博學,不禁問道。


    “你怎麽會關注這些東西?”


    林牧聽到,忽然變得有些悵惋若失,獨自陷入回憶之中,好似哀思如潮的模樣。


    江思甜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會變的這樣,想問,卻不忍心打擾。


    過了一會兒,林牧終於從恍惚中醒悟過來,籲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這些很多也並不是我特意研究的,而大部分都是小時候無意聽我父母經常談及,那時我雖然小,但久而久之就也記下了。”


    聽林牧說完,江思甜才明白他剛才為何那般愁雲慘淡,原來是想起了過世的父母。


    不覺間,江思甜對林牧感到心疼不已,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對林牧好,彌補他人生的缺憾。


    除此之外,江思甜也是感到無比震驚,她知道林牧父母相繼去世的時候,當時他才十歲左右的年齡,而這麽久遠的事情到現在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楚。


    林牧調整一下心情,看到江思甜同樣黯然神傷的樣子,忽然笑道。


    “我沒事的,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嗯。我隻希望我能在你身邊你能好好的。”江思甜真情吐露。


    看著江思甜這般認真,林牧又說道。


    “其實,今天說起這些倒是讓我想起一些事情來。”


    “什麽事情?”


    林牧想了想,終於說道。“當時,我懷疑當時父母談及這些曆史,可能是與我母親的身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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