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點了點頭,道:“你這丫頭,現在才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我們醫館裏的生意被別人全搶光了。不然的話,你什麽時候看到我閑得沒事做呢?你也太不關心我們醫館的死活了。”


    說到這裏,她還白了一眼妹妹,張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還真的沒有留意過醫館裏的事情的,剛才聽到姐姐這樣說了,她才回過神來的。


    她馬上安慰道:“姐,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這裏不是還有孟楊嗎?他一定會有辦法度過這一個難關的。”


    孟楊正吃著菜,差點就被噎住了,瞪大眼睛,奇怪地看著張雯,有些受寵若驚地問道:“我在你的眼裏,是神一般的存在嗎?”


    張雯的臉都紅了,看到還有別人在,她還真的說不出口那些話,於是,她隻好改口道:“對,你太厲害了,我越發崇拜你了。不過,你可要當心喲,你爺爺派你來我們醫館了,你就要想辦法讓我們吃飽飯,不然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相視一笑,看樣子,孟楊在張氏醫館裏的地位也不高呀!


    千寧馬上就開始取笑孟楊了,學著張雯的語氣道:“你可要當心喲!”


    “哈哈哈……”大夥兒全笑起來了。


    飯後,孟楊留下了張婧,要討論一下明天醫館裏的問題,千寧就先回去休息了,今天她過得很愉快,張雯也不敢放鬆學習。醫館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張婧把一個預約的本子交到了孟楊的手上,指著一串的名字說道:“你看到了沒有?這些全是之前取消了預約的人的名單,他們願意付出雙倍的診金也要掛你的號。”


    孟楊看了一眼,他有一種感覺,這些人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當他學著張神醫為百姓謀福利的時候,這些人卻在質疑著他的醫術,隻要看到別人施舍一點點的小便宜,馬上就放棄了自己的立場,就撲向別處去了。


    這對於孟楊來說,有一種傷害的,不是金錢的問題,而是原則性的問題。隻是他也不會和這些人生氣的,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了,但凡取消了預約,過了幾天,又來找他就診的,就是要多收一半的錢,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極需要得到患者的尊重。


    “隨他們,有些人是手上有點錢鬧著慌的,不放一點他們的血,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別人付出的勞動是有價值的。其實我挺想做專科的,隻是看到有這麽多人看病這麽難,我才選擇做一個全能的醫生的。”孟楊有感而發。


    張婧也深有體會的,就像她的爺爺,一心為民,最後還不是被一群不學無術的假神醫四處誹謗,還想把爺爺辛辛苦苦一手創下的張氏針法占為己有,她也從中體會到了世態炎涼。


    “孟楊,外在的因素,我們是不能改變的,唯有堅持著自己的立場和原則,這樣才不忘初心,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醫生。我們張氏醫館的口碑一直都在,全是因為你的醫術過人。你也要有信心才對的。”張婧鼓勵道。孟楊笑了笑,道:“不是我沒有信心,隻是有時候覺得挺心寒的,就像是自己把心都掏出來了,得到的卻是一盤冷水,就是這樣的體會。”


    張婧又何嚐不了解這一種心寒呢?現在的醫患關係越來越緊張,有很多都是人為的,很多人對醫生有一種敵對的心理,這邊要求醫生全心全意為他們服務,這邊又會有著很多不近人情的要求,讓人無法去協調。


    “好人總是比壞人多的。”張婧說道。


    第二天的事情談攏了,孟楊一直惦記著二狗的事情,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對張婧說道:“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些舊衣服和舊被子什麽的,給我準備一些。我想出去一趟。”


    張婧不知道孟楊要這些東西想幹什麽?馬上問道:“有,你想去哪裏?”


    孟楊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因為二狗,別看他挺能來事的,現在連一個固定的地方也沒有,他總是在我們醫館附近轉悠著,又舍不得交出配方,我什麽辦法都用上了,他就是不肯給我。非要我把他家的祖傳手鐲給他弄到手才肯交出來。你說,讓我上哪裏找五千萬去贖回那一對手鐲呢?他未免獅子大開口了。”


    張婧自然是不會把阿蓮交到他們手上的東西再拿出來的,這可是阿蓮和二娘最為珍視的一點東西了,她們是離開了這一座城市了,但是手鐲就是她們唯一的念想了。張婧一定會替她們好好保管著的。


    “孟楊,你的決定是對的。東西不能隨便拿出來的。要是真的給了,以後我們就是罪人了。背棄信義的事情我們不能做的。”張婧鄭重地說道,孟楊深有同感。


    孟楊站了起來,道:“對。我一定會有辦法治好常甜馨的病的,二娘和阿蓮也不容易的,好好的一個家就是這樣被那一個二狗給毀了。要是東西這麽輕易交到了二狗的手上,以後我們哪裏還有什麽顏麵去見她們呢?我半夜也會被自己嚇醒的。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做的,一定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張婧麵帶著微笑,她率先走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她就拿著一包東西出來,交到了孟楊的手裏,道:“這些是以前用的舊東西,我一直舍不得扔掉。你就拿出去吧!”


    孟楊接過了東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要出去了。張婧目送著他出去了,突然叮囑了一句:“你一定要當心呀!”


    孟楊回過頭來,笑道:“沒事,二狗也舍不得傷害我的。雖然我是他的冤家,但是他最信任的人還是我的,不然他怎麽會一直守候著我呢?”


    說完,他就要開門出去了,張婧一直站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孟楊做的這些事情挺有愛心的,他的嘴上會說一些不中聽的話,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總是讓人覺得心裏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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