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林喬收到微信信息後異樣的神情,秦格韻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雙眼忽然閃出光芒,一邊往林喬床邊走,一邊急切的問道。


    “林喬,誰的信息?是……”


    季林喬聽到一下回過神來,雖然心理防線已然開始瓦解崩塌,但在秦格韻麵前絕對不能說自己任何的想法,何況這信息還是張嵐心來發的。


    於是迅速平複了一下心緒,表情強自換上一副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模樣,將手機隨手扔到床頭,還未等秦格韻來到,便重新將她扶住,說道。


    “是我媽媽米國發來的信息,他們剛剛吃過晚飯,問我起床沒有。”


    聽到季林喬這麽說,秦格韻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剛剛亢奮起來的精神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眼神也恢複之前的黯淡無光。


    “哦。”


    秦格韻隨意應了一聲,有氣無力地拖著仿若沒有靈魂的軀殼重新坐回自己的床邊,失神地望著床頭櫃子上林牧的照片,口中喃喃說道。


    “林喬,其實我知道這隻是一個噩夢,也清楚這噩夢的‘罪魁禍首’是因為什麽。


    我想臭屁了,這幾天一直懷念與他最開始相遇的日子,思念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那全部都是篆刻在心底最美妙的記憶,瘦盡一生也永遠不會磨滅。”


    季林喬知道,秦格韻現在已經完全從夢中醒來,卻又和往日一樣,對於林牧的思想重新占據了她的大腦。


    然而,秦格韻是醒了,可她自己呢?


    依然對那可怕的夢心有餘悸,對林牧的安危擔心的要死。


    看到秦格韻並未看向自己,季林喬假裝不經意地拾起手機,背對著秦格韻偷偷重新打開微信,給林牧發去信息。


    盯著林牧照片的秦格韻並未在意季林喬這看似極其‘平常’的動作,還以為回複她媽媽的微信,繼續自言自語。


    “人們說,寂寞的人總是會用心的記住他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


    但我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這樣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不會去細數熙攘中人群中走過的過客。


    直到我第一次遇見臭屁的那一天,才真正發現,在這個喧囂與乏味的世界,真的會有一見傾心這回事。


    於是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他,在每個星光隕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數我的寂寞。


    直到再次遇見……”


    季林喬知道秦格韻在表達著自己對林牧的思念,而且事實上,她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惦念林牧,即便她也不清楚自己這份“惦念”到底是否還是不是多年前的初衷。


    心中唯有盼著去營救江思甜的林牧能夠給自己回複隻字片語,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也能平複她那一顆早已如狂風怒吼下波濤洶湧的心。


    ……


    抬頭看到季林喬始終背對著自己,秦格韻疑惑地喊了一聲。


    “林喬!”


    “啊?”


    被秦格韻突然一叫,季林喬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連忙收拾心情和整理表情,當轉過頭看到秦格韻依舊黯淡無光、愁雲慘淡的臉時而感到心疼無比。


    可是,季林喬又能如何呢?即使沒有江思甜參與其中,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和她說出事實的真相,於是安慰說道。


    “格韻,小牧隻是回老家照顧爺爺而已,我前幾天回家還見他還好好的,你放心,等……”


    秦格韻現在也根本聽不進季林喬敷衍自己的話,突然打斷道。


    “放心?我都做了這樣的夢,你還讓我怎樣放心?


    是,這隻是一個夢而已,是我小題大做,是我大驚小怪。


    可是我真的太擔心臭屁了。


    即便不會有什麽危險,我也擔心他在山上吃不好,擔心照顧爺爺而忽略自己,擔心……”


    “……”季林喬有些無言以對,秦格韻所說的擔心何嚐不是她所“擔心”的,隻是擔心的內容不同罷了。


    “林喬,臭屁說過什麽時候回來嗎?”秦格韻滿臉委屈、可憐巴巴地問道。


    這個問題秦格韻在這幾天已經問了十萬八千遍,可季林喬哪裏知道林牧什麽時候回來,但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今天不給秦格韻一個答案,她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自己去老家找。


    思前想後,隻好說道。


    “應該就在這周了。”


    秦格韻聽到,神情默然地點了點頭,失神說道。


    “好,我就在等他三天,如果周五再看不到人,我就去你們的老家,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攔我。”


    季林喬並沒有規勸秦格韻繼續等林牧回來,因為她清楚這一次不管自己怎麽勸也肯定是白費功夫。


    況且,季林喬現在的心情比秦格韻還要亂的多的多。


    好歹秦格韻隻是當做林牧回了老家,而她卻早已猜到林牧所做的事情會是多麽凶險。


    季林喬現在也已經打定心思,待會兒隻要把秦格韻送到教室,自己就請假去一趟藍飛鴻家,她也已經再也受不了這種煎熬。


    必須要確定林牧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況,才會心安。


    這時手機再次響動,季林喬拿出一看,又是張嵐心的信息。


    “林喬,你在哪?我要馬上見到你,馬上!”


    ————


    咚……咚……咚……咚……


    “好冷!我在哪裏?這是什麽聲音?”


    剛剛蘇醒的江思甜緩緩睜開雙眼,瞬間就被刺眼陽光照得眼前模糊不清。


    耳邊卻依然不時響起“咚咚”的悶響,伴隨每一次響動,漸漸擊醒江思甜混沌的意識。


    “林牧呢?他怎麽樣了?”


    江思甜“噌”地從地上坐起,一眼看到身旁躺著林牧麵無血色、衣衫不整的屍首,頓時眼前一黑,昏頭轉向……


    “老江,你他媽別裝死了好不好,趕緊過來救他。”


    angle楊自始至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把林牧的屍首與昏死過去的江思甜從湖中拉到岸邊,而且fierce的藥效剛好到時間,但angle楊現在也根本沒心思想這些。


    她才不管林牧到底是真是還是假死,因為眼前這個“混蛋”已經答應一定會好好保護她,就別想這樣“輕輕鬆鬆”的去死。一上岸就給林牧做溺水急救,在拚了命地把林牧腹中的積水倒出,隨後將林牧的屍首放平,一把撕開胸前的衣服,如同瘋子一樣,右手拚命捶打壓在林牧胸口上的左手,做著心髒複蘇急救。沒有一會兒功


    夫,雙手都被自己打得腫成了兩根蘿卜。


    就在angle楊準備人工呼吸的時候,看到一旁在水中昏死過去的江思甜蘇醒過來,誰知道剛轉頭看了一眼,就要玩“裝死”,這不得不讓angle楊“火大”,隨即罵了一聲。


    而且效果很好,一下就把江思甜“罵醒”,她甩了甩頭上的水,朝林牧的屍首爬了過去。


    可是看著angle楊的施救措施,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江思甜現在大腦連一點思維能力都沒有,變得什麽都不會做。


    “人工呼吸,趕緊的,別磨蹭了,快!”angle楊急了眼,才不管她是不是以往拽的要命的江思甜。


    人工呼吸?


    大腦混沌不清的江思甜,拚命想著“人工呼吸”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怎麽人工呼吸?


    對,嘴對嘴人工呼吸。


    意識到什麽是人工呼吸的江思甜,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俯下身看著林牧慘敗的臉,張開凍得發紫的嘴唇,深吸一口氣,不顧一切的吻了上去,將肺中帶著溫度的氧氣用力吹進林牧的口中。


    換氣,深吸,送氣。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江思甜和angle楊像兩台永動機,機械地做著能做的一切。


    終於,筋疲力盡的angle楊鬆開了按在林牧胸前的手,一屁股癱坐到地上,神情呆滯,目光絕望地看著林牧一動不動。


    江思甜依然沒有停止,繼續為林牧做人工呼吸,當看到angle楊停止施救後,茫然喊道。


    “angle楊,快!快救他啊。”說著,自己又深吸一口氣給林牧送進口中。


    angle楊目中無神,淚水不知不覺地從眼角簌簌滑落,顫抖著聲音說道。


    “老江,沒用了,這個混蛋已經……死了。”


    江思甜仿若聽而不聞,繼續不停地為林牧換氣。


    幾秒之後,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才剛剛意識到angle楊到底說了什麽。


    江思甜感覺整個天空一下子暗淡起來,終究黑暗降臨,光陰罹難,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溫暖,隻有心傷迷惘在耳畔呻吟。


    “哇”的一聲,趴在林牧屍體上,抱著他撕心裂肺地放聲慟哭起來。


    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泛濫湧出,接著就失聲,立刻又變成長嚎,像一匹受傷的狼,在孤寂的曠野嗥叫,慘傷裏夾雜著悔意與悲傷。


    湖邊那些棲息湖邊的水鳥,仿佛也能聽出江思甜哭聲中的淒慘悲涼,全部地地下頭去,如同一個個靈前送葬者默默地站在水邊。


    此時的江思甜早已不是那平日裏高傲無比,對萬事冷漠無情的江思甜,在聽到林牧真正死訊的一瞬間變得歇斯底裏、癲狂一般。


    她終於意識到此生此世自己最該珍惜的人到底是誰。


    可這一切,剛剛開始,也馬上成為了結束。


    並且,世界再無光芒。


    再無,生的希望。


    ……“我說,咳咳……你們能不能不像兩個瘋女人……咳咳……一樣大吵大鬧,讓我好好睡一會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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